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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将(40)

穆瑛与侯府的两个丫鬟等在岸边,待陈岸托起席香时,穆瑛与一名丫鬟同时伸手将席香拉了上来,另一名丫鬟则将从小筑里取来的干净披风披在了席香身上,严严实实地裹住了她。

“阿姐,你感觉怎么样?”穆瑛紧紧抓着席香的手不放,眼眶都急红了。

席香鬓发凌乱,因呛了不少水,面色十分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既狼狈又虚弱。

她猛咳了几声,方勉强顺过气,朝穆瑛摇头道:“别担心,我没事。”

陈令上了岸,朝两个丫鬟道:“你们先把席姑娘扶去园内的医馆,若无大碍,再回侯府里请宫里太医来看。”

他则沉着脸走上了观景台。

那几个挤兑席香的姑娘此时正靠在观景台栏上,皆是一脸惊悸。

“从这么高的地方掉水里,幸好陈三公子及时救……呃,陈三公子?”

陈令一身湿淋淋的,眼神阴鸷,在一众姑娘莫名其妙的目光下,走到那个伸手将席香推下观景台的姑娘面前,语气看似散漫地问道:“若我记得不错,你是兵部尚书的孙女辛姑娘吧?”

那姑娘心下一慌,结结巴巴道:“是……是我。”

陈令点头,“辛姑娘,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人的性子,我吧喜欢有账就算,不管是恩是仇,当场就要报,不喜欢留过夜。”

他说完,揪起那姑娘的衣襟,毫不犹豫地把人从观景台上扔了下去。

众人吓得一阵尖叫,纷纷抱作一团,面色惊恐地看着陈令,生怕下一个被丢进湖里的是自己。

唯有庄婉清还算得上冷静,却也白了一张脸,强自镇定道:“陈三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陈令却不理会她,只俯首朝刚从湖里爬上岸的侍从们喊道:“掉水里的是兵部尚书家嫡孙女,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人啊。”

第029章

席香落水一事,最终以推她入水的罪魁祸首辛家姑娘嫁给救了她的侍卫收场。

那救了辛家姑娘的侍卫,家中小门小户,祖上三代都以杀猪卫生,从未出过一个官儿,能娶兵部尚书的嫡孙女,众人都道是他祖上积几辈子的德。

那辛家姑娘却死活不肯嫁,听说在家中闹了几次要去死,都被府中下人拦住了。

兵部尚书被闹得家宅不宁,连着几日心力交瘁,哭到了殿前来,却只字不提陈令一句不是,只道自己不易云云,哭得老泪纵横,端是可怜。

他到底是两朝老臣了,皇帝便是有心想护短,也没法子,只能任由镇远侯六亲不认亲手将陈令提溜到殿前,让这个不孝子向老人家赔罪。

但陈令既然做下了这事,那就说明他心中认为自己做这事没错,自然是不肯同兵部尚书认错的。

他振振有辞道:“席姑娘是公主救命恩人,住侯府便也是侯府的贵客,她当着我的面被人推落湖里,我若不干点什么,岂不是会被人笑话咱们侯府连个姑娘都护不住,我这也是为了侯府颜面着想。”

“混账东西,那你也不能把人丢湖里!”镇远侯怒道,“万一闹出了人命岂是你能担当得起?”

陈令道:“湖边诸多侍从在,如何会闹出人命。”

“你!”镇远侯被他堵得一时没话,只铁青着一张脸,满眼盛怒。

一旁的兵部尚书拿着袖子抹眼睛,又朝座上的皇帝哭道:“可怜我那乖孙女儿,娇生惯养着长大,如今却要嫁给一个杀猪的,这不是逼着她死吗?”

“辛尚书,凡事皆有因果报应,如果不是你那乖孙女先出手推人,她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你与其在这里哭,不如回家好好替你那乖孙女儿多备些嫁妆。”

陈令斜了一眼兵部尚书,呵呵笑道:“再说了,她本可以不嫁那个家里世代杀猪的侍从,逼着她嫁的,可不正是你吗辛尚书?”

兵部尚书顿时怒道:“众目睽睽之下,我那孙女儿被人如此轻薄,她若不嫁,如何还有脸面活在世上?”

“辛尚书。”陈令拉长了语调,懒洋洋的道:“那侍从救了你孙女一命,到你口中却成了轻薄,你们辛家不感恩图报也就罢了,反而要往你孙女救命恩人身上泼脏水,真让人长见识了。”

“你!”兵部尚书也被噎得无话可说,满腔怒气烧向镇远侯:“侯爷,您可真是教出了个好儿子!”

镇远侯臊着一张老脸,一时无言以对。

陈令却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道:“我是不是我爹教出来的好儿子暂且不提,不过我们家肯定是教不出来似你们家那样恶毒的姑娘来的。当然,也不会有您这样不辨是非恩将仇报的长辈。”

“你放肆!”兵部尚书满脸通红,不知是怒的还是气的,颤手指向陈令,对镇远侯道:“你们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辛尚书你怎么老喜欢倒打一耙呢。”陈令一脸无辜,嗤笑道:“席姑娘与你那乖孙女儿素未谋面,却敢借着教导席姑娘规矩的名义,连同其他姑娘,把人教导掉湖里去,若不是仗着家中权势,你那乖孙女儿怕是不敢如此对待公主的救命恩人?这欺人太甚的到底是谁,辛尚书您心里真的没点数?”

“好好好!”兵部尚书气得胸膛起伏不定,一张老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双眼忽地一翻白,竟活生生的气晕过去了。

“啊?这就气晕过去了?”原本作壁上观的皇帝一惊,随后才想起来叫太医:“宣太医宣太医!”

尔后又对一旁的御前侍卫道:“十五,你们快把人兵部尚书抬到偏殿。老人家年纪大了,你偏要去惹他干什么,万一气出点好歹来,御史官的口水非得淹了你们家。”

后面这句话,是对陈令说的。

陈令道:“感情刚才嗑瓜子看戏的不是您。”

皇帝顿时闭嘴。

镇远侯躬身道:“圣上,小儿行为乖张,不敬尊长,又出言中伤朝廷重臣,依我朝律令,应当按罪论处,杖责他三十大板。”

皇帝傻眼了:“真……真打啊?”

镇远侯正气凛然:“打!真打!打一顿就老实了!老臣亲自打!”

皇帝道:“您要亲自打的话,只怕舅母与外祖母……”

镇远侯立即改口:“老臣监督侍卫打!”

皇帝心道你在一旁监督也没好好到哪儿去啊,回了家照样挨舅母与外祖母捶。

但看到陈令挤眉弄眼的,那模样又着实欠打。皇帝顿歇了劝止的心,应下来了:“好。”

待兵部尚书醒后,皇帝立即叫人将陈令绑到了他面前。

兵部尚书一时没回过神,茫然道:“这是?”

镇远侯朝他拱手道:“辛大人,小儿出言不逊,我这就当您面,亲自叫人杖责他三十大板,望能令辛大人能消气一二,切莫挂怀。”

他说着,便转身命令两名侍卫:“动手吧。”

打是真打,侍卫便没省力。

没几下,板子就沾了血迹斑斑。

陈令嘴里塞了布团,痛得面色惨白,额上细汗密布,青筋暴起,呜呜呜直叫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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