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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婳(95)

裘勇觉得自个儿笨,没想到还有更笨的,用笔杆狠戳了下他的胸口,又惹的他嗷嗷惨叫,“写忏悔书呀,写你们贺家是如何欺负沈家的?是如何想骗婚的?还有当年欠了沈家多少银子通通写清楚,保证还回来。写完了大爷就放你回家找祖母。”

贺天恩一听能回去,什么要求都答应,赶紧就点头,裘勇将人放下来,贺天恩就像只狗一样趴在地上写,最后按了手印,也不敢直起身子,且一个劲儿磕头求饶,比在沈家门前磕的还要响亮。

萧绎拿着忏悔书,满意的收在衣襟内,对裘勇低声吩咐了两句,就跨马离开,贺天恩看着那煞神终于走了,暗暗松下一口气,“可以送我回去了吧。”

然而裘大将军却憨憨的笑着,两颗虎牙露出森森亮光,他双手交合,握着骨指咔咔响动,在乱葬岗这种满是白骨腐烂的尸堆里极为骇人,“贺大公子腿脚不便,我家将军体恤你,一会儿我回去喊贺家人来抬你回去。”

贺天恩一听,大悲大喜,终于可以回去了。

裘勇继续道:“不过的委屈你在乱葬岗躺一夜了。”说完那高大的壮臂就握住了贺天恩的腿骨,咔吧一声脆响堪堪是折断了,接着就是肩胛,再就是手肘,手腕,指骨,身上的每一个关节都没放过,便是裘勇这种体力极佳大汉都折的手腕酸了。

而乱葬岗不断的传来凄惨的叫喊,只剩下最后一处,他的目光盯着那短小的凸起,犹犹豫豫要不要下手,将军的意思是颈下全身,军令,可那个地方他真恶心碰男人的,不过军令难为,他像大姑娘头一回上花轿一般闭上眼睛,手上轻重不知,反正就听的咔吧一声音儿算是完成军令了,裘勇心中直犯恶心,嫌恶的将手在地上乱蹭了两下,而贺天恩伴随着苍蝇吓跑的痛呼晕死过去。

将军说不能让他晕死,的醒着,军令,可裘勇怎么拍都拍不醒,最后只好解开腰带一泼热尿照着头浇,瞧他睁开了眼睛,他还取出平时行军时配的提神药,药劲儿狠,给他闻足了,再拎鸡仔儿一般将人用力甩在乱葬岗的尸堆儿上。

裘勇忙活完已经是夕阳最美的时候。

且说贺家人找到贺大少爷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清晨,他正歪斜的嘴角吐口水,精神恍惚着,软的就像是那散了架的木偶,回到贺家又是一阵接骨的惨叫,他嘴里还神神叨叨的指着墙角说鬼,吓得伺候的小丫鬟们一个都不敢靠近,也青紫着脸色抱头惊呼,贺家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贺老太太赶来卧房瞧孙子,只一眼差点晕死过去,贺家香火不仅成了一个瘸子,还成了一个痴儿,还有谁肯嫁,也不知是谁这般歹毒害她的天恩成了这样,贺老太太愤怒的拄着拐杖狠狠敲地,她还不知昨个儿的事情,就要去找沈婳算账,就算绑也要绑过来给她当孙媳妇。

曹妈妈这时候却急急的跑过来,在贺老太太耳边嘀咕着那忏悔书的事,说是贴在了杭州最显眼的官榜上,如今出去就是被唾沫星子淹死的事,“还要我们贺家还债?”老太太喃喃了一句,只觉得身子沉重不稳,眼前一黑,真的晕死了过去。

