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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修界都在传唱我们的故事(233)

谢拾檀看了看他的表情,拿起另一条鱼尝了一口。

然后表情也凝固了。

溪兰烬脸色古怪:“谢仙尊……你是不是,完全没抹香料啊?”

这鱼压根就没味道啊!

谢拾檀抿了下唇:“重新烤。”

“哎,不必了。”溪兰烬又啃了口烤鱼,悠哉哉地笑道,“这样也不错,咱俩已经牺牲两条鱼了,可不能再捞了,当心小唐告你偷他的鱼。”

鱼本身就有一股清香,也的确没刺,因为没抹上香料,淡是淡了点,也不是不可以吃。

谢仙尊那么努力地第一次烤鱼,可不能错过了。

两人就着月色,靠在一起,把没甚滋味的烤鱼吃了。

吃完鱼,溪兰烬心尖一动,转过头问:“能不能给我吹一曲?”

此情此景,不吹一曲怎么够雅兴。

谢拾檀顿时沉默了下,才把宝贝了几百年的玉箫取出来,给溪兰烬吹了一曲。

幽幽箫声在空谷中回旋,情怀万千,带着无尽的思念,衬得月色愈发幽静,山谷中的灵兽纷纷驻足,欣赏着这优美的曲调。

溪兰烬的心宁静下来,听谢拾檀吹完一曲,尤不满足:“再来一曲呗?”

谢拾檀却没立即答应,直到溪兰烬纳闷地转过头了,才开口:“……只会这一曲。”

溪兰烬震惊:“啊?”

谢拾檀不太想在溪兰烬面前说这个,不过还是说了:“练了许久,这曲最熟练。”

正道仙门惯爱风雅,弟子们日常的课除了修行一类,还有乐器的课。

溪兰烬隐约想起,谢拾檀那时候好像很少来上这个课,据传是因为……谢拾檀天生音痴,总是不在调上,热爱音律的那位长老终于忍无可忍,向彼时的掌门宋今纯申请能不能别让谢拾檀上他的课。

溪兰烬一直以为那只是个谣传。

溪兰烬的目光太过热烈明显,谢拾檀一触及那道视线,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绷着脸道:“嗯,是真的。”

溪兰烬反倒更有兴致了,翻出张曲谱,递给谢拾檀,兴致勃勃道:“你来吹吹。”

看他那么来兴致,谢拾檀想想白日里对他那么过分,又沉默了会儿,答应了溪兰烬,只面无表情地嘱咐了句:“不许笑。”

溪兰烬:“嗯嗯嗯,我不笑,我怎么会笑谢卿卿呢?”

谢拾檀这才让那张曲谱浮在自己身前,将玉箫抵在唇前,照着曲谱,认真严肃地吹了起来。

支离破碎的曲调响起。

箫声是幽幽咽咽,但不是呜呜咽咽。

这一曲和之前那一曲画风差距极大,简直有如鬼哭神嚎,方才驻足听曲的灵兽刷地一下没了影,逃也似地跑了。

天生音痴的谢仙尊就算是对着曲谱,也完全找不着调。

这是修行和学习的天赋无法补足的缺陷。

溪兰烬忍了好一会儿,终究没忍住,破功噗地嚣张大笑起来,半点不留面子,笑得直接滚到了谢拾檀的怀里。

谢拾檀放下玉箫,有些无奈:“……我都说了。”

溪兰烬枕着他的膝盖,还是乐得停不下来:“可你方才那一曲不是吹得很好嘛?”

谢拾檀珍惜地收好玉箫,垂眸对上他明亮的双眸:“那一曲不一样。”

溪兰烬歪了歪脑袋,眼神疑惑。

谢拾檀却没再继续说,微微一用力,将他抱起来,往明繁峰的方向去。

那一曲的确不一样,练了千千万万遍。

大概……靠的是思念。

第91章

魔祖眼下在何处修养着,已经有了一丝头绪,剩下的就是考虑如何封印魔祖了。

上次溪兰烬带着谢拾檀前去万魔渊时,在几个养大他的老魔头口中得知了,魔祖是杀不死的,只能封印——世间有清有浊,如道家八卦,黑白交接,轮转不定,想要将从“极恶”中诞生出来的魔祖消灭,的确是不可能的。

但如何封印也是个问题。

万魔渊是魔祖力量的源泉,但与之相反的是,渊底无形的屏障也是为了限制魔祖,魔祖不可能会接近万魔渊。

即使魔祖接近万魔渊了,想要将它封印也是极为困难之事。

魔祖没有实体,要么附在旁人身上,要么自己捏化出一番模样,想要将它封印,相当于封印一片没有实体、捉摸不定的云。

况且万魔渊的限制屏障不止针对魔祖,想要将魔祖封印进万魔渊,等同于要将万魔渊也一并封印。

这个难度,听起来就跟要杀死魔祖一般不可能办到。

溪兰烬跟谢拾檀拽着江浸月和曲流霖,在澹月宗的藏书阁里待了几日,翻阅遍了藏书阁内有关封印之法的藏书。

四人坐在藏书阁深处,身前各堆着一堆竹简,从上古秘法到今时的秘法都有,溪兰烬翘着二郎腿,慢悠悠翻完手里的竹简,摇头道:“这些法子,我和小谢都试过。”

江浸月愁得用扇子敲了敲脑袋:“所以说,想要封印魔祖,几乎是不可能的。魔祖没有实体,所有的封印都是针对‘有形之物’的,连鬼亦有魂体,但魔祖不一样哇。”

魔祖是连魂体都没有的,倘若打散它那副伪装的面孔,它便是一团魔气的凝聚。

宋今纯让牵丝门制作出那具傀儡身体,就是为了将魔祖困缚在其中,但他那些藏得极深的恶念,在魔祖面前,其实相当明显。

在魔祖面前生出的恶念,明显程度相当于在一张白纸上按下浓墨重彩的一笔——那可是魔祖的本源之物。

曲流霖不置可否:“世上无不可解之事,总会有法子的。”

江浸月贼兮兮地用扇子捅捅他的腰:“那你算算?”

曲流霖心平气和:“魔祖没有命轨,算不到的。”

对面俩人嘀咕着说着话,溪兰烬看完了手里的东西,百无聊赖地托腮瞅向谢拾檀。

看着看着,身子就不自觉地歪了过去。

跟他们仨名门正派出身、从小礼仪教养长大,所以行走坐卧皆有规范,坐着都甚是端庄的习惯不同,溪兰烬喜欢怎么舒服怎么来,干脆就斜靠到了谢拾檀身上,满意地嗅他身上的冷香气息。

谢拾檀八风不动的坐着,态度平和得仿佛身上没突然多了个挂件。

看上去依旧是难以接近的疏离冷淡,可在溪兰烬靠上去的时候,他眉宇间的冰冷已经在不自觉地融化了。

溪兰烬像是缕只属于谢拾檀的破冰的春风,一吹过去,再经年不变的积雪也要消融。

曲流霖摸着下巴看着这俩,忽然好奇问:“俩位打算何时举办道侣大典,结下道侣印?”

道侣印是种特殊的法印,能连通彼此,感知到对方的存在,还有些其他的作用,修真界的道侣基本都会结下此印。

江浸月嗐了声:“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哪有时间搞那个,师弟和溪兄嘛,肯定准备等封印了魔祖,再……”

溪兰烬惊恐阻止:“打住!”

谢拾檀也想起某些不美好的往事:“闭嘴。”

江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