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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撩夫日常(52)

皓月当空, 夜空如洗, 映照着满皇城的花海与灯海, 如梦似幻, 衬得好像不是在凡间。姜淮在席间喝得并不多,出来一吹着风便醒过来神, 然耳畔回想着临出来前萧令仪在她耳畔说的那句酒后吐真言, 圣人失仪会是何等模样?

姜淮初时瞪着眼睛,慌乱间摸了两瓶子酒瓮出来, 这一出来便控制不住萧令仪指带的地方深想了去。冷清面庞若是被酒意熏红浸染会是何等风情,她这一想, 就觉得鼻端热热的,忙是拿手捂着快步往远处走了走。

等风一吹, 像是把身上的那股子燥劲儿消去了不少,她提着那俩酒瓮子的手微微发了汗,又是紧了紧捏在手里。

夫子啊

此时尚不到戌时, 御花园里比起颐和宫那歌舞喧嚣要显得沉寂得多, 还没到点自然多留了颐和宫里热闹的,衬得冷清。可恰是让姜淮觉得自在, 遂不拘礼数就寻了花坛旁的一角坐下了。

伴着幽幽不知名的花香,姜淮自顾自饮,眼神不时溜向旁边的小径,那处乃是通向咳的必经之路, 候着总归是没跑的。

遥遥对着的戏台上换了曲目, 咿咿呀呀唱得甚是缠绵悱恻, 姜淮侧头听了下,便听出是时下女郎们喜欢的鸳鸯佩,苏闵儿前阵儿没少给她说的。故事里落魄门第的书生与世家的小姐相逢相识相知,一同在月老庙许下三生情缘,后书生考取功名却遭奸人迫害,可谓是命在旦夕,却得小姐不弃不离,几番巧妙化解危机,替那书生争了功名利禄平步青云,缔结美满良缘。

“同心锦,鸳鸯佩,共寄深情赴白首”

多听了两遍,连姜淮都能合着唱上两句。不过那声音不大,就是一个人自得其乐的哼哼,喝了点酒,脸上晕开一层浅薄的红,眼神稍许迷离。

“阿妧?”一道冷清的男声抱着一丝不确定从暗影中传来,随之走出的墨青色身影颀长挺拔,逸开一抹冷梅掺杂着的书墨香气。

“夫子!”姜淮刺溜一下地就从花坛边下来了,欣喜地眨巴着眼凝着面前的人。

那一练月光银辉就这样盛在了她眼中,湛亮灵动,沈崇如被定住了身影,半晌才将自己差些伸出去接的手按压下,收在了背后。“郡主怎在此处?”他是循着那微弱熟悉的声音过来的,起初并不确定,待确定了,心里头又生出些许异样。

两人就这样直直对视着,各自心起波澜。

姜淮兀的咧了嘴角,一双眼里是澄澈笑意:“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如今月已高悬,而我等的人也在眼前。”

那低低绕绕的声音撩人心怀,呵出的气息携着淡淡酒香扑面而来。沈崇心间一动,却是鼻观心地敛了眸子,“郡主喝醉了。”

“我没有醉,夫子,你今天高兴么?”姜淮不容他躲闪,他退她便进一步,偏是添了酒意,那嗔怪就多了几分娇柔的意味来。她想问的,想说的有很多,可到了嘴边的却是这一句。

沈崇几乎是没见过这样的姜淮,愣神的功夫就已经被姜淮逼到了角落,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自然是高兴的。”白日里的画面,女子张扬的笑意,镌刻心间怕是再难抹去了。

姜淮笑得眉眼弯弯,“我也高兴,夫子、子阆,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她作势挥了挥拳头,却是不稳当的挥了一团空气,“谁要是敢,我就把他、把他揍扁了!”

这分明是醉话了,可听在沈崇耳里却是不一般,他睨着人,仿佛时间都凝滞了,涌动如浓墨的深沉颜色。

这般停滞没动静好一会儿,姜淮抬眸,与沈崇对上了目光,忽的收了拳头作是收敛乖巧,小“你会不会嫌弃我这般,觉得我不够温柔才”话归说着,手却不老实地攀上了沈崇的衣领子,委屈巴巴地盯着看。

沈崇背后抵着坚实墙面,退无可退,只觉得身上那温软的身子仿佛有烫人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递,可一对上她的眼睛却没能下手将人推开。“不会。”

“那为何子阆你不看看我呢?”姜淮托着鼻音软软指摘,同撒娇没什么分别,仿佛有些情绪在酒力的借助下发散开来,变得与平时很不同。

沈崇的身子轻轻一颤,目光就落在了那张氤着绯红的小脸上,乌黑清亮的眸子里几乎不掩满满的情意,仿佛就是捧着所有让人看,唇上沾了酒液泛着水润光泽,全然不知自己这幅样子有多勾人的为何不看,是根本不敢

那垂于身侧的手握紧松开,一手悄然护在她的后背,“郡主,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不要。”姜淮想也没想的拒绝,“我还没跟子阆你喝喝什么酒,交不对,庆功酒,子阆,赢了比试呢呵呵呵。”

她笑得傻傻的,是全然在为他高兴的,沈崇的心底也因着那一声一声的子阆,防线陡临溃散。

“喝酒,摇光说,酒后、酒后吐真言,你这般成日里绷着,一定,一定有很多事儿憋着难受,借着说出来会好,我听,绝对不告诉别人。”姜淮比着嘘声的手势,拎着一瓮子小酒瓶倒靠在了沈崇身上,“嘻嘻,还是我来喂你喝”

沈崇忙是接了她递过来的,就看她也拎着个,姑娘家哪个品酒不是小酒杯子细细品味的,偏她是不一样,洒脱率性。他拿着并未沾,方是见了圣上,还有事未想通,自是要保持头脑清醒,怎料遇着姜淮这般

“你怎么不喝呀”姜淮越喝越觉得胸口发热发胀,身上涌起一股难消的燥意,不经意间溢了一声呻吟,一出口使得两个都愣住了。

沈崇定定,眼神错愕,倏然又暗沉了下去。

姜淮被他那样盯着,不安地扭了扭身子,这么蹭在了沈崇身上愈是觉得缺得更多,却寻不到能找补的,急得脑门上冒了汗,“子阆,我、我难受”

“这酒是谁给你的?”沈崇夺过了她手里的酒瓮子,里头已经空空,隐约能嗅到一股甜腻气息。

与姜淮靠过来时身上携的,是一样的气息。

“热”姜淮只觉得沈崇身上凉快,磨磨蹭蹭依然解不了那困境之后,直接上了手,环住他的脖颈与他的脸贴在了一块,发出一声惬意喟叹。

沈崇何曾与旁人如此亲密无间过,下意识反应就是要将人推开,却听到那埋在颈项间一声眷恋的亲昵呼唤,终是只搁在了她的身后。

“其实,好像是我喝醉了。”姜淮埋首在他肩窝那,一团火烧的炙热,却没完全涣散神智,知道抱着的是何人,也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身体渴求这个人,而心里的渴求

“我心慕与你。在国子监报道的第一日起,总是不自觉地追随着你,我不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可不管是什么,我都能陪你一道分担。如果如果你当真没有一点喜欢,就推开”姜淮话是如此,环在他脖子上的手却是收得紧紧,无比的言不由衷,也就是借靠着他此时看不到自己表情才说出口的。

沈崇还尚来不及表态,在二人身后不远,脚步声踢踏响起,伴着由远及近的说话声,显然是从这边路过的。姜淮觉得好像听到了父亲的名字,下意识仰开身子却被一双手掌捂住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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