关灯
护眼
字体:

国王的剧本杀游戏 [无限](344)+番外

该说什么呢?

说贺真考虑得实在太周到了?

环顾了一下这充满贺真气息的屋子,明月没好气地躺到床上,给商延回了这么一条消息——

【拖住。所有事情等周五再说】

就这么一直休息到周五,明月的身体总算缓过来一些。

早上10点, 他去到写字楼外, 看见了等在那里显得非常着急,但尽量克制着的秘书商延。

待去到办公室, 他先听完商延汇报着各项需要他决策的事项,以及他需要出席的会议, 再拿起一份需要他签署的文件快速审阅了一遍。

将文件翻到需要签字的那页, 明月拿起笔要写字,然而在笔尖刚触及的白纸那一刻, 他的动作就顿住了。

偌大的办公室是由黑白灰三色构成的冷色调。

灯光倒是带着些黄, 把明月的脸稍微照上了些许暖意。

但这层暖意似乎并没有进入他的眼底。

站在办公桌前方的商延不确定他什么意思, 半晌后放低声音提醒了一声——“贺总。”

贺总。

听见这个称呼,明月的嘴角浮现出淡淡的嘲意。

随即他提笔,在文件上写下两个字:“贺真。”

算起来他有一周没有来公司了,积攒了许多文件没有签。

商延把其中比较重要的文件放在了前面。

另外一些常规的、或者走流程性质的需要他签字确认的文件则放在了后面。

“贺真。”

“贺真。”

……

明月不得不把提笔这个名字写了一遍又一遍。

他亲手杀了贺真。

在他的设想里,他永远不会原谅贺真,也不会原谅余钦。

也许他确实在意过贺真,但从贺真死在梅林那刻,他就应该与他划清界限、彻底将他割舍。

可事实是他成为了贺真。

现在他生活的点点滴滴都染着贺真的气息,就仿佛烛火已熄,但余温尚存,他永远都被脱不了这个人,永远和他之间存有一层联系。

不过在短暂的憋闷后,明月发现自己并没有太过生气。

甚至在秘书提示贺真那个还活着的二伯最近有夺家产的想法时,他还决定使点手段,断了二伯全家人的念头。

——他为的什么呢?他自己对钱又没什么概念,难道是想帮那个已经死去的贺真争家产么?

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明月觉得烦,也就不想了。

他就当自己陪那个二伯玩玩而已。

周六是长生公会的例会。

不过这次的例会不在周律的梅竹公馆,而在迷藏客栈。

受时踪身份调整的影响,左三丘的身份也变了,或者应该说他恢复了被夺走的身份——

如今他俨然已成了迷藏客栈的老板。

左三丘整个上午都在忙碌,中午匆匆吃完饭,对新招的前台千叮咛万嘱咐,提醒了她诸多招待客人的注意事项,再把后院打扫了一下,将公会人要喝的果饮、以及一些茶点准备好,告诫前台下午不要让任何人过来后,这才总算休息了片刻,坐在了长桌旁等人。

不过玩了一局游戏,从副本里出来后,左三丘看着眼前的客栈,竟生出些许沧海桑田的感觉。

其实他觉得自己之前的人生更正常,更贴近一个普通人。

这次他得到的人生故事,反而多了些戏剧色彩——

一年前,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摔倒在路边,没有人管,只有左三丘管了。

后来无子无女的老大爷就把自己的客栈送给了左三丘。

这对他来说简直跟种了彩票似的。

最先赶到这里的是明月。

客栈的陈设还与之前一模一样。

掀开流苏缀着的门帘,伴随着窸窣的响动,明月走进客栈大厅,绕过前台,推开木门,去到了后院。

踏进院子的那一刹,他一眼看到了院子里的那个木制秋千。

他还记得他与余钦在这个世界第一次重逢的场景。

那晚月色如华,作为时踪的明月轻轻荡着秋千,作为贺真的余钦则像站岗般笔直地站在一旁。

那个时候双双没有真正恢复记忆的他们谈了很多,比如因果,比如选择。

其实那些事情并没有过去太久。

但他的另一半灵魂在新宇宙独自待了一百年才回归。

看见这秋千与庭院,他便如故地重游,想起的是上辈子的经历。

明月进来后,左三丘下意识站了起来,刚要看着他张口喊出一个“时”字,又生生住了口。

只因他觉得眼前人的表情神态太过陌生。

但当那人将这院子缓缓环顾一周后,他的气质总算又渐渐变成了那个熟悉的时老板,于是左三丘笑了。

他走上前,缓和气氛般,开口说出一句:“现在你可是我学弟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

明月:“……”

明月脸色不太好,走到桌上径直坐下。

看见他这副模样,左三丘反倒体会到了更大的熟悉感,一颗悬着的心也就这么放了下来。

毕竟从前的时踪在外人面前很能装,温温柔柔的,让人如沐春风,偶尔在自己人面前才会摆黑脸。

那是因为他在自己人面前懒得装,干干脆脆暴露了本性。

这个时候左三丘就忍不住在想,贺真对时踪来说尤其是自己人。

只不过他现在……

左三丘叹了一口气。

明月颇有些语气不善地问他:“你叹什么气?为谁叹气?”

“你这么问……你分明是猜到我为什么叹气吧?”

左三丘推给他一杯果汁,“怎么这么大气性?老生气伤肝的哦。”

明月再道:“他用不着你叹气。你们如果死了,那就是真死了。他是去当他的三殿下去了。

“他重新有了翻云覆雨的权力。他高兴得很。你叹什么气?”

左三丘:“……”

而后明月没有再多什么。

手机响了,是商延打了电话,明月接起来,而后通过他的话搞明白,辅导员又找过来了。

他联系不上“贺真”,于是找了他的母亲沈初夏,最后沈初夏又找到了商延。

明月捏着手机道:“我一会儿把我的课表发你,你去帮我找个可以帮我去上课,能应付老师点到的人。

“另外,我的作业、论文什么的,帮我找个代写。嗯我知道,考试我自己会去,挂了。”

左三丘目瞪口呆看着他。“你这也太离谱了吧!要是被发现了……搞不好学校会开除你的!”

“那就开除我好了。”明月不甚在意道,“大学有什么好上的?那些课程,自学就可以了。”

他作为明月出生的那一世,留学只是为了摆脱母亲,他大一就辍学创立了TheMoon,根本也没好好念过大学。

左三丘:“…………”

“我给他们当老师还差不多。”明月道。

左三丘:“那可不行。是,光学知识,哪里都可以学,现在国际知名大学都会把大量公开课放到网上……

“但当老师可不止是要传递知识本身,更重要的是教学生学做人,教大家人生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