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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骨(134)

作者: 曲渚眠 阅读记录

她立在那里,哪里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欲望也罢,惩罚也罢,外面阿昭还病着,竟要在这里要她。

林容叫气得红了眼眶,眼尾带泪,伸腿去踢他,却叫他压住,只得恨恨地诅咒:“陆慎,你这个畜生,你怎么不去死呢?”

陆慎充耳不闻,从袖中取出一条姜黄色的汗巾子,裹在手里,轻轻去擦拂那胸口的水迹,他每碰一次,林容便轻吸一口冷气,仿佛那处正在叫人在伤口上药,痛得厉害。

不多时,两人皆是额间微微泛汗,只谁也不曾开口,良久陆慎把那汗巾子收回袖子里,沉眸道:“可惜,我没有死,叫你不能如愿。”

他轻轻低头,俯身去衔那女子嫣红色的唇瓣,按着她的纤腰,叫她无法拒绝。忽地舌尖刺痛,舌间鼻间皆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他也并不停下,反吻得更深更重,好似在惩罚一般。

林容抓他的手腕,却怎么也掰不开,只在他手背留下几条血痕来,不知过了多久,几乎已经喘不过气来,这才见陆慎松开来。

他嘴角已经叫咬破了,渗出一丝鲜血来,抚着林容后颈,深深望着她:“你尽管恨我就是了!”

忽地,听见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不知什么时候,阿昭已从床上起来,站在净室门口,脸上还是迷迷糊糊的睡容,揉了揉眼睛:“阿爹?你们在打架吗?”

林容闻言呼吸一窒,陆慎立刻偏着身子半步,挡住林容来,回答的声音也和煦了许多:“没有打架,怎么会打架?阿昭怎么起来了?爹爹是在问林大夫,你的病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小孩子精力足,一退了烧便又精神了,显然是不难受了。只阿昭神色颇为迷惑:“没有吗?”又想着走下台阶来,瞧得清楚一点。

陆慎忙支开她:“爹爹渴了,外面小几上有一杯茶,阿昭端来,好不好?”

小阿昭点点头,喔了一声,转身便要去端茶,忽想起什么,返回来:“娘……”那个娘亲的亲字并没有叫出口,记着陆慎刚来时的叮嘱,换了个称呼:“林大夫,你要喝茶吗?”

林容叫陆慎挡在身后,可那纱衣刚才混乱时,叫两人踩在脚下,这屋子里又没有带换洗的衣裳来,颇为窘迫。

还未开口,陆慎已替她答了:“你人小,只能端得了一杯茶,端两杯就洒了,爹爹跟林大夫喝一杯就是了。”

阿昭闻言点点头,深觉很有道理,一面慢悠悠往外走,一面嘟囔道:“对,端两杯就洒了……对,两杯就洒了……端两杯……”

那模样十足地可爱,陆慎不由得笑笑,道:“也不知随谁,这样轻易便叫人糊弄了。”

林容推开他,沉着脸去拾地上的纱衣,已不能穿了。陆慎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你坐一会儿,我出去命丫鬟另送衣裙进来。”

林容背过身子,立在一旁。陆慎抚帘出去,不一会儿,便听见外面父女两说话声。

林容坐在哪里,一阵阵发晕,心知自己这几天义诊太累了,今儿又在太阳下晒了一个时辰,有些中暑,加之方才心绪起伏,症状便加重了。她无力的趴在矮几上,外间在说些什么,是浑然听不清楚的,只听起来是一人问一人答,不多时,便响起阿昭奶呼呼的笑声。

她坐在那里,听着这样的笑声,越发觉得眩晕起来。不知过了多久,翠禽领着两个丫鬟进来,翠禽捧着衣衫,那两个丫头提着两桶热水。

待放好,翠禽便命那二人退下,跪在林容跟前:“县主,您这是怎么啦?”

林容摇摇头,问:“没难为你吧?”

翠禽摇摇头:“方才我正在床边替小主子打扇呢,君侯便进来了,倒是没对奴婢,只命奴婢出去候着。奴婢本想跟着进净房来,又怕……这衣裳是从陶三奶奶哪儿取的,说是刚做的,下水洗了,还没穿过的。”

林容点点头:“你去睡吧,我略洗洗,也就歇息了。城门都关了,咱们明儿一早再走。”

翠禽迟疑着点点头,退了出去,心里却打鼓:还能走得了吗?君侯肯吗?洛阳离这村子,那么远,千里迢迢赶来,会叫县主继续留在这里,回那个医馆吗?

林容略洗了洗,换了衣衫,又在里面坐了好一会儿,等得外面没有说话声,这才起身站起来。只头晕得厉害,坐得久了,一起来便眼前发黑,抚开帘子,不过走了三五步,便往前跌去。

陆慎已不知在门帘处等了多久,当下便扶住,拦腰打横抱起,放在床上。见她一张小脸惨白惨白,只唇瓣异常糜红,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什么时候添了这个症候的?”

林容推开他,指了指一旁如意圆桌上的药箱,陆慎忙拿过来:“要拿什么?医者不自医,我叫人请大夫来。”

里面有个红釉的小瓷瓶,林容打开瓶塞,就着水服了两丸,藿香的味道顿时充刺着整个鼻腔,她方觉得好受了些。

阿昭睡在她身侧,已是睡得很熟了,并没有吵醒她,只暑气太盛,她额上又出了一层薄汗。

林容偏过身子侧躺着,拾起旁边的绢布象牙柄团扇,慢慢替她扇着,不知她做梦梦见什么,忽笑了一声,嘟嘟囔囔说起梦话来。

那梦话含糊不清,并听不分明,忽止住,唤了一声“娘亲”。林容忽觉得非常难过,打扇的手也顿住,垂头默默不语。

她偏头望向陆慎,郑重道:“我并不打算跟你回洛阳去,并不打算当你的嫔妃,当阿昭的娘亲。不想看你的脸色,忍受你息怒不定的脾气,忍受你强加在我身上自以为是的爱意。倘若你非要勉强我,那么你只能带一具尸体回洛阳。当然,你尽可以不信,只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是没有什么能拦得住她的。”

陆慎抿唇,咬牙忍着,良久哼一声:“崔十一,你未免也太自视甚高了。区区一个妇人罢了,不过有两分姿色而已,你流落在外多年,已无贞名。便是看在你是阿昭生母的份儿上,也断然不会把你接进宫去。遵循礼制,治丧三年,与你本没有什么关系。”

林容淡淡道:“那自然最好不过的。”

陆慎接着道:“名门世家的女子,早就在宫中备选了。”

林容依旧淡淡的:“那很好!”又放下帘帐:“你出去吧,我跟阿昭要睡了。”

陆慎气结,又在帐前坐了一会儿,见实在是没人搭理,只得迈出门外,在阶下立了许久,这才慢慢踱步而去。沉砚侯在那里禀告,手上拿着一份名册:“主子,查清楚了,奏折上所说,确有其事。”

第92章

陆慎站在那里, 问:“郭淮中一行人到江州了没有?”

沉砚回:“郭大人昨夜在渡口停驻,今日一早便微服进城了。”

陆慎点头:“那好,先不必惊动, 尽管叫他去办。”

沉砚应了一声是, 正要告退, 又听得陆慎吩咐:“宣太医院院正来,另外,送些冰来,动作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