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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修界都在传唱我们的故事(200)

但他居然承受住了。

他感觉脸上湿漉漉的,隔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无意识地流泪,不是因为疼,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某些奇怪的感觉以及一点点委屈。

白狼也察觉到他的泪水,低下头,舔去他的泪。

溪兰烬哭得很好看,连泪水都好像是甜的。

“别哭。”

溪兰烬乱成一锅浆糊的脑子终于清醒了点,眨了下,眼泪反而越来越多了:“那你就别这样了……”

漂亮英俊的白狼暗红的眼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道:“不行。”

一番折腾下来,溪兰烬累得直接睡了过去,谢拾檀负责善后。

他重新躺回去搂着溪兰烬时,大概是出于信任,溪兰烬依旧睡得很踏实,对他的动静毫无反应,还主动把脑袋钻过来凑到他怀里。

睡得很沉了,还委屈地无意识发梦话:“我不想生小天狼……”

谢拾檀:“……”

这是做什么梦了?

要不是擅自闯入梦境是种不礼貌的行为,他真的很想钻进去看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溪兰烬那句梦话的影响,谢拾檀陷入短暂的睡眠后,也做了个关于“生小天狼”的匪夷所思的梦。

他几乎不睡觉,所以甚少做梦,但每次一做梦,就难免会影响到溪兰烬。

隔日下午醒来的时候,溪兰烬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一半是因为昨晚的原形修炼,另一半是因为他后半夜做的诡异的梦。

溪兰烬的记忆全部恢复了,自然知道修为高的人会对修为低的人的影响。

他的梦境也再也不会模糊,在梦境里经历的一切都无比清晰。

溪兰烬从耳根红到了脖子,越想越羞愤难当,忍不住踹了一脚身边的人。

谢拾檀早就醒了,料到了溪兰烬会有的反应,安静不吱声地挨踹。

溪兰烬又羞又恼:“谢卿卿,你做的都是些什么梦啊!”

谢拾檀垂眸:“嗯,我的错。”

溪兰烬:“下次不准做这种梦了!”

谢拾檀的手按在他紧实的小腹处,缓缓摩挲了一下,又不吭声了。

沉默就代表了拒绝。

溪兰烬简直不敢置信,总是懒洋洋微垂着的睡凤眼都瞪圆了,双手托着谢拾檀英俊的脸揉来捏去,磨牙道:“你不会还想做那种梦吧?”

谢拾檀被迫与他对视,沉吟了会儿,垂下眼违心地安抚他:“不做了。”

溪兰烬狐疑:“你是不是在骗我,不是的话,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谢拾檀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忽然轻笑了下,重新抬起眼:“嗯,骗你的。”

虽然脸上还有魔纹,眼睛也是暗红的,但是他笑起来时,依旧如一片微凉而干净的新雪,落入了眼中。

溪兰烬:“……”

他在骗我哎,可是他笑得好好看。

溪兰烬理智上提醒自己要坚守底线,感情上又被这个笑容迷得头晕目眩的,最终感情压过了理智,成功被谢拾檀诱惑,只能挤出一句:“……那你下次做梦时,别那么过分哦。”

说完,又威胁:“不然我就不让你用原形和我修炼了。”

这意思是答应了还有下一次。

谢拾檀眼底闪过细碎的笑意,托着他的下颌,低头吻过来:“好。”

醒来又黏糊了会儿,溪兰烬才想起仔细看看谢拾檀脸上的魔纹,用原形修炼的效果果然卓著,谢拾檀脸上的魔纹又淡了不少,瞳眸不在暗处时,显得也没那么血红了。

连他自己的修为也更进了一层,恢复得相当之快,溪兰烬预感到估摸着这段时间就能进阶炼虚了。

炼虚期和以往的进阶突破不同,炼虚期之下,突破境界只可能会卡住,但突破炼虚期时,会出现心魔障与雷劫,若是渡不过,轻则修为倒退,这辈子难以再有寸进,重则走火入魔,身消道陨。

溪兰烬于这方面,算是有经验,也算没有经验。

毕竟当年溪兰烬突破炼虚期时,心外无物,澄明干净,甚至突破合体期时都没出现心魔障,渡雷劫也很顺利,相当顺风顺水。

重活一次,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谢拾檀也感应到了溪兰烬的修为情况,为了避免意外,沉吟片刻,决定道:“不急着去澹月洲,等你突破了炼虚期再去。”

溪兰烬也不逞强,点点头:“那行。”

澹月洲那边凶险未知,他要是在关键时刻突然突破境界,进入心魔障,引来雷劫,那就太够呛了,简直就是主动给魔祖和那些拥护它的人递刀,拖自己人的后腿。

溪兰烬不喜欢当拖后腿的人。

俩人在被窝里磨蹭了大半天,才梳洗换上衣服下了楼,江浸月正跟曲流霖坐在窗边撸猫,见俩人下来,江浸月又纳闷抬眼:“你们又干吗去了,怎么老是窝在屋里不出来?”

溪兰烬面无表情:“修炼。”

江浸月哦了声,感叹一句“又修炼啊,难怪你修为恢复得这么快”,便又低头戳了两下月牙,小猫被他戳得在桌上打滚。

曲流霖托着腮转过头,打量了几眼溪兰烬:“我瞅着你快突破炼虚期了,渡心魔障和雷劫时,不易受外界干扰,最好还是寻个安静安全些的地方。”

他的笑容浅浅的,没有为溪兰烬的修为进度有所触动的样子,十分平和。

溪兰烬抿了下唇。

和他一日千里的恢复速度相反,五百多年过去,明明根骨资质都极佳的曲流霖,修为却几乎没有什么进步,还停留在炼虚初期。

他于心有愧,也愈发觉得,昨日的决定是对的。

他得保护他在意的人。

曲流霖似乎是看出了溪兰烬的心思,朝他笑了一下,给他传音:“我这人胸无大志,如此便很好了,再说,也的确不止当年那两卦的原因,占星楼术士多薄命,我能有今日,已是很幸运了。”

他的语气很洒脱,并非只是为了安慰溪兰烬才这么说的。

占星楼的术士的确薄命,盖因窥探天机,寿数极短,修为进度也慢。

外人都觉得占星楼的大部分神棍神神叨叨的,花大价钱求卜卦,就得几句难以参破的箴言,再一问就是天机不可泄露,往深了说继续狮子大开口。

这么做,其实就是看过了历代前辈的命运后,一点保护自己的措施。

溪兰烬眨了下眼,曲流霖又飞快传音:“别想我的事了,万一你的心魔障里出现我,被谢仙尊发现,谢仙尊还不把我削了?”

这一句说得十分诚恳。

溪兰烬默了默,瞄了眼旁边的谢拾檀。

以小谢那股爱吃干醋的劲儿,还真有可能会生气,削了削曲流霖不一定,但他肯定会被谢拾檀揉弄一番。

溪兰烬果断闭嘴,不再纠结此事。

江浸月狐疑地瞅瞅溪兰烬,又瞅瞅曲流霖:“你们俩又在偷偷摸摸说什么呢?”

谢拾檀也在看溪兰烬。

溪兰烬若无其事地拉着谢拾檀坐下来:“没什么,只是说说之后的安排,我快突破了,和小谢商量了下,打算等过后再去澹月洲,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