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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婳(79)

至于脚为何会肿起来,还要从昨个儿说起,沈婳从淮州送来的书信昨夜里终于到了,裴琰已经在木板上展好了地铺躺在上面,小丫鬟敲门禀告说是从淮州来的书信,萧静妤一时急着取信,总不能让门外的小丫鬟送进来看到二人一个地铺,一个床上,那便尴尬了。

踩在地板上时,她被一只木墩子绊倒,亏得裴琰眼疾手快的做了一回肉垫,才只是崴到脚而已。

因而,裴琰早上又要帮她搓脚,萧静妤躲闪了半天,最后竟是不小心踢到病娇,闹不过只好依了。

裴琰抓着脚踝,手下动作变的十分轻柔,她的静妤生的本就美,而最美的却是这双想要走遍山川大河的嫩足,一截小腿纤细洁白,脚趾圆润透着粉嫩,是任何女子都无法比之的一双美脚。

待搓了一会儿,萧静妤瞧见病娇额头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裴琰身子忽而一瘫,便无力的倒在一边,萧静妤大惊失色,连忙将他抱起,不由担忧道了一句,“还好么?是不是刚才踢重你了。”

裴琰淡淡笑了笑,“让我在你怀里歇一会就好了。”

萧静妤嗯了一声,便收紧了几分臂膀,盛着男人靠在肩头的重量,裴琰歪着头,鼻息间都是她身上独有的果香,那脖间的肌肤滑滑嫩嫩的,他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那丝白嫩,心里偷偷乐了,待萧静妤蹙着眉梢垂头看来,便冲她无辜而虚弱的笑笑,似乎又无力的往上挪了挪。

裴琰忽而在她耳边轻轻的问,“阿妤,你想怎么处置绑架你的人,我指的是她。”淡淡的语气,可那闭着的眸中却是浓烈的煞气。

萧静妤知道裴琰口中的她是谁,正是魏夫人。

一开始萧静妤只是怀疑,到底是谁要绑架她?京城中她少与人有来往,然后也正是一点在裴琰的提醒下让她瞬间想到一个人。

能将沈婳认作侯府嫡长女,除了魏家马场的那次误会,似乎也没有其他可能了,而裴琰所说魏夫人最近要和离,也许正是最大的诱因,但她始终没有证据,便派人去监视魏夫人的一举一动,却发现她除了在府中呆着,似乎根本没有任何关于沈婳被绑架后的安排交代,清清白白的倒似是萧静妤丑恶的多想了一般。

然后沈婳昨夜的一封信却让萧静妤想通了,魏夫人是与人做了交易,只是交易的木拉市狡诈多变,根本没有按照她所想的去做,这才露出明显的破绽。

萧静妤犹豫了一瞬,她是魏家主的结发之妻,若是他知晓了此事,该是何等无颜与痛心?

她的沉默,让裴琰已明了答案,只能嘴角斜起一抹心疼,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发。

这时候,门口却是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夫人,公子,您二位醒了么,奴婢有要事要说。”

萧静妤一听,是自个儿贴身婢女姜山的声音,便直接让其进来,她掀开帘子,看到姜山摸了一把额头的细汗,口干舌燥的似乎是要说一件大事。

“发生了什么?”

姜山只是谨慎的抬眸瞥了一眼床上的裴琰,支吾着。

萧静妤向来做事坦荡,何时教过丫鬟这样,便道:“你实话说就是了,有何事是他听不得的。”

床上的裴琰眯着眼睛瞧着萧静妤,他就喜欢阿妤这种坦荡磊落的霸气。

“今个早上奴婢看到魏夫人来了太傅府,脸色苍白的很,一来就学泼妇一般叫嚷着让夫人您出来,说……说夫人与魏家主有染。”姜山吞吞吐吐的继续说,“现在和太傅夫人都在老夫人的苑子问话呢。奴婢去打听了下,魏夫人还拿了您与魏家主的信物过来,怕是一会儿就该来院子传您过去了,听说还让小厮也去侯府请咱们夫人入府呢。”

姜山焦急的很,萧静妤听完却十分平静,她早该想到魏夫人得知绑架错了人,这么多天了,她岂会善罢甘休,连这等卑鄙无耻的行径都做的出来,更何况是来给她泼脏水,她自问虽曾倾慕魏羡渊,可到底是自个儿的一厢情愿,早就湮灭在心中,不想吐露任何情感,更是在与裴琰成婚的前一夜已然好好珍藏,埋葬了这份触不可及的感情。

成婚时的红绸是魏羡渊给的,那时候她便笑着想,够了,与魏羡渊今生交集已然满足,余下的都是美好,无缘终归是遗憾,可谁的人生又能圆圆满满?

“不用她们请了,阿妤,我们一起去。”裴琰陡然轻描淡写的道了一句,似乎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像是听到了一个无稽之言的笑话,眸中除了宠溺再寻不着其他情绪。

姜山心中暗暗惊叹,虽然她知道自家小姐是清白的,可如此绿帽压顶的发展,是个丈夫见了都会阴郁了脸色,甚至要质问妻子,哪里如姑爷一般如此信任小姐。

别说姜山,萧静妤扭头瞧着此刻的裴琰,也觉得他装恩爱有点过了,好歹也该沉默阴郁下才是。

“叫人进来准备洗漱更衣吧。”萧静妤吩咐一句,便起了身子,洗漱完穿好衣衫,二人就携手往老夫人的苑子走去,进了垂花拱门,丫鬟婆子一双双眼睛盯着他们二人,神色各不相同,别人越是用这种质疑的眼光瞧他们,裴琰就越是握紧了萧静妤的手,宠溺到旁的人都怀疑是否是自个儿听弄错了。

夫妻恩爱有加,又哪里来的与他人有染?

一进来屋子,萧静妤就看到魏夫人坐在一边正抹着帕子掉泪,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声声的控诉,“我原是想忍下这口气,可是魏羡渊竟是要为了那狐媚子跟我和离,我不同意,昨个他竟然扔下一纸修书,要休了我,嫂嫂是他们先不让我活了,既然都不让我活了,我要这脸面又有何用?”

一见到进来的二人,魏夫人继续哭着,可眼神却已经悄悄的瞥向萧静妤,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萧静妤,之前竟是弄错了人,魏夫人知道时是又气又恼,连摔了几个汝窑的白瓷才稍稍卸下火气。

如今见了,心底冷嗤一声,只觉得魏羡渊眼神是有病,除了身姿纤细高挑,模样顶多算的清秀罢了,如此平淡的女子,到底是哪里勾的她神魂颠倒,竟然要休了她。

昨夜魏羡渊那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她脸上的时候,她就记住了,这一巴掌是为萧静妤受的,魏羡渊的话清清楚楚响在耳边——我说过你若是在敢动静妤一根指头,我不会一再纵容的。

静妤,叫的多么亲昵啊!

那张修书就像一道催命符,魏夫人怨毒的盯着萧静妤,这道催命符也给你萧静妤好好享受一番,哈哈。

旁的太傅夫人也随着目光撇过去,一脸阴郁的瞪着,她本就不喜欢这个媳妇,明明是个老姑娘,如何能配的上自个儿儿子,现在想想怪不得萧静妤蹉跎成老姑娘了,怕是等人家离婚不成,自个儿又耽搁了,所以才找了自个儿子。

太傅夫人越是这样想着,越是觉得合情合理的,更是生了与魏夫人一样的心思,若是趁着这次机会能让儿子休了这个女人,家宅就可太平了,到时候在为儿子续娶一个身世更清白的,倒是一桩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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