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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婳(57)

“船上的时候妤兄还说或许有这个机缘,机缘来了,自然是要猜的。”

二人当即相视一笑,玩的心思是有的,不管能否猜中,只当瞧瞧头牌出的谜题也罢!

那歌姬瞧着二位公子清俊不俗,心里也是欢喜,不过正经事还要说上一说的,“清月姑娘交代了,这香囊你们都不得碰的,便是由奴家拿着你们闻上一闻便好,再这里写下答案与姓名交与我。

“姬递过来让我闻一闻?”萧静妤起身,优雅的走过去又施展了簪缨世家公子哥必杀技,她容貌不像沈婳生的绝美,让人总有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距离感。

反倒是萧静妤扮起男子来,神采飞扬,英气逼人,再穿上一身贵气的行头,若她想勾一勾女子的芳心,定是手到擒来。

这时候便是用在了这画舫的两位歌姬身上,她倾身挨近,“姬可否让我摸一摸香囊?”

歌姬果然不比那些春雨阁的花娘,一下子就被挑逗的红了脸,为难的蹙了眉头,“这……清月姑娘吩咐过的……”

萧静妤轻摇着扇子,“我只是心疼你一个瘦弱的姑娘家拿了这般久……”

沈婳在旁瞧着,心里暗暗嗤笑,还真不愧是兄妹俩,两人竟是如出一辙的人前高冷,人后风流,那歌姬似乎是抵挡不住了,最后竟是松了口,“公子说的,摸一摸便要还我。”

萧静妤樱唇弯翘,不置可否,趁着收拢扇子的间隙,还向沈婳眨了眨眉眼。

到了沈婳闻香囊时她便规矩多了,只隔着壮匣子瞧,便瞥见这香囊的绣花很是别致——百日草。

现下季节正是百日草的好时光,花期从六月开到九月,花朵陆续开放,开花期间色彩鲜艳异常,便是意味着友谊长久如这百日草,一般绣出便是送给闺中密友的,再瞧那香囊虽然保护的很好,但也能瞧出是有些年头的,沈婳轻轻嗅上一嗅,心中有了猜测,提笔写了答案交给歌姬。

两位歌姬退出雅间。

“妹妹的机缘来了,看来是胸有成竹!”萧静妤突然看过来眸光定定的瞧着沈婳,话语别有深意似的。

沈婳淡淡一笑,“我也不确定。”她忽而问:“妤姐姐刚才摸了摸那香囊,里面放的可是香膏,香叶一类的?”

萧静妤摇摇头,“皆不是,应是一缕头发。”

“头发?”沈婳若有所思,眸光忽而一亮,“妤姐姐,或许我真的要有这个机缘见一见这头牌清月姑娘了。”

待沈婳和萧静妤下了些糕点,小酒的功夫,小厮便抱着满满的承装了答案的册子走上舞台,为了公平起见,小厮按照清月的吩咐一条条的将册子中的答案念出来,竟是乱七八糟猜什么的都有,念到竟有人写着“女儿香”时,便更是有人嗤笑,“这怎么可能是女儿香!胡诌也不能这般乱写。”

“里面肯定有茉莉花这位香料,应是霓裳香!”

“不对,有些曼陀罗的香味。”

众人议论纷纷,唯独觉得那刚才念出的女儿香最不靠谱,各个摇头嗤之以鼻,盼着听下一个的答案,偏偏清月听到这个答案时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提声道:“不用念了,这香正是女儿香,不知是哪位公子写的答案?”

萧静妤一听:“正是妹妹写的女儿香呢”便起身不由分说的立即拉着沈婳出了雅间,冲着人喊道:“是我这位贤弟猜中了”。

她促狭地瞧着身旁的人,用胳膊碰碰沈婳,蚊子般小的声音调笑道:“婳妹妹艳福不浅啊。”闪动的是看戏的莹光。

沈婳一下子被拉出来,底下是一阵响动,夹杂着众人唏嘘不可置信钻入耳中。

“……”沈婳一下受到各种嫉妒神色,从来没想过和一群男人抢女人还抢赢的这么明目张胆,虽然是无心,但现在毕竟是个男子,也只好大方的礼貌颔首,“在下不才,沈骅。”

有人一瞧竟是个无比俊俏的小郎君,粗着声不服叫喊着,“清月姑娘不会早就看中了你这小白脸,才故意说是答案的吧。”

沈婳寻着声音定睛一瞧,乃是对面之人,但见那人生的肥头大耳,满腹膏腴,偏偏还穿着一件鲜艳的朱色华贵衣裳,将满身肥肉的缺点暴漏无意,尤其那硕大的金色楼花冠夸张的束发在头顶,恨不得别人不知道他脑袋生的有多大似的。

“这位兄台说话放尊重。”沈婳话说的得体,气势却是压人,不卑不亢,若是一般人瞧见那金冠男子一身金灿灿的行头,定是要矮上几分的,不由也让旁的看笑话的人来了几分精神。

“嗬,说你小白脸还不乐意了?你能怎么样?”男子反倒挺了挺胸膛,身上的肉都跟着颤了颤。

沈婳却斜目,冷嗤一句,“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为何?”

金冠男子一时听懵了,只瞧着众人神色变换,竟还有人拍掌称妙哉的,好一个先礼后兵,他虽然听不懂,却能感觉出来是在笑话他的,一时牙咬,赶紧拽了身旁一个较为寒酸的,提着他胸前的衣襟凶着脸问:“你给老子说说是什么意思?”

被抓的那人颤颤巍巍的惊恐道:“说……说你还没有不如老鼠懂礼仪……”

“好啊,竟敢将老子和老鼠相比。”

萧静妤陡然冷冷的扫过一眼,“哪来的聒噪牛蛙,是不是答案,看一看不就知晓,用的着你在那叫嚣。”

众人纷纷说是,多半也是看不过金冠男子的嚣张和不雅,但也有些人依旧不相信答案会是女儿香,清月也不解释,只让小厮拿着竹竿子上台,挑了红绳,四下里人人屏息凝视,都想要瞧瞧答案是什么,卷轴哗啦啦铺展下来,上赫然写的正是,女儿香。

沈婳迎着众人再喊道:“可还有什么质疑?”

“既然公子猜对,便随我去闺房一叙。”

沈婳点头,让萧静妤等一会儿,她只见见禀明自个儿是女儿身,瞧上这神秘的头牌一眼便回来,一夜定会呆不了的。

待到沈婳下了楼,竟然是一阵骚动,有七八个凶神恶煞的高头之人忽而将沈婳团团围住。

金冠男子明显脸上的肉在颤抖,刚被骂了老鼠,又被骂牛蛙,他气息不匀的龌龊笑着,指着沈婳道,“清月姑娘是老子的,我看你这小白脸是给脸不要脸,给我狠狠打,谁打的最狠,本公子今日赏银一百两。”

还在楼上的萧静妤一瞧状况不妙,黑眸微眯,神色陡然一紧,赶紧从怀中摸出侯府的腰牌要亮出,哪只刚拿出来,便被雅间出来看热闹的路人一下子撞到楼下。

萧静妤再去查看时,乌压压的人分站两边,腰牌早不知滚到哪里,她恼的便要下去,忽而手腕却被一股力道拽住,耳边划过一个男子沉稳声音,“老实呆着,沈姑娘不会有事。”

这厢,沈婳被人围住,众人一瞧这架势,沈公子如此瘦弱,对上几个恶汉,真真是替他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躲的远远的,生怕殃及池鱼,有些瞧好戏的好整以暇,有些便摇头感叹,怕是不死也要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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