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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撩夫日常(92)

那人手里被结结实实塞了个银元宝,喜上眉梢,紧忙往怀里一放,给人上去开了最里头那间的牢门,“进去,你说的,别耽误太久啊。”

话落,便提上来佩刀朝外边走了段儿,盯着牢房里,也是不敢全然放心的。

里头的人蓬头垢面呆呆坐着,听到动静兀的抬眸,露出半张可怖面庞,令那小丫鬟倏然惊叫出声。

“瞎叫唤什么,出去。”斗篷主人喝斥了一声,是个娇柔女声,赶了那丫鬟去外面。

自己则往里面走了两步,除下斗篷规规矩矩唤了一声,“姑姑。”

“承不起。”沈徐氏牢牢盯着她,头上珠玉琳琅可见风光,语气森寒,“四皇子可疼你?如此陷害你的姑姑换来的荣华富贵你享得可安?”

徐宛屏顿时眼泛水光,“姑姑,我也是不得已,当时那情形若是不推说你出来,在这儿的便是我了,你看我,我好不容易才达成心愿嫁给四皇子,怎能就此结束了。”

沈徐氏看着她像看一个疯子,“徐宛屏啊徐宛屏——我以前还真小看你了。”这话是咬牙切齿说的,想她为了徐家连自己儿子都可都换来了什么!

“姑姑莫担心,在这处也是安全,我不会让您有事的。”徐宛屏吃吃笑了起来,似乎对所说之事甚是笃定。

此话一出,沈徐氏一顿,狐疑瞪着她。

“只要姑姑把那册子所在告诉我,您定然能安全无虞。”徐宛屏目露精光,声音低低柔柔像是诱哄。“其实这事是姑姑不对在先,我们本是一家人,为何还要防着这一手,若是落了别人手上,岂不于我们不利。”

“您看,二皇子已经垮了,再无人能同殿下争,这天下将是殿下的天下,而你我,自不可同日而语。”

沈徐氏始终未有应答,眼眸沉沉似是思量,徐宛屏便又再接再厉许下重利,实则心里厌恶极她这不人不鬼的样子,若非殿下交代,她绝不想再多看一眼!

“平儿”

“嗯?姑姑您说。”徐宛屏作是乖巧。

“你附耳过来,我再帮你最后一次。”沈徐氏像是被说动,招了招手。

徐宛屏大喜,走上前去,正凑她跟前兀的耳朵一痛,几乎是被生生扯下的力道,她尖叫着疯狂打向沈徐氏想救出耳朵,连门口的小丫鬟都冲过来帮忙,奈何已经来不及被生生咬去一块血肉。

沈徐氏呸的一口吐了地上,嘴上鲜血淋漓,眼神阴鸷,“徐宛屏,你当我不知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我们会一块下地狱,一个都跑不了!”

“你、疯子!等着死罢!”徐宛屏一看狱卒也上来,且耳朵痛得难忍,忙是盖上斗篷匆匆离开。

背后,是沈徐氏放声大笑,回荡牢内生出凄厉错觉。

一抹身影悄然出现在狱卒身后,一个手刀便将人劈昏了过去,站在了沈徐氏面前,笑音夏然而止。

第74章

沈徐氏死了, 在牢里畏罪自杀一头撞死了, 等交接班的狱卒发现时已是一具冰冷尸体。要说这案子已经拖了小半月没有进展, 如今这一死倒是突兀了, 又因是沈崇之母再次掀起了议论。

“要我说那沈徐氏和周夫人无冤无仇,兴许是正好约着一道喝茶了, 谁料出了人命, 心慌意乱之下跑了也未尝不无可能。”

“你说得简单,要没猫腻她至于畏罪自杀, 那六皇子可不像前任大理寺卿那么好糊弄,铁定是查到了什么”

两人从医馆门前闲话着行过, 正好引得站在里头的人怔怔望了过去。

“苏老爷、老爷?”医馆掌柜的唤了两声,“您刚选的这批药材还是照老规矩一会儿就给您送府上去?”

苏回回过神, “好,届时银钱一道结算。”

“苏老爷客气了,老主顾自是放心您的!”掌柜的摆手笑说道, “对了, 您上次托我打听的事儿有眉目了,那奎木长在南召北境, 两年前就让大火烧了个尽,原来叫鬼见愁,是因那物毒性厉害不易采摘,几乎没什么人去收这些个, 倒是几年前有个年轻后生花重金收这个, 还说是图个新奇。”

“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道听途说要真考据起来也难。”

“谢掌柜的劳心了。”苏回拱手道谢,心思却不在,还挂在方才道听途说的传闻上,一晃神的功夫却看到一辆马车疾驰而过,而马车上坐着的人红衣乌发,神情冷若冰霜。

苏回大步出了医馆,在马市牵了匹马紧跟了上去。

甘露寺外,浑厚钟声回荡山林,惊起林间鸟雀扑簌簌而飞,扰了宁静。

苏回落在沈崇身后几步之外,一眼就看见了沈崇怀中所抱着的黑檀木匣子,暗下眸子,始终隔着一段距离尾随。这情形隐约有些熟悉,然彼时的心境却是不同了。

庙宇前,沈崇正同大师说话,不久便引去了后面偏殿,苏回听不清二人说了什么,只看到人没多久就进了偏殿里头,而苏回自是不便再跟随进去,一转身便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殊不知就在她转身未久,那本该在偏殿里头的人却站在了门口眺看,神情不明。

“黄粱偏角青莲刻,应当是这里没错。”苏回喃喃着来到一间禅房前,正好与口述之人所言吻合,可门房上了锁,反而成了难题。

“此处是禁地,寻常人等进不得,这位施主可是迷了路?”身后传来的声音温厚,慈悲若怀,一禅正站了其身后,似乎也是露了错愕神情,打量甚久才道了一句,“这位施主是”

苏回原本准备好的措辞让人说了也就罢,再听到老和尚后头那话时神情露了一丝异样,那口气竟像是认识她一般,“大师?”

一禅仍是笑盈盈的,“施主的命格曾与贫僧算过的一位极其相似,不,应当说,是一模一样,孰料竟是这样的因果。”

苏回含笑,身体却不自觉绷起,“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大师是相看错了罢?”

“施主愿意这样认为亦可。”

苏回站在一禅对面,此时脑海里回荡的却是他方才的那句因果,眼眸渐渐涌现暗色,“大师这么厉害,可知自己命数会魂断何处!”话音落下的刹那,苏回手里的九骨鞭就缠上一禅的脖颈往后一拽没入廊下阴影,只稍稍一用力气,就能夺人性命。

“咳、咳施主,一、一念善恶望、望三思”一禅虽被桎梏,话都不利落,却不是畏死,反而悲悯看着她。

苏回紧的一下就把九骨鞭收了回去,只是握在手里,神色晦暗,“大师,世上的人分两种,一是安于天命,这种人的命掌握在老天爷手里;另一种只信命是在自个手里,与人争,与天争,誓死卫道。大师,是哪一种?”

她心里有怨,当初二婶求着门道为四哥算,算得了什么?为自己的算的那人又得了什么?天命何所依,天命何所归,想来在悲天悯人的神佛眼里只是一幕一景,何来普渡!

“施主所言在理,天有天命,还有气运,若是抱着强烈信念不被左右,便是势运,这即是施主的因,也是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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