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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将(137)

这明显是不符合常理的。

若是他,带着三十万大军扎营,知道有人偷袭,那是完全不带怕的,妥妥的带足了人马候着,前来偷袭的敌军有来无回,绝无可能放他们再回去。

陈瑜想到这儿,越觉不对劲,心中忽然就冒出了一个猜测。

“会不会是驻扎在桂州城外的西戎军其实并没有三十万?”回城后,将两军交战的情况告知席香听后,陈瑜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席香神情一凝,脑中已飞快思考着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如果真是陈瑜说的这样,那么西戎军的反常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包括这一段时间来西戎军时不时骚扰桂州,却始终没有真正大举进攻。

西戎王骁勇善战,手上有三十万人,不可能就一直晾在桂州城外只打消耗战。

那通常是以寡敌多时才用的战术。

可万一这只是诱敌之计呢?

庄老爷子那本关于西戎王的兵书里,就曾有类似例子。

西戎王带兵十万对庄老爷子三万大军,也是打这样的消耗战,让庄老爷子误以为西戎王的十万兵马是个幌子,便主动进攻西戎,熟料西戎王确实有十万兵马,那一场交锋,大梁损失惨重,三万兵马最后仅剩一万。那一场战役,是所向无敌的老爷子第一次尝到败绩,后被人称平邑之战。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一旦错估局势,便会让成千上万的将士埋骨桂州。

桂州城外驻扎的西戎军到底有没有三十万,席香实在不敢轻易下判断。

陈瑜见她没底,也不禁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一点怀疑。

倒是一旁穆瑛等人想得简单,觉得眼下情况,其实不用管西戎有多少人驻扎在城外。反正他们的目的也不是进攻西戎,他们只要守住桂州,就是大功一件。

穆瑛道:“不管城外西戎驻扎多少万兵马,桂州这个地形,我们只要以不变应万变,总归是最妥当的。”

杨老大朗声附和:“穆丫头说得对,管他西蛮子有多少人,横竖咱们现在有八万人,粮草物资能供应得上,他就是真有三十万大军,也难攻下桂州!”

话虽如此,但这个疑惑悬在心头,总归让人觉得不那么踏实。

次日,席香便让人仔细留意城外驻扎的西戎军有没有什么异动,顺带还让人去查探西戎军营里的情况。

负责查探的人下午就回了消息,道西戎营地戒备森严无法近点探查,但从营地生的炊火规模来看,西戎三十万兵马应当不是虚言。

除非,那炊火的规模是故意弄这么大,用来迷惑大梁军的。

既没办法查探,席香只能如穆瑛杨老大等人所言那般,暂且不去管他到底有没有三十万兵马,只命人加强了桂州巡防。

而接下来几天,西戎仿佛完全不知桂州多了援兵,还是一如既往地时不时来骚扰一下桂州,随性而来随性而走,搞得简直就不像是两国交战,而是像在玩过家家的游戏。

两军之间甚至还有互相混了脸熟的,在交锋时招呼唠嗑上几句——

“你怎么又来了?你们数十万人就不能换其他人来?”

“话说你长得也忒丑些,真是闪瞎了老子狗眼!”

“哈哈哈稀奇,我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骂自己是狗的!”

“我去!阴险小儿,趁我大笑偷袭我!吃我一棒!”

……

如此这般场景,一团和气得仿佛老友重逢,哪有半分打仗的样子。

陈瑜见此情形,带着满腔疑惑,十分谦虚地向杨老大等人讨教:“是不是行军打仗都是这么个打法?”

杨老大被问得无语凝噎。这么个打法的仗,他也是活久见啊!

不同于桂州这边的和谐,幽州那边,此时已经擂起战鼓准备迎战了。

在庄鸿曦率兵驻守幽州的第三天,幽州城外忽然就出现了大批西戎军,蚂蚁似的黑压压一片围困过来,来势汹汹杀气腾腾攻城了。

看这规模,显然是早已候在了幽州城外,只是不知为什么一直藏着没动作。

好在庄鸿曦是老将了,并不惧这等突发情况。西戎军来得突然,他调兵遣将,一边防守反击一边疏散城中百姓,神情皆平常得宛如饿了就吃碗饭一般。

原本被打个措手不及军心有些涣散的幽州守军,见他如此沉稳,也都慢慢冷静下来,带着守大梁河山护百姓太平的决心,上阵拼杀。

不过是半日时间,幽州便从一个海晏河清的净土成了人间炼狱,遍地可闻将士打杀声百姓奔逃哭嚷声。

等幽州被攻的消息传到桂州时,幽州已是战火纷飞硝烟弥漫血流成河了。

第096章

幽州打起来了?

众人听得这消息,皆是愕然。

待回过神,不免又是一阵议论纷纷的哗然。

西戎三十万大军明明就驻扎在桂州城外,怎么就突然朝幽州进攻了?

杨老大是头一个坐不住的,呼啦一声站起来,捏着从幽州送来的急报,手上青筋凸起,张口就骂道:“娘老子的,西蛮子在玩什么把戏!”

西戎三十万兵马在桂州城外晃荡,跟个流氓似的每天骚扰三五回,却始终不见有任何进攻的意思。幽州那边十万兵马,却打得你死我活不破城不退。这都叫什么事?

杨老大想起这几日的憋屈,双目隐隐泛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他问席香:“合着咱们现在只能一直干守着?”

席香一个眼神扫过来,不等她开口,杨老大便知自己问了句蠢话。如今这局势,是攻是守哪是由得他们说了算的?

自己竟还不如丫头稳得住,杨老大臊得满面通红,借口出去巡防,有些狼狈的走了。

其他人和席香报备物资粮草等事宜后,也都一一散了去。

只留下穆瑛、陈瑜和席香。

穆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明显是有话要说,但不知为何又没开口,只时不时瞟向陈瑜。

陈瑜看她这样,不由道:“穆姑娘可是有话要说?”

“呃……就是有个私事。”穆瑛期期艾艾地道:“是关于阿姐的。”

“我的?”席香狐疑地看着她。

“如今桂州这情况,城中百姓都已避去他城,阿姐你是不是让你娘也先避一避?”穆瑛对着席香,说话就直接了许多。

“你是觉得西戎王率兵三十万在桂州城外扎营是因为席夫……”想起杨清韵特殊身份,陈瑜将“人”字吞了回去,改口道:“是因席将军的母亲缘故?”

“啊?”穆瑛一愣,“我没这么想啊。”

怕席香误会,穆瑛忙对席香解释:“阿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让你阿娘去个安全的地方,这样到时候真打起来了,阿姐你也不会有后顾之忧了。”

“嗯,我明白。”席香点了下头。穆瑛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万万是想不到陈瑜所说的那一层含义的。

“既然如此,那便是我误会穆姑娘了,抱歉。”陈瑜道了歉,穆瑛反而有些受宠若惊,忙摆手道:“不怪你不怪你,是我话说不利索,才让你误会。我就是怕把你阿娘送走了,会引起其他生出什么误会动摇军心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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