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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将(57)

双方都歇战,这期间,各自修生养息,得以平静的过了一个年。

清风寨众人年轻体壮,恢复很得快,一个年过完,身上伤口都已好得差不多,能自由行动。

庄鸿曦将他们编成了一个小队,庄词也在其中,每日都和军中将士们一起进行操练。他着重训练席香和穆瑛,从骑射之术到作战意识,都是手把手亲自教导。

到了正月十五,陈瑜从汴梁送物资到了雍州,陈令也随行而来。

陈瑜到雍州,除了送物资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把罪将张南带回汴梁发落。

第041章

庄鸿曦来雍州的第二日,就把张南关押了。

张南身为桂州守将,却玩忽职守,连西戎兵马悄悄进驻桂北打算攻城都不知道,以致桂南轻易被攻占,还有近万百姓士兵被俘虏,这样大的失误,他无论如何都脱不了罪的。

即便是庄鸿曦,都没法替他求情。非但不能求情,还要主动将他的情况上报给朝廷。

但庄鸿曦没想到的是,来押张南的会是陈瑜。

陈瑜道:“朝中百官但凡出了声的,均进谏判张南死罪,甚至部分人还进言张南罪大恶极,应当判张氏一族满门流放没入军籍永不赦免。余下的人或是沉默不站队,或是请病在家闭门不出,避开了这次风波。”

哪怕庄鸿曦早有心理准备张南难逃,听到陈瑜亲口说出来,也还是忍不住暴跳如雷,直骂汴梁城那群养尊处优的人不知镇守边疆疾苦,满门流放永不赦免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但骂归骂,庄鸿曦也不得不承认,依张南罪行,判他全家流放,其实并不算冤枉。

为将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张南弃城而逃,若是因此轻饶他家人,以后如何震慑军中将士?

师徒一场,庄鸿曦在张南被押走前,备了酒菜为他践行。张南心知自己死罪难逃,吃了这一顿酒菜,末了他跪下给庄鸿曦磕了三个响头,道:“学生愧对您的教诲,给您蒙羞了。”

庄鸿曦叹口气,朝他挥了挥手,道:“你放心吧,你夫人若能回来,我会安顿好她。”

张南红着眼眶上了囚车。

此一别,就是阴阳相隔了。

与陈瑜一行人一起离开的,还有谢礼谦。他要回汴梁,读书科考。

他走之前同席香等人说了自己决定,席香对此丝毫不意外,她一直都觉得谢礼谦与清风寨众人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如今雷虎已死,他在这边已心无执念,是该离开去走属于他自己的路。

至于其他人,虽十分意外,不舍他离去,但谁都没留他,谢小四这么斯斯文文的读书人,不适合在边疆生活,离开这里越远越安全,都祝他一帆风顺官途青云直上。

众人表现得潇洒,可到了谢礼谦真的离开那日,一群三大五粗的汉子却纷纷红了眼,“谢小四你等着啊,等我们打完仗了,去汴梁领赏,你要给我们接风洗尘啊!”

谢礼谦颌首,望着席香的方向,微笑道:“我在汴梁等你们凯旋。”

陈令没有随他们一起离开。他身无官职,本就来去自由,知道席香追击哈德又受伤后,就打死不肯走了。

隔三差五就猫到校练场,看席香训练。若是看到庄鸿曦太严格,当天晚上他就气势汹汹找上庄鸿曦谈人生。

庄鸿曦一开始看在席香还没伤好的份上,减轻了席香的训练。待等到席香伤愈,陈令再找他,他便道:“我现在对她放松,到了战场就是等于让她送命!敌人刀剑无眼,没人会对她手下留情。”

陈令理亏,只得作罢。

庄鸿曦笑眯眯道:“你要是真担心她,怎么不也一起参军,到了战场你还能保护她。”

“你别想忽悠我,我不吃这套。”陈令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道:“我要是也去参军,可就没人给你赚钱养兵了。”

这倒也是。庄鸿曦只好歇了这心思。

不过庄鸿曦那一句刀剑无眼提醒了陈令,他寻思了半天,最后花笔钱,做了两套金丝甲衣,一套给席香,一套给穆瑛。

给穆瑛倒不是因为爱屋及乌,而是担心战场上穆瑛若有差池,席香又要豁出去性命去救她,索性给她也做了一套。

庄鸿曦得知他这手笔,惊讶道:“你既然这么担心她,为何不拦着她还让她参军?”

陈令奇怪道:“我为何要拦着她?我担心她是我的事,她去参军是她的事,我怎么能因为我的事去阻拦她做她的事?”

庄鸿曦有些意外,想不到陈令这混账竟能有这样开明的想法。这换了其他男人,哪能忍得了喜欢的姑娘参军,整日和军中一堆臭男人厮混一起?

是他低看陈令了。

另一边,席香与穆瑛收到陈令的金甲衣,穆瑛因拿人手短,一反常态没有再在席香面前说陈令的坏话,压根没想到席香会因此误会她和陈令的关系。

席香想着,难怪陈令隔三差五的到校练场,原来是瑛子的缘故。瑛子训练累了,在歇息间隙,常与陈令拌嘴,她还当是瑛子看不惯陈令。如今仔细想来,穆瑛那样的性子,若真的看不惯陈令,只怕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又怎么会和他说话。

陈令送这金甲衣给她,只怕是担心单独送给穆瑛会引起别人注意,所以才有她一份。

席香思来想去,觉得再任这两人发展下去,会闹出什么难堪来,她便忍不住提醒了穆瑛:“瑛子,你别忘了你已同穆康订亲。”

穆瑛不知她误会,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道:“没忘,我记着呢!”

席香见她如此,只好在陈令来看她们训练时,趁歇息的间隙,她提醒陈令,很是委婉道:“三公子,瑛子与穆康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两人的亲事是二叔亲自定下的,绝没有取消婚约的可能。”

话说完,她怕陈令尴尬,就继续去训练了。

留下陈令站在原地丈二摸不着头脑,将她这话反复推敲,方明白过来她潜台词是什么,第一反应便是一定是穆瑛和席香说了什么,才让席香误会他和穆瑛有什么。

轮到穆瑛歇息时,陈令便逼问道:“你是不是和你阿姐说了我什么?”

穆瑛只当是她在席香面前说了陈令坏话的事,被他知道了,心虚之下支支吾吾道:“什么说了你什么,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她这反应,让陈令愈发笃定是她干的好事,可他又不能对一个姑娘家怎么样,只得无奈叹道:“我好像也没得罪过你,你这么害我不会良心不安吗?”

穆瑛眼神飘忽,“那……那我以后就不说你坏话,总行了吧。”

陈令抬了抬眼,“就这样啊?”

“那你想怎样?”

“你在你阿姐面前说了多少我的坏话,就得加倍说我的好话。”

“……行吧。”

两人嘀嘀咕咕,这一幕被席香看在眼里,眉头不禁一皱。之后,她便发现,穆瑛开始在她面前夸起陈令来,从长相、出身、品性,总之连他的头发,在穆瑛嘴里都是飘着香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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