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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妹非要和我换亲(113)

第二日一早,因着要进宫的缘故,星儿早早将宋寻月叫了起来,进宫要穿戴的王妃规制的命服同发饰,寄春也已经准备好,放在了宋寻月卧室的矮柜上。

宋寻月打着哈欠起来,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看向寄春道:“今早王爷约莫会过来一起吃饭,记得多备一副碗筷。栀香呢?”

寄春回道:“今早王爷院里派人传走了栀香。”

“哦。”宋寻月应下,没再多问,径直往净室而去。寄春同星儿一起,陪宋寻月进净室,服侍她梳洗。

而王府另一面,谢尧臣已经梳洗完换好了衣服,他一早便叫辰安将宋寻月提前拿去马车里那套玄底的蟒袍取来,换在身上,另一套未动,打算做备用更衣时换。

他本就身形高拔,玄底金纹的云锦蟒袍,穿在他身上后,远比单独看时,更显夺目。他又选配了一副赤金凤尾簪冠,同身上金文蟒袍交相辉映,整个人看起来又威严又金尊玉贵。

和旁的皇子不同的是,他头上的凤尾型簪冠,花样更复杂,造型也更华丽,这放在旁的男子身上便显轻佻的凤尾冠,却极是衬他。

谢尧臣从桌上拿起翡翠扳指戴上,抬起眼皮,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张立和栀香,问道:“王妃那日画的画册,内容细细给我说一遍。”

一旦今日进宫父皇问起,他一问三不知可不成。

张立行礼回道:“王妃心思巧妙,画册中,将王爷幼时同陛下一同经历的往事,都画了上去。”

说着,张立便将画册的内容,逐一给谢尧臣复述了一遍。

听着那些往事,谢尧臣心间复又浮上那一次次锥心的经历。他从不是自怨自艾的人,这些往事,他现在想起来已经没什么感觉,毕竟身为皇子,享受了大多数人没有的尊贵和权利,就得承受大多数不会经历的苦难,他一向看得开的很。

只是……这些事被宋寻月知道,他怎么有种被她扒了个干净的感觉。尤其是自己幼时在荣仪宫门处等父皇那桩事,等了足足一个月,还被蚊子叮平了眼窝,怎么都觉得丢人。

谢尧臣神色间有些不自在,喉结微动,佯装随意的把玩扳指,问道:“王妃没说什么吧?”

张立兀自想起那日的画面,不由一声轻笑,道:“王妃只是感叹,不知该说王爷倒霉,还是该说王爷命大。”

“哼。”谢尧臣一声冷嗤,凌空朝张立的方向一点,没好气道:“她就是没良心,居然一点都不往深里想,根本不关心本王。没良心!”

他方才还因被宋寻月知道他那些丢人的事而不自在,但眼下,却又因宋寻月只说了这么一句感慨而不愉快。

知道他走了几次鬼门关,不该关心下问问,王爷当初伤得可重?结果根本没有。没良心!

怎知他说完这句,张立却道:“其实臣觉着,王妃娘娘并不是不关心王爷,而是克己守礼,不多问的绝不多问,实在是难得品质。”

素来在谢尧臣面前话少的栀香,也在此时开口道:“正是,奴婢也觉着,王妃娘娘心思纯挚、良善,想来根本未曾想到这世间竟有这等人心险恶,只以为都是真的意外,并非不关心王爷。”

二人话音落,谢尧臣转头看向二人。

他神色间漫上一层疑虑,打量张立两眼,又打量栀香两眼,就这般来回在二人面上逡巡,随后一手摸着另一手上的扳指,缓缓踱步至他们面前,继续打量。

谢尧臣打量半晌,徐徐开口道:“怎么本王半月没回来,你二人胳膊肘全拐去了嘉禾院?宋寻月给你俩灌了什么迷魂汤?”

张立忙道:“不是不是,王爷您误会,实在不是我们改了忠心,而是王妃娘娘,人当真如此。”

栀香也连连点头:“正是!之前英勇伯府宴上,郑家联手阴家给王妃娘娘下套,可娘娘却因心思一片澄澈而顺利躲过。之后郑家同阴家的人来府里拜访,娘娘则重改了府里的护卫,严密防着,处处都在护着王爷!”

“是吗?”谢尧臣语气间满是不屑,但不知为何,心里却舒坦了不少。尤其是栀香那句,王妃娘娘处处都在护着王爷,万分顺他心意。

张立和栀香忙又附和了几句。

谢尧臣转头看向辰安:“大氅取来,去嘉禾院用膳。”

辰安领命,忙去将谢尧臣狐裘大氅取来,给他披上。毛领在他颈下顺长垂下,辰安将莽型别针别上,将链接的两条细金链子固定在另一端。

待穿戴妥当,谢尧臣转身出门,往嘉禾院而去,辰安、栀香等人随后跟上。

嘉禾院里,宋寻月刚梳洗完出来,只在中衣外头,穿了白色底衬的广袖袍子,尚未穿外衣,坐在梳妆台前,由寄春和星儿伺候梳妆。

而就在这时,门口锦蓉通报:“王爷到。”

宋寻月一愣,今日谢尧臣起这么早?正想让星儿抓紧去外袍来穿上,怎知谢尧臣却已走了进来。

她只好作罢,走到一旁行礼:“见过王爷。”

谢尧臣至卧室门外时缓步,目光不觉落在宋寻月的身上。她丝发未束,妆未上,身上只着白色广袖底衣,整个人宛若出水芙蓉,娇嫩清丽的想叫人上去捏上一把。

谢尧臣眼神躲闪,下意识将目光移去一旁,语气有些干涩:“免礼。”

说着,谢尧臣走过去,在月洞门外的贵妃榻上坐下,自己取杯倒茶,道:“本王以为你起了。”

隔着一道轻纱屏风,宋寻月笑笑道:“妾身以为你没起。”谢尧臣从来没有起得比她早过,谁知今日破例。

“哼。”谢尧臣冷嗤一声,低头喝水。

见谢尧臣没旁的话,宋寻月冲星儿和寄春使个眼色,二人忙会意,先去将礼服取了来,伺候宋寻月穿上。

谢尧臣时不时抬眼,佯装随意的撇一眼,隔着一层薄纱屏风,宋寻月窈窕的身段若隐若现,那身属于他王妃的服饰穿在她的身上,气度雍容华贵,仿佛与她融为一体,浑然天成。

前世也见宋瑶月穿过,但他从没有这种感觉。宋瑶月穿着这身衣服,就好似一个从没吃过鱼翅的说,到处拿着给人炫耀一般。衣服是衣服,宋瑶月是宋瑶月,根本不相配。他看了除了碍眼就是碍眼。

看来不仅是人靠衣装,衣也得靠人衬。

宋寻月穿完衣服,继续在梳妆台前坐下,由星儿和寄春给她上妆。

按离府规制的发髻极其繁琐,远比往日费时要多。

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宋寻月便有些心焦,谢尧臣不会等着急吧?

念及此,宋寻月朗声对月洞门外的谢尧臣道:“王爷,若不然叫厨房传饭,你先用。”

谢尧臣看了眼里间,只道:“不必。”

左右赶在晌午左右进宫便是,时间宽裕的很,根本不用着急。尤其宋寻月这等气质样貌,不仔细打扮一番才是浪费。

他瞧着心情也顺畅不是?

听谢尧臣这般说,宋寻月便继续安心梳妆,只是……今日谢尧臣说话怎么干巴巴的,好像谁惹了他生气一样?昨晚扶她滑冰时不是这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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