☆、第71章

贺老太太中风偏瘫,贺天恩成了疯子痴儿,吃喝拉撒都要全天有人伺候。贺家发生的事情沈婳也是过了一日才知晓的,她并未有太多的在意,只是冷眼旁观。

至于忏悔书里贺家借沈家的银子,她也未曾真的落井下石去讨要一二。如今贺家再如何也跟她毫无关系,正如父亲当年定下的亲事,那张撕成碎片的庚帖,两家的情谊也彻底碎了。

于此,杭州的簪缨世家又要陨落一个了,这消息在杭州传了不过几盏茶的功夫,就因为宣王府今夜要为郡主放烟花的消息被湮没在了欢声笑语中。

王府放烟花自然是要提前一天庆祝蓁蓁郡主的生辰,宣王府里最忙的就属宣王妃了,她执掌王府的中馈,大小事宜皆要操心,何况是郡主的生辰。此刻宣祁氏斜倚在贵妃榻上歇息,衣着华贵,也不过是三十五六的年岁,她刚打发了一个来讨要烟花钱的婆子离开。

随身伺候的杨嬷嬷帮其揉着肩膀放松,她正待眯着眼儿小憩一会儿,就听的世子呜呜咽咽的跑进来,“母妃,蓁蓁他又欺负孩儿!说孩儿的字写的太丑,还将孩儿的字帖用鞭子抽到地上了。”

宣祁氏听到世子的哭闹,本就心烦,哪还有睡的心思,赶忙起来瞪大了一双疲惫的眸子怒道:“那贱人生的庶女真是反了天了……”

杨嬷嬷听到主子说这种话,也顾不上礼仪尊卑,上前就捂住小世子的耳朵,劝道:“王妃,您这糊涂话万万不可再脱口了,要牢记蓁蓁郡主是您嫡出的女儿,和咱们世子是龙凤双生,您都忍了四年多了,就再多忍个十来年,等郡主出嫁了就熬出来了,不可再惹了王爷不快,您的母家可全靠王爷恩情照拂了。”

宣祁氏听着杨嬷嬷的话这才一口气慢慢顺下来,是啊,他母家那件事若是闹出来,可是杀头的大罪啊,到时候也只有王爷能救了,杨嬷嬷这才放下手来,世子不明白大人在嘀咕在什么,依然呜呜咽咽的甩着泪水,宣祁氏捧着世子的肉脸一个劲儿得看。

瞧瞧这张俊脸,跟王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那张相似的面容却从来不肯将柔情蜜意给她,却尽数都洒在了芳菲阁,更可气的王爷派了侍卫把守,从这个万姨娘被抬进门来,她竟然连那狐媚子的正脸都没见过,好似整日跟一个不存在的女人争风吃醋。

开始她还想着王爷不过是图一时新鲜,自个儿怀了身孕不易近身,便找个年轻貌美的宠幸几日,谁知等她生下世子,王爷却从芳菲阁抱过来一个看着出声月余的女婴塞给她,让其当做嫡出养着,虽说是让她养,可却从来不让她碰这婴孩,王爷却是另外指了奶娘,嬷嬷和一众仆妇下人照看。

她上生有两个女儿,都未见王爷常常抱过,就连世子的宠爱都不及那个庶出,这年年操办的生辰看似是为两个孩儿一起庆祝,可哪次不是蓁蓁说什么便是什么,譬如今年蓁蓁想看烟花,王爷就让她提前放出来给郡主高兴。

那她的两个女儿和世子算什么呢?宣祁氏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去找王爷哭过,闹过,不过是得来一句若是再敢有这嫉妇之为,就请凑皇上休书,可她还是不甘,趁王爷远行时害过那贱人的女儿,因着芳菲阁铜墙铁壁的严实,她只能把恨意转移到她女儿身上。

回来王爷知晓后竟然狠狠朝她心窝跩了一脚,至今这心梗的毛病还在,当时在身边伺候她的并非是杨嬷嬷,而是一直照应她的奶娘,可王爷竟然教一个三岁的女童学用鞭子抽人,她的奶娘半条命都没了,宣祁氏至此才知道男人无情起来简直恐怖,可那也是他的夫君,她只能认命。

这时候有丫鬟请着大夫进来,宣祁氏紧锁的眉梢终于微微舒展,眸中带着殷切的期盼,“王爷可是也一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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