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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婳(121)

墨兰突然“嘶”了一声,头发缠绕打结了,挥了挥手让春香下去自己接了篦子,她眼眸闪烁了一瞬,没有接这个话题,反而拿起来一根雕花的玉簪子给萧三小姐瞧,“好看么?”

萧静敏本来就是来找墨兰闲聊的,也未注意墨兰刚才的异常,只诚心的夸赞,“真好看!这花儿雕刻好精致!怎的不曾见你带过。”

墨兰不无得意,也有些意外的,“今早上乔家来了人,是父亲派人送过来给我的,送了许多首饰,我们西北的雕玉可是一绝呢,你若喜欢这个就留着。”

萧三小姐眼睛放光,姑娘家的没有不喜欢新首饰的,拿了人家的东西,静敏觉得也不能白拿,“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大哥回来了!”

“表哥回来了?他不是在西郊猎场整顿军务么?”

萧静敏小心翼翼道,“刚我见大哥回来的匆忙,急急的入宫了,他阴沉着脸色,我打招呼都没理我,我也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说,要是大哥只是偷偷的回来,皇上会不会怪罪大哥?”

“表哥一向有主张,我们不用操心。”她确实不操心萧绎,可眼底却爬上一抹嫉妒,表哥一定是来救沈婳的,只可惜怕是晚啦!

“也是,我大哥可是无所不能的。”萧静敏无比崇拜完后,随即揶揄墨兰,“你可的好好打扮,争取早日做我的大嫂,再给我大哥生个白胖小子。”

“阿敏,说什么呢!害不害臊?”墨兰听着满面霞飞,垂眸羞涩,拿簪子在自个头上比划,她还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待二人准备出去走走。

候府夫人陈氏苑的下人急急的过来通知墨兰表小姐去前院接懿旨,墨兰好生惊诧,萧静敏倒没多想,反而发散了下思维,“会不会是祖母为你和大哥求赐婚了!阿兰我们快去前院看看!”

墨兰稳定住心神,想想静敏说的也不无道理,外祖母有心让她做表哥的续弦,为她请旨也是极有可能的,便又按了按一直跳的眼皮,她随口一问,“民间说跳哪个眼皮是跳好事?”

这等民间惯有的说辞,萧三小姐这般的在乎身份一人,自然不屑于知道,还是春香道,“表小姐,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墨兰心里咯噔一下,那一直跳动的右眼让她瞬间脸色苍白。

到了前院一众人跪着接皇后娘娘的懿旨,太监高唱内容,道西北乔墨兰端庄秀丽,身份高贵,是随八公主和亲的最佳人人选,让其准备准备,明日送进宫里和八公主一起受教。

墨兰听完太监宣旨,先是石化了一般呆愣住,众人也皆是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频频的将目光投向墨兰表小姐,不都传说是沈表小姐要去当媵妾,如今看来是墨兰表小姐才对。

各个瞧着唏嘘不已,萧三小姐不可置信,最后反应过来,去求正要离开的母亲,让她帮帮墨兰,候府夫人早不喜墨兰在候府住着,她一个外姓人也好舔着脸在候府当嫡小姐一般,道皇家懿旨不容改的,再细声安慰女儿,随即就离开了。

萧三瞧着愣住的墨兰觉得可怜,刚上前要扶她起来,墨兰似乎被打击的太狠,竟是一口气没提上来,嘴唇发白,堪堪晕了过去。

待的她悠悠转醒已经是入夜了,墨兰一想到皇后的懿旨要让她去随八公主和亲做媵妾,赶忙就慌张的起身,她要去外祖母那里,圣旨不容改,可皇后娘娘的懿旨还是有希望的,外祖母最是疼她,肯定不忍心看着她去当媵妾。

于是唤了人进来,却发现是个脸生的丫鬟,她问,“春香呢?”

那丫鬟如实的回答,“被老夫人叫蘅芜苑了,苑子里的大丫鬟们都叫去了蘅芜苑。”

墨兰也赶忙起身打算去蘅芜苑求外祖母,只是到了那却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听说老夫人叫了侯爷和陈氏还有一众小姐,在正厅里商榷什么事情,墨兰由开始心慌变得欣喜起来,这般大的动静,定是外祖母在跟侯爷舅舅商量她的事情。

她抱着一丝希望提携裙脚急急闯进里面,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来人身上,墨兰抬眸瞧眼前的状况,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厅堂里跪着不少她熟悉的人,虽然这些人背对着她各个匍匐着身子瑟瑟发抖,可她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些人里面,最为熟悉的,分明有她的丫鬟春香,还有蔡家老娘和蔡二。

墨兰脸色更加惨败,强自镇定,走过来,“见过外祖母,舅舅,舅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老夫人望着墨兰眸光一凛,“孽障,跪下!”

众人被老夫人一声吼再次精神起来,投去瞧墨兰的眼神更加充满了鄙夷和讽刺,就连平日跟她关系好的萧三、萧四都不吭声了,眼神情绪复杂。

墨兰眼中立刻蓄满泪水,跪在地上,她的目光掠过一旁的沈婳,沈婳的旁边坐的正是大表哥萧绎,萧绎根本不看她,似乎是因为沈婳喝茶烫到了手指,萧绎平日冷峻的眉眼这时候满是一番柔情,竟然毫不避讳的握着那乡巴佬的手,墨兰简直妒火中烧。

“外祖母,到底是怎么了?您为何要这般训斥墨兰?”

老夫人摇头失笑,是笑自个儿的有眼无珠,也是笑下面她疼爱的外孙女一张伪善的面皮,都跪了一地的人,还不知认错,“下面的人你可认识?”

墨兰点点头,又摇摇头,“有认识有不认识的,这二人不认识。”墨兰说的正是蔡家母子。

陈氏却道:“你再好好瞧一瞧,这蔡家人,你真的不认识?”

墨兰一咬牙,只道:“不认识。”

老夫人倒是笑了,瞧着墨兰嗓音里透着压抑的愤怒,“沈丫头,人是你找的,你过来给墨兰讲讲是怎么回事?”

沈婳听到老祖宗吩咐,立刻站起来身子,她瞧着墨兰,居高临下的瞧着她,不紧不慢道:“当初煜哥儿中毒,是中了南疆的一种毒草,我便有心一直暗暗查这事,最后倒真让我发现端倪,听说这蔡家人是药贩子,和墨兰你好像还有些瓜葛。”

不等沈婳说完其中原委,那蔡家母子又开始喊冤,“冤枉呀,墨兰小姐要那南疆的毒草,我们根本不知道她是要拿来害人的,害的还是候府的小公子,要是我们知道,绝对会告诉老夫人您,更不会替墨兰小姐搞过来那毒草呀!求老夫人,侯爷开恩!千万别送我们去官府,我们什么都招,是表小姐回西北时向我们要的毒草。”煜哥儿中毒的前些时日,她确实回过一趟西北。

“胡说八道,祖母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也不认识他们。”墨兰紧张的辩白。

春香立即磕头,脸上闪过一丝决然,“跟小姐无关,这事都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是奴婢害的小公子。”

沈婳却低低的笑了,“你这丫鬟也是胆大忠心,左一个你的主意,右一个你的主意,你一个下人到底在候府是多有一手遮天的能耐,还是天真的当别人都是傻子,上回红玉肚兜一事就说是你的主意,倒是可但凭一张嘴说说,今日我看你还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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