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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撩夫日常(100)

“嗳、苏神医,神医等等。你、你走错了!”

然回应的是苏回越走越快的背影,这一路她走得飞快,手中还捏着一张字条,手心有汗,晕开字迹,依稀可见危险快逃几字。

苏回几乎是一口气赶至朱雀门,朱雀门外挂着苏府标识的马车旁站了一人,背身而立,俊挺如昔。苏回不由加快步子,却在半道被一股力量牵制霎时落入折角阴影处,对上了背后偷袭之人。

“你——”苏回被扼住咽喉,瞳孔倒映出一年轻俊朗的面庞此刻尽落阴鸷。

那人浮笑,几乎贴面耳语,“阿妧回来了,为何不告知我?”

第81章

苏回被扼住要害, 尚来不及呼救就被捂住了嘴, 在那一刻察觉到一股冷冽杀意。

“想让子阆救你?”司马琰桀桀低笑, “就那么个废物, 连自己都保不住,你指望他什么呢?”

此刻的司马琰哪还有平日里那温润模样, 一张脸尽显阴鸷。手指抚过她眼眶, 逼得苏回往后瑟缩,却是突兀停留在她眼尾, “这双眼睛这般像,我竟才发现, 还想着、想着在你看来应当很可笑?”

苏回想装作不明,但喉咙那越来越收紧的力道似是警告, 逼得她对视,却见他眸中划过复杂情绪。

苏回被迫对视,在司马琰略是嘲讽的笑声里愈显沉默。司马琰此人向来谨慎, 必然是查到什么她思及在养元殿所言, 心思愈发沉了下去,亦是同时慢慢停下了挣扎。

仿佛被此举取悦, 司马琰神情微微松动,一手沿着她的眼尾缓缓下滑,抚过白皙颈项平滑之处摩挲稍许,引来一阵寒瑟颤栗。“你可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是沈崇与你说了什么, 亦或是摇光?”

“摇光失踪是与你有干系?”苏回紧着声线追问道。

“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司马琰露了玩味神色, “怎的这时候还有闲心管别人闲事?”

“不论你想对付谁,摇光是无辜的。”

“一个几次三番坏我好事,暗中与我为难之人怎算的无辜?”司马琰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就好比阿妧,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枉我费心保全平阳王府,现如今看来是我多此一举?”

“区区平阳王府怎敌得过殿下的好算计。”苏回无声扯了一抹嗤讽笑意,正面迎上司马琰。

“殿下若真想取我性命,方才就可得手。既不是,那就意味着还有谈的余地。”苏回镇定,“抓我,与抓摇光,为的是同一桩。宋尚书几番联名上书另立王储,皇上却迟迟不同意,私下着贤王南下寻药,药未寻回,却寻到当年在静妃娘娘身边当差的宫娥。”

“那宫娥原是伴在甘露寺,不知何由被下令处死,却不想当年行刑的是其相好,留了一口气,后从乱葬岗带回隐姓埋名安居一隅,直到被贤王的人发现。”

“她几次丧命皆因她知晓个秘密,而这秘密的主人容不得她活在世上。”

苏回转而对上神情倏然凝重的司马琰:“六皇子身上也有许多秘密”

“知道太多的,通常活不长。”司马琰脸上笑意完全敛尽,语气森冷含着浓重的警告之意。

苏回却似丝毫不受他胁迫,“静妃娘娘所用蚀骨是你从南召寻回,应当知晓毒性,静妃娘娘有孕,自然续用不得。可这毒就是一柄双刃剑,害人命者必受其害,不知静妃娘娘近来可有头晕目眩的症状?”

司马琰的瞳孔骤是一缩,“精彩,不过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言罢便同旁人吩咐了声,便有人步上宫道匆匆朝着沈崇所在行去,苏回从阴影处看去才发现那人衣着背影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竟难以分辨。

“你想”

苏回甫一开口就被再一次捂住口唇,随即就看见在那人身后突兀多了几人,各个身佩长刀,尾随而出,用意昭然。

司马琰虚虚拥着她瞬时绷紧了的身体,携着三分笑音于她耳畔道,“可看清楚了,我是在救你性命。”

苏回似猛然惊醒,强忍住身体接触的不适感,视线所及再难觅沈崇踪影,忽而启口:“殿下真是狠心。”

“沈崇尽心辅佐,到头来一样落得个丢兵弃卒的下场,不知这些帮你的最后会如何?”苏回轻蔑扫视过司马琰身旁跟着的,遮掩不住的笑意,当真是即轻狂又肆意,仿佛得逞般笑得得意。

“你——当真不在意他死活?”司马琰堪堪是意外,脱离预料。

“人怎会对背弃过自己的人产生虚妄情感,除非,是恨”

苏回笑意一凝,彻底化作冷色,“我回来,便是替玉潼关数万亡灵讨还血债的,你与他,不过是谁先早一步罢了!”

“大胆——”司马琰身侧侍从兀的扬手,却被司马琰紧紧扣住。

“这般说来,你是利用”

“也谈不上利用,不过是一报还一报。”苏回兀的自嘲笑了笑,难以忽视抵在腰间的尖锐威胁,“只可惜,技不如人,落得受制于人的局面。”

苏回声音冷冽,却瞥见司马琰凝着她身后眼角眉梢笑意扩散,不禁转过身去,就看见沈崇一身狼狈站在对面不远,一丝不苟的衣衫上血迹斑驳,辨不得是他的还是别人的,身上脸上亦是挂了明显伤痕,却浑不在乎的只凝视着眼前一人,孤身一人踏步前来,仿若之前那一瞬的怪异神情仅是错觉。

“这伙刺客太猖狂,恐不安生,还是我送你回去。”

苏回却是站着未动,“不必了你刚应该都听到了。”

沈崇仿佛被定住身形,沉若深渊的眼眸中黑沉沉的,在长久的凝视中连最后一丝的光亮都已覆灭。

“一报还一报?”

良久,那声音沙哑如破锣摩挲,带着讽刺笑意刮磨过耳廓。

“哈哈哈”司马琰突兀地笑出了声,却是发自肺腑的愉悦,冲着沈崇道,“有趣,真是有趣。怕是连你都未想到会有被戏耍的一日罢!”

苏回敛眸,“若照我所想,你的命,我亲自取。”那话似是说给沈崇听的,又似说与司马琰的。落了二人耳中作不同想,然苏回已然被请上马车,帘子被放下阻绝了视线再无法顾及。

小小杏林苑中养在房里的睡莲蔫蔫垂于水面,已是枯败之景,小丫鬟取了药碗一勺一勺仔细地喂了大半,然躺在床上的人仍是毫无反应。

“王妃如何?”

“还是一样,汤药不进。”小丫鬟垂首恭敬回答。

“下去罢。”司马琰摆了摆手示意人下去,余光里瞥见台子上的花,又唤住了人,“把这花一并带下去,换个鲜活的来。”随即一顿,想了想道,“晚些再送过来。”

“是。”丫鬟领命而出,心中不住感叹王爷疼爱王妃,只可惜王妃福薄好端端的一磕竟不省人事了,而王爷每日来悉心照料,堪是温柔多情,让人羡慕。

门外传来细碎响动,司马琰头也未抬,“出去。”

然那身影笼下的阴影并未散去,一旁的婢女跪着不敢作声。来人一袭黑衣蟒袍,鬓角斑白,年及四十,周身散着久居上位者的沉稳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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