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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婳(63)

魏羡渊也不是好糊弄的人,来的时候早就做了准备,他魏家在海上也是有护卫队的,只是本以为这趟海域较为平稳,所以并未加派人手,此番是带足了人手,两船拼杀,交火。

萧静妤却在其中落入大海,魏羡渊为救她跟着一起跳下海中,海水冰冷刺骨,卷的两人沉沉浮浮,一波又一波的冲浪将两人拍到很远,直到都毫无力气,只幸好摸到一块浮板,又被其他的船只发现救下,此船是商船,货期耽误不得,不可能为了二人转了航线,停船靠岸,索性二人就真的假扮夫妻,随着商船继续赶路。

船上的睡床有限,商队的主事为二人腾出了一间,魏羡渊对她照顾有佳,一个床上,一个地铺,却无半分越矩,前几夜二人讨论起了那伙儿海盗,萧静妤跟他们有数天的接触,怀疑这伙儿海盗是匈奴人,因为他们的身上总有股儿浓烈的羊膻味儿,偶尔谈话中也似乎用的匈奴语,魏羡渊心中其实也有这样的猜测。

若是匈奴人扮作海盗那性子可就不一般了!!!

二人皆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奈何回不到岸上,只能等待,萧静妤夜夜睡的十分安心,二人相处中,她愈发对魏羡渊广博的见识和正直稳重的为人吸引,可惜她知道他已经娶妻,只能将这份爱慕的心思埋藏心中。

如今,那些点点滴滴的记忆浮现在脑海,她落水生病时,他贴心的照顾,她坐在甲板上望着海上日出日落,他陪她一起看,她讲她去过的大河山川,他便静静的听着,偶尔会告诉她那些个地方哪里是最值得去看看的。

而在萧静妤的心里,最值得看的就是眼前的男人。

“两位公子买一盏河灯吧,写上心愿放入河中定能心想事成。”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手里提着莲花般模样的河灯给他们瞧,萧静妤望着河面上漂浮的花灯,花心里放着小小的蜡烛,闪闪烁烁,载着各种愿望随着水流飘向远方。

萧静妤觉得花灯好看,便付钱买了两个,一个给自个儿,一个硬是塞给了魏羡渊,“既然说了心想事成,趁着这位大善人弄了花灯会,我们也跟着凑凑热闹。”

魏羡渊今日的话极其少,只是像旁的人借开了笔来,先递给萧静妤,萧静妤冲他笑笑,扭着身子工工整整的写了愿望,在将中心的蜡烛点亮,蹲下身子放入河里。

魏羡渊问她,“你写的什么愿望?”

萧静妤轻快的回道:“告诉你怕就不灵了。”她催促他,“魏兄的也快点写呀!”

魏羡渊很快写完,放了花灯,他淡淡又道:“不晚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恩,是不晚了,我也该回府了。”她确定自己的声音,语调没有半点惆怅,这才是萧静妤该有的表现,只是将魏羡渊当做朋友一般才有的表现,可她刚转了身子,白净的脸庞就落了泪,今生怕是无缘了。

魏羡渊送走萧静妤,就赶紧唤了人过来,只道今日无人时便将所有的河灯打捞上来送到府上,吩咐完,他也回了魏府,进了书房。

魏老夫人听到儿子回府,在一众丫鬟的搀扶下过来,冲伺候的下人摆摆手,独自个进了儿子的书房,魏羡渊恭敬的唤了一声“母亲。”

“羡儿,为娘的可得提醒你一句,那萧静妤就要嫁人了,嫁的还是你的侄儿,不可再想了,你那媳妇千不好,万不好,都怨母亲眼拙硬替你做主娶了回来,看着我儿如此痛苦,让做娘的当真心痛不已。”

“母亲莫要因此伤心,儿子省的,日后定会好好与她处着。”魏羡渊原本埋脸于案头,查看几本账簿,听到魏老夫人又在自责,这才抬起头,平静的看着。

魏老夫人是个和善的性子,但耳根也是及软,当初魏夫人可是使了浑身解数才嫁入魏家的,不然以她的门第,魏家又怎会一下子看中?

当时魏老夫人去庙里还愿,途中遇上匪徒,还是姑娘的魏夫人硬是替老夫人挡了一刀,大夫说她怕是难以受孕了,魏夫人娘家便与魏老夫人商量,姑娘家都成了这样定是不会有人再娶了,魏家需要负责。

魏老夫人也是替姑娘家惋惜,况且那日还是为了救她,再加上魏夫人当时哭的伤心欲绝,儿子又在外地,她想一想,门第低一些倒是无妨,也是个清白人家,可这娶来怕是无人承袭魏家香火,魏夫人娘家早就替她想好了,只道会多为他纳妾,开枝散叶,魏夫人当时也点头同意。

魏家世代经商,并无太重的嫡庶观念,魏老夫人也是庶出的身份,左右为难,最后又在他人的劝说下便替儿子交换了庚帖,定下亲事。

魏羡渊就是在这种境遇下娶了妻子,可谁知原本温婉的姑娘家一嫁入魏府,便凌厉起来,一月之间就卖了魏羡渊身边两个模样姣好的大丫鬟,对下人又打又罚,更别说纳妾一事了,魏羡渊曾经怒斥过魏夫人一次,魏夫人不知收敛,反倒总拿自个儿救了她母亲的事搬出来哭诉,二人本就没有感情,别说相敬如宾,到现在却成了相敬如“冰”。

魏羡渊自觉娶了她,便是要负责的,无论她怎么折腾,他都多加忍耐,尽一个丈夫应有的责任,只要不超过他的底线。

“家主,不好了不好了。”小丫鬟提着裙子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夫人来了。”

☆、第46章

那来报信的小丫鬟刚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黑,还没回过神来,脸上就生生挨了一下,身子一歪,脑门正好磕在了前面书案的棱角上。

“作死的小蹄子,竟是说的什么话,夫人来了怎么就不好了,还不快给夫人赔罪,仔细你一身皮肉,想被抽了是吧?”

呵斥的是一个气势凌厉的婆子,正是魏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郑妈妈,此刻一脸漆黑。

小丫鬟吃力的爬起来,额头都见了血,被这一大刮子打的颤颤巍巍,一见随后进来的魏夫人,吓的连忙跪在地上,“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不敢冒冒失失的叫喊了。”

郑妈妈继续呵斥,“我瞧不拧嘴是不长记性的,当着老夫人和家主的面说的什么话,再让夫人听一遍。”

“够了……够了……”魏老夫人扶着额头,耳根子被吵的嗡嗡作响,差点气血不足的晕过去,魏羡渊连忙扶住母亲难得沉了面色,“出去。”

郑妈妈一听男主子说话,也是有几分胆怯的,收敛了些气势退到一侧。

魏夫人就站在旁边,一如平常一般装扮的得体雍容,只冷冷的睥睨了小丫鬟一眼,诡异的一笑,“家主都发话了,郑妈妈领着人出去吧,我有话要跟家主说。”

“是,夫人。”郑妈妈得了吩咐,横眉依然竖着,提着小丫鬟出去。

“来人,将老夫人也送回去歇一歇吧!再请个大夫来看看有没有哪里不舒坦的。”

魏老夫人捂着心口,被人搀扶着离开,一脸愧色难当,这般的儿媳竟是自个儿招到家的,真是替儿子引狼入室,摇摇头,长叹短嘘的被人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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