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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婳(76)

沈婳临出去前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一个汉子,倒是未曾说什么,小麒麟却认出来这不就是那日欺负小娘亲的那人,于是对着爹爹喊道,“他打小娘亲。”

萧绎面色更冷了,催促侍卫送她们上马车去。待二人一走,萧绎便扬起了眉梢,拔了裘勇的宝剑,手起刀落,一个人头便滚落下来,尤是挂着惊恐之色,这一举动吓得其他人皆是瘫软了腿。而正主却是一脸漠然地抹去溅在脸上的血珠,对裘勇留下一句收拾干净就大步跨出房间。

☆、第56章

萧绎将沈婳与煜哥儿在驿站安顿好,念着小家伙在,到底忍住了一腔热血没太出格地逗弄会儿,在裘勇低声催促之后出了屋子。

驿站书房,萧绎同裘勇一前一后进的,里头原先热闹的人声有一瞬停顿,之后是更热烈的争论。萧将军此次剿匪并不算成功,或者说,原本胜利在即,却因为私事险些功亏一篑,这就让人不舒服了。

一群人中几名年纪甚长的持着沉默,眸中却闪着几许幸灾乐祸,只等着发难,萧绎为私辜负皇命,届时联和上表奏书向皇上禀明此事,可有这狂妄年轻人受的。

裘勇一介莽夫都能瞧出来,气得当场就拔剑与他们干上,将军的部署明明是万无一失,若是按照计划,不说能当场全部抓住,至少领头的悍匪是跑不掉的。现在可好,就因为那赵都督毫无章法的指挥,匪徒再次逃跑,不过还是将军英明,找出悍匪的藏身之地,裘勇抓不到人直接过去端了他们的老窝,还收缴回来许多被抢村庄的贡米。

下面吵的如此激烈,萧将军却浑然不在乎他们在争辩什么一般,裘勇反复恳请将军做决断,可萧绎却没听进去,从窗边收回眼神,冷冷道:“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正等着将军吩咐的裘勇听到这话略有些傻眼,他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就这么傻傻盯着自个主子看。

赵都督嘴角一斜,“将军若是挂念他人,不如先去看看,我等也好早日回家与妻儿团聚呐。”底下的几个将领听完轰然哈哈一笑,裘勇这等不过脑子的粗汉子都听出来了,这几人是在嘲笑他家萧将军儿女情长。

“你们……”裘勇正要替萧将军讨回面子,谁知自家将军却顺水推舟一般应了声好,裘勇愣在当场,今日真真是七孔生烟了。

佳人也偏巧这时候在书房外敲门,萧绎忙是让人放进来。沈婳换洗了一身衣衫,端着托盘款款而来,她穿了一身杏黄绣玉簪花的轻纱衣裙,随着脚步的摆动,浑身散发着清雅的幽香,眉若翠玉,一双大大的眸子水光潋滟,在看到书房似乎有很多粗汉子,她不由娇羞了面容,还朝着萧绎跟前躲,一副我见犹怜的小女人样。

几人眼珠子一时都看愣了,真是如九天玄女一般的美人,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怪不得萧将军如此挂心,抛下剿匪大计去救人,世间难得的尤物,若是成了别人的果真可惜。

萧将军瞧着面前的人眉眼瞬间都柔化了,哪里还是那个别人眼中杀伐决断的冷面将军,赵都督十分识趣的带着部下告辞,眉眼里隐含了几分不屑。

一出来就有人殷勤的上前,“都督大可放心了,属下瞧萧将军这是进了温柔乡出不来了。”

“是啊,毕竟年纪轻轻,不成气候的。”有人跟着附和。

赵都督却神色一敛,刚才的慵懒之态尽是被一股子精明神色抹去,“还不可掉以轻心,再看看。”他突然对其中一人吩咐道:“他们的藏身之地被萧绎端了,淮州是不可再待下去了,通知他们立即乘船走曲水去杭州蛰伏一段时日,免得让萧绎发现端倪。”

而这边书房里,沈婳身上的小女人姿态也消失殆尽,退去一边,萧将军再次展开地图,沉声道:“裘勇,你即可安排探子去杭州追寻悍匪的踪迹。”

裘勇这时候才瞧明白将军是在跟他们玩障眼法,一拍脑袋,刚刚还在上下打量这个勾引将军险些坏事的表妹,心里还有些埋怨,这会儿弄明白当下就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沈婳又怎么会感觉不出来裘勇瞧自个儿那气愤的眼神,也是颇为无奈。还不是他家将军在马车上求她这么做的,否则她可不愿意来当这个红颜祸水。

裘勇明白了将军的意图,粗汉子直白的很,赶紧对沈婳道歉,“沈姑娘,裘某粗人一个,刚才想歪了,对不住了。”

沈婳十分坦荡的回以一个微笑,并起身,“表哥与属下商量要事,我先退下了。”

“婳儿过来一起瞧瞧,无妨。”萧绎十分信任她的模样,这等军机大事让一个女人掺和,裘勇再次吃惊。

“婳儿对江南熟悉,你且看看如是从这里出发,想躲过重重排查的关卡,走哪里会比较安全。”萧绎指着地图给沈婳看。

沈婳盯着地图认真端详了半天,眸光一亮,“走曲水这条线,曲水每年这等时候常发生旱涝,皆是会在大坝上加强人手,放闸泄洪,种植草被防止淹了农田,大家都在忙于此事,盘查的人手自然会清减松懈。”

裘勇在萧将军赞许的眸光中就知晓沈姑娘是说中了,立即就道:“属下明白了,我即可就去安排人手加强曲水的盘查。”

“慢着,不需这么做,还是按照我的吩咐派探子去杭州暗暗打探。”

裘勇不解,“可是将军我们明知他们会走曲水,为何不拦下抓住?”

“这网撒下去,鱼还没够如何收网?”萧绎缓缓吐出一句话。

他早就察觉不对劲了,当年赵都督可是一马当先杀敌才拼到如此地位,精明而老辣之人守城多年,可独独这群悍匪剿不下来?太匪夷所思的了,除非是……他根本不想剿匪,经过此事萧绎更加断定,二者或有勾结。

再加上裘勇上次剿匪直说其中一个被斩杀的匪徒十分面熟,萧绎便命人将其画像画出来,让裘勇领命在房间认真的想,直到想出来这匪徒再哪里见过才肯让其踏出房门。

军营的汉子,一天不让去军营操练就能憋死,裘勇头发都快搙光了,当天夜里果然被逼的想了出来。这群亡命之徒根本就是一年多前劫持过萧大小姐的那群海盗,当年去救萧大小姐,他去搭了一把手,所以记着呢,一场水上的恶战,都是一群杀人杀红眼的恶人。

如今换了一身行头,不抢金银珠宝的货船了,现在又扮作盗匪,开始抢粮食,胆子大的出奇。

静妤说过那群海盗可能是匈奴人所扮,只是无人重视,都当萧静妤胡乱说说,如今想想,萧绎隐隐觉察出这其中必然不简单,扮作悍匪抢贡米,而且他们的马匹兵器,都是装备精良之物,哪里是一般匈奴人能买到的,有些武器精铁皆是匈奴单于向大梁换来的,若是平民匈奴,这等兵器又怎么会人手皆用。

幕后定有主使者在策划什么?

萧绎敏锐的感觉出来,便想抽丝剥茧一点点弄清楚,匈奴人嘴硬,抓住后很少能撬出秘密的,倒不如这样使其放松警惕,他道想看看他们会跟谁接触,最大幕后黑手又是谁,匈奴人又有何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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