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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将(104)

此时他一攻来,莫黎不善近身搏斗,不过三招,顿时就失了优势,被陈令逼得节节败退。眼看退无可退之时,他想反击,陈令却已经蛇一般的缠上来,手中匕首近在他脖颈前,只要他再往前动一寸,匕首刀尖就会毫不留情地没入他的脖子里。

莫黎额头上青筋毕现,到底还是惜命地停了下来,成了陈令手中的人质。

“都把兵器放下。”陈令揪着莫黎的衣襟,沉着脸看向众人,语气冰冷的威胁道:“谁要是敢动一下,明年今日就是你们将军的祭日。”

众人不甘不愿地扔下武器,都站着不动,眼睁睁看着陈令挟持莫黎,走向席香。

席香此时已经跪地,抬头看向朝她走来的陈令,被他满脸杀气的样子惊得怔了一下。

认识这么久,陈令一直都是面带三分笑,她从没见过陈令这样,整个人仿佛从修罗场走出来一般,满身都是肃杀戾气。

“能起来吗?”陈令问道。

席香点了点头,又听他道:“上马车,我们走。”

“还有十一,十一……”席香环顾四周却不见了十一的身影。

这时,又听一阵踢踏马蹄声由远及近,却是一队西戎骑兵赶来了。

骑兵队为首的人,是杨钩。

西戎士兵们顿时面露喜色。

陈令沉声道:“快上马车。”

席香无法,只得放弃搜寻十一,先上马车。

待她上了马车,才把马头调转,那队西戎士兵已只离他们三丈远了。

骑兵里还有两名弓箭手,杨钩看清莫黎被挟持后,当机立断朝弓箭手下令:“放箭!”

两名弓箭手骑射之术排西戎前十,他俩马不停蹄,瞄准陈令,举弓放箭。只听“嗖”的一声,两只羽箭同时射发,眨眼间,便没入了陈令的后背和持匕首的那只手臂上。

陈令吃痛,手劲一松,匕首险些拿不住。莫黎趁机抬手攻向陈令下肋,趁陈令闪躲时,顺势往后一退,逃脱了陈令的掣持。

“快走!”眼看第二发羽箭又要破空而来,席香伸手抓住马车边上的陈令,拽上马车,便策马扬鞭驾车离开。

那两只羽箭,堪堪擦过陈令的腿边,落向了前方。

待杨钩率骑兵队赶上来,马车载着席香和陈令已经远去了。

杨钩有心想放席香走,便勒缰停了下来。

莫黎心有不甘的道:“殿下,你为何不追?”

杨钩居高临下地看着莫黎,指着地上躺着不动的五人,淡声道:“你一行十六人,对付她一个,如今死了五个,活着的大半重伤,就连你自己也成了俘虏人质。莫将军,你是多年征战的老将了,以多敌少都赢不了,我以及身后王宫亲卫,上阵杀敌都是头回,又如何能在她手里讨得了好?”

第074章

杨钩一番话驳得莫黎哑口无言,即使明知现在追上去肯定能把人追上,但杨钩是铁定不会追上去的,莫黎再不甘心,也只能随杨钩一道打道回府了。

回到王宫里,西戎王已在等着杨钩和莫黎了。

见到莫黎一身狼狈,西戎王原本就难看的脸就走沉了几分。

区区一个姑娘家,他手底下向来以骁勇善战闻名的莫黎竟都捉不住,真让她跑出西戎地界,西戎颜面何存?

更别说还把他的侧妃给拐跑了!

西戎王想到这儿心里的气腾地就冒起来了,他猛地一抬脚,将他面前的矮榻踹了出去。

那矮榻不偏不倚正中莫黎膝盖,莫黎险些跪了下来,却不敢吭一声,硬是忍了下来。

杨钩和他身后的王宫亲卫队队长也都垂下眼,亦抿着嘴不言不语。

这种时候,谁先说话谁倒霉。

西戎王看着这三人,冷笑了一声,道:“怎么?出去这一趟,就都被人下了哑药,话都不会说了?”

杨钩好歹还算西戎王跟前得宠的王子,王宫亲卫队队长也是西戎王的亲外甥,向来忠心耿耿,在西戎王跟前是一等一的大红人,这两个都不可能叫他们先出声吃西戎王的训骂,莫黎无法,只得唰地俯身跪下,道:“臣有罪。”

西戎王气极反笑,“你有罪?你有何罪?”

莫黎俯身跪地,恭声道,“臣捉拿大梁敌将不力,让她从眼皮子下逃走,臣失职失察,有负王上重托。”

“你捉敌不力,那你们俩呢?”西戎王目光转向杨钩,很明显,他今日想找的杨钩的麻烦。

是杨钩信誓旦旦和他说,以杨清韵为诱饵,诱那位年轻的女将军归降,若不成就地捉拿或捕杀。

如今女将军没捉到,反而还赔了个侧妃进去。这口气,西戎王无论如何都咽不下。

但西戎王并没有让愤怒夺走理智,恰恰相反,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杨钩计划好的。

西戎王目光审视着杨钩,没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神情,企图想从中发现什么端倪。

但令他失望的是,杨钩却很稳得住,即便被他这么盯着,神情半点不变,依旧一副问心无愧的坦然。

杨钩心中自然坦然的,如今这局面,就算西戎王再怎么怀疑他,他都有借口圆过去。

杨钩气定神闲,但为了接下来他的说辞可信度高一点,他还是装出了一副有些愤怒的模样。

西戎王见他一脸愤怒,正想问他这愤怒从何而来,杨钩身后的亲卫队队长忽地“噗通”一声也跪下了,也学莫黎认罪,口中忙不迭的道:“王上,臣也有罪!”

这混账东西!心理素质还没一个小孩强,他还没盯上他呢,这厮自己就撑不住了。

西戎王没好气地撇向亲卫队队长:“那你说说你有什么罪!”

“臣护卫不力,不仅让夫人被那贼子掳走,还让贼子伤了七殿下,臣失职,请王上重罚!”

听听,这认罪的话都按同一个模板来,他未免也太敷衍了些!要不是看在他是自己个亲外甥的份上,他就直接叫人拉出去鞭刑了。

西戎王怒极,一时间没想好该怎么治这亲外甥的罪了,于是他再度盯上杨钩,目光落在杨钩的脖子上那道伤痕,沉声问:“被伤到脖子了?”

杨钩这才出声,道:“回父王,已止了血,没什么大碍了。”顿了顿,他也跪了下来,俯下身,道:“父王,表兄之过都是因儿臣不慎被擒为人质,才会让贼子有机可趁,还把我娘给掳走了。”

这最后一句,杨钩说得咬牙切齿,确实是有那么几分真情实感的厌恶。

就算杨清韵是他亲手送到席香手上的,他心中仍然烧着一股火,尤其是一想到母亲这几年都不在身边,他对席香的不喜更是深到骨髓里。

提到杨清韵,西戎王不由一怔,想起这孩子向来很黏他母亲,不由信了杨钩的说辞。

这若是杨钩设的局,不可能他母亲离开了而他自己留在西戎。

西戎王不动声色看着杨钩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响头,听他续道:“那贼子诡计多端,在西戎还有同伙,莫将军正是不防那贼子有此一手,才会着了道从而被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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