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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将(122)

兰氏听得直皱眉,伸手拧了他的腰一把,轻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陈令被揍得委实惨,都发出猪叫声了,但饶是如此,他也没有抱头求饶承认错误。镇远侯下手便也愈发狠,大有一副屈打成招的架势。

这混账早该被揍了,陈瑜看得心满意足,怕陈令的猪叫声吓到妻子腹中的孩子,便又施施然的携妻离开了。

可怜陈令抱头挨下这一顿狠揍,浑身上下俱是青紫一片,当天夜里躺下睡觉都痛得嗷嗷直叫。

在门外守夜的招财添福兄妹俩听着他的惨叫声,心疼眼睛都红了,可嘴上却还是要骂一骂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子:“您便是叫得再大声,也只能照样忍着。侯爷吩咐了不许给您擦药,您就受着吧!让你平日老不着调,哄别人也就罢了,偏要去招惹皇上作甚!得此下场,该!”

到了次日,皇帝果真就让赵歆带着圣旨和赏赐出宫,到驿站去了。

泱泱的一群皇宫侍卫立在驿站还是很招眼的,很快就引来了路过百姓驻足围观,站在离驿站不远处的地方,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发生了什么事搞这么大的阵仗。

有知情的人立即就开口道:“嘿,里面不是住着席将军吗?今儿这一出,是皇上下旨封赏席将军呢!封的什么官不清楚,但先前我可看见了,公主亲自捧着圣旨进去的,她身后还跟着三抬沉甸甸的大箱子,一看里头就装满了各种奇珍异宝!”

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如此大的阵势,原来是冲着他们的巾帼英雄来的。

在众人一片惊羡声中,有人忽然疑惑的发问道:“怎的是公主来宣读圣旨?”

这一问,众人都静了静,是啊,朝廷赏赐,向来都是由礼部官员或者是官职高于被封赏人的官员来,怎么会是由公主呢?这可于礼不合。

众人一头雾水,却听有人道:“嗨,我却觉得正合适,公主金枝玉叶,哪一点不比朝廷官员威风?由她代替朝廷给咱们的女将军封赏,最合适不过了!难不成还要一个老爷们来?”

这倒也是。

众人便不再深思这背后深意,都探长了脖子等公主宣完圣旨出来。听说公主长得国色天香,他们都想一睹公主的芳容。

但等了半晌,仍不见公主的影子,却见一个身着钴蓝长衫书生模样的年轻公子走过去,驿站门口的侍卫们立即横刀拦下,警惕地打量他一眼,确认不是住在驿站里的人,也不是驿站里的卫兵后,便喝道:“书生走开,此地不是你来的地方。”

那年轻公子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朝侍卫拱手作了一揖,十分有礼地道:“在下谢礼谦,今日特来一见席将军,烦请差爷向席将军通传一声,席将军若知我在门外,定会有请。”

几个侍卫们互视一眼,这年轻公子看着文质彬彬的,不像下三滥之流,其中一个侍卫便收刀进去通传了。

第086章

“谢礼谦?”侍卫进去通传时,赵歆已经宣读完圣旨,正和席香坐下闲聊。她听到谢礼谦的名字,只觉得十分耳熟,喃喃道:“这名字好似在哪里听过。”

她正想问席香谢礼谦是什么人时,席香已经站起身,亲自出门接人了。

那侍卫紧随席香身后,心下不免有些庆幸,看样子席将军与门外那书生关系匪浅,幸亏方才他们在门外时没有对那书生太粗鲁。

待席香走到门口,见到负手而立的谢礼谦时,唇边不觉溢出一抹笑,扬声道:“阿四。”

谢礼谦循声望过来,面上亦浅浅一笑,一声“大当家”便脱口而出。

两人上一次见面,正是席香离开边梁的时候,算起来已整整两年没见过了。故人久别重逢,总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待谢礼谦走近,席香歪头打量了他一眼,笑道:“两年不见,你似乎又长高了些。”谢礼谦如今已经整整高出席香一个头了,人也比从前看起来更沉稳了。

“你要忙于学业怎么有空来看我?”两年前谢礼谦秋闱乡试,高中解元,原本要继续次年的春闱,临到考试时却被其恩师叫了回去,道他还年轻先沉淀两年再继续科考。若非如此,只怕大梁朝就会出现一个年不过二十的状元郎了。

当然,状元郎这一说是席香两年前收到谢礼谦的来信,得知他弃考后,穆瑛和穆康闲聊时的玩笑话,当不得真。但也从侧面说明了谢礼谦的学识才问确实非同一般的。

谢礼谦温声道:“是先生得知你近日得闲,特意放了我一天假来看你的。”

之所以前些天都不肯放他出来,无非是席香身陷囫囵不知福祸,先生怕他受到牵连。若非他执意要出门,只怕今日先生也不肯放他的。

当然,这些谢礼谦并没有让席香知道,只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驿站为何突然多了这么守卫,上个月旬休,我与同窗途径这里时,门外冷清,半天没看到有人进出。”

席香道:“那些是宫中御前侍卫,是随公主一道来的。”

“公主在此?”谢礼谦略有惊讶,随即了然点头道:“难怪。”

两人边说边往里走,正说到公主,就看见公主不知何时已走出屋前,此时正笑盈盈的望着他们。

“那便是公主了。”席香低声道。

两人并肩走到屋前,谢礼谦上前正欲行礼,赵歆先开口道:“你是席姐姐的好友,便也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不必客气多礼。”

谢礼谦却不肯失礼,仍是躬身拱手作了个长揖。

公主看他生得面白唇红,身姿如松柏般挺拔,心中便生了几分好感,此时见他温文有礼,心中好感便达到了十分,笑吟吟地道:“方才我听侍卫来报时,还觉谢礼谦这名字耳熟,想了半晌也没想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现在一看到人,我就想起来了。”

她说着朝谢礼谦走了几步,续道:“你是昌平十一年汴梁乡试的解元谢礼谦,年纪不过十六,却写得一手锦绣文章,一时名动汴梁,被人称为大梁第一才子,可惜次年会试你却缺考了。皇兄听说后还特意调了你卷子阅览,直道可惜,说你若参加会试,必然高中会元,说不定状元也是你囊中之物。”

她说着,朝席香瘪了瘪嘴,道,“席姐姐,我都不知道你竟还认识咱们大梁的第一才子呢。”

若是寻常人受公主如此夸奖,只怕早已喜得眉开眼笑了,但谢礼谦却十分沉得住气,面上神情淡淡看不出一点喜色来,就连回话,也只是客气疏离的一句:“承蒙公主谬赞了,谢某德薄才疏,实在不胜惶恐。”

冲着他大梁第一才子的名声,加上还是席香朋友的这一层身份,赵歆很愿意摆低自己的姿态,不去计较谢礼谦这么冷淡的态度,因而她兴致勃勃地问道:“你当年缺考,是因生病了吗?当然,我只是好奇问问,若涉及隐私,你不必回答我。”

谢礼谦道:“不是什么不可说的事,是谢某自觉才疏学浅,还需再沉淀几年,便弃考继续苦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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