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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秀(68)

李思齐心中有事,看着这个嫡亲的妹子又叹了口气,攥着香囊怏怏的回到了珠帘的另一侧。

他今日摆酒谢师,几个小点的堂弟却是都要一起作陪的。三房的几个倒还罢了,七少爷李思怀却是他庶出的弟弟,他对怀哥儿向来严厉,这小子见了他,如同耗子见了猫。

他远行在即,叫几个堂弟拥着夫子先过去,想再嘱咐嘱咐幼弟,只是他骤然之间对这个弟弟却也难得软和下来,厉声说了几句,见怀哥儿眼圈一红,似乎就要哭,不禁骂道:“你个没出息的,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做那惺惺女儿之态。”

怀哥儿立刻就掉了泪来,李思齐登时恼了,唤来怀哥儿身边伺候的小厮,“把你们哥儿领回去吧,没得看见了惹人心烦。”

怀哥儿委屈的瘪着嘴巴,泪眼汪汪地看着大哥,却更惹李思齐生气,一巴掌推开,大步向着宴客的花厅行去。

怀哥儿这边抹着眼泪,伺候他的小厮松石探头探脑的看了两眼,凑过来低声道:“大少爷走远了。”

怀哥儿立刻变的趾高气扬起来,眼泪还在扑扑的落,睁着一双红红的眼睛,甩了甩袖子,嘿嘿笑道:“你寻来的这个袖子浸了辣椒水的法子倒是妙的很。”

松石哪敢居功,赶紧奉承说:“都是主子提拔小的。”

想到那个瘟神就要从府里离开,怀哥儿的心情就变的异常的好,松石凑上前来问道:“咱们现在去做什么?”

怀哥儿想了想道:“不如去二姐姐那里打打秋风,最近被强制读书到深夜,却是很久没去亲近二姐了。”

他想到这府里唯一对自己亲厚的二姐就要嫁人,心里一阵惆怅,小小年纪就有了一股悲凉之感,他娘亲难产死掉,因是庶出,父亲又一心求佛,不大重视子嗣,在这府里受尽了冷眼,若不是二姐姐一力护着,还不知道会过成什么样了。

怀哥儿轻车熟路地到了二姐姐的院子,先叫松石去探听一下,待晓得大太太张罗晚上的宴席去了,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迈着小四方步,光明正大的进了院子,径直到了萱姐儿门外。

柳儿在里面看见了,赶紧打着帘子迎了出来,赔笑道:“哥儿这么多天没来了,姑娘昨儿个还念叨着了。”

怀哥儿老气横秋的点了下头,模仿着李思齐淡淡的口吻道:“最近课业繁忙,每日里挑灯夜读来着。”

柳儿抿嘴一笑,这位小爷几日没见,倒是长进不少,以前只会不耐烦地瞪上一眼,骂上一句,小爷的事情也是你们管得的?

怀哥儿进了屋子,才发现表姐也在,赶紧上前先给萱姐儿问了安,又给涟姐儿道了好。

因了涟姐儿,他不自觉的屏息静气,坐在那里一丝不苟,看着一板一眼跟个老夫子似的,生怕丢了萱姐儿的脸面。

萱姐儿向来熟悉这个庶出弟弟的秉性,他在兄长和母亲面前惯会拿腔作势,只到了自己这边才露出几分孩子样的顽皮。

今儿见了他这等模样,初始有些困惑,后来见他不时用眼偷瞄涟姐儿,涟姐儿若是看他一眼,立刻正襟危坐,一副道貌岸然铮铮君子的模样,顿时心里有数,甚觉好笑。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七十二章 麻烦的七少爷

第七十二章 麻烦的七少爷(二更)

萱姐儿伸出双手,上前钳住怀哥儿的耳朵,嗔道:“你今日里到我这儿摆起老爷架子了。”

说着话,手下用劲,怀哥儿被她掐的嗷嗷直叫,连连求饶:“好姐姐,弟弟错了,饶了弟弟这一遭吧。”

萱姐儿毕竟心疼幼弟,松开手,拉了他过来,又牵起涟姐儿的手把她们的手叠到了一块,笑意盈盈的道:“涟儿妹子就和我的亲妹子一样,以后你们要多亲近亲近。”

涟姐儿家里也有幼弟,比怀哥儿小了几岁,但是毕竟是做过姐姐的,就带了一股大人样儿,她伸出手摸了摸怀哥儿的头,笑道:“本就是表弟,自然是和弟弟一样。”

怀哥儿因涟姐儿并不比他大两岁,却被当成了小孩子看待,甚觉尴尬,又不好反驳长姐,一双眼睛在屋里游移不定,却被他一眼看到边上儿站着的顾二。

那一头偏黄的头发,瘦瘦小小偏生的一副老实面孔,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顾二,结巴道:“这,这个是姐姐房里的丫鬟?”

涟姐儿和萱姐儿对望一眼,涟姐儿笑道:“这是我房里的丫鬟,怎么,得罪了表弟不成?”

怀哥儿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窜了起来,复又坐下,却是恢复了正常,手不自觉的摸到了腰间,里面装了一小块碎银的地方隐隐发烫,找了许久原来是表姐身边的丫鬟,难怪啊,不对,表姐是后来才来的么,怎么就成了表姐的丫鬟了。

怀哥儿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放弃去想,咳了两声道:“怎么会,我是见表姐的这个丫鬟生的灵秀忍不住问了一句。”

灵秀……

萱姐儿和涟姐儿面面相觑,看看顾二,俱都扑哧一笑,萱姐儿故意道:“你不晓得,这个灵秀的丫鬟还有个般配的名字呢。”

怀哥儿咦了一声,好奇的问:“叫什么?”

萱姐儿笑道:“顾盼生姿的顾盼二字呢。”话罢,和涟姐儿嘻嘻哈哈笑做一团。

怀哥儿脸皮一紧,斜着眼睛看了下顾二,见她面无表情,神色木讷,这也叫顾盼生姿?顿时明白两个姐姐在拿顾二打趣。

他不禁想起自己,舅舅没有考中举人之前,也常常成为堂弟们的取笑对象,说他舅舅年过四十还不忘科举,真是个满腹经纶的才子。

再看向顾二的时候,就带了一丝怜悯,这一看下,却发现了些许不同,顾二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似乎已经呆傻,他却知道人若是怒到极点也会如此隐忍,再看到顾二衣袖微微抖动,自然想象的出衣袖下顾二的手定然是握成了拳头。

怀哥儿由己及人,对顾二却是大生同类之感,手在怀里摸了半天,掏出了一块碎银,约莫半个拇指大小,若无其事地唤道:“顾盼,平日里你伺候表姐甚是辛苦,这个是赏你的。”

萱姐儿大是吃惊,那一小块碎银怎么也得有二两了,相当于怀哥儿一个月的月例了,只是此时涟姐儿在场,她却不好驳了怀哥儿面子,故意恼道:“就会讨好你的新姐姐,你日日里到我这儿打秋风,柳儿也不知道给你留了多少好吃的好顽的,也没见你打赏一个半个的。”

怀哥儿的手僵在半空,顾二一双眼睛望向涟姐儿,却不伸手去接,一时间,场面甚是尴尬,涟姐儿连忙婉拒道:“表弟还是收回去吧,她在我那里也不缺吃穿。”

姐姐们或明或暗的劝阻反倒激发了怀哥儿的脾气,怎么的,堂堂李府的七少爷,打赏一个下人还不能自己做主了?

他猛地站起,大步上前,抓起顾二的手,就想把银子塞过去,只是涟姐儿既然明确拒绝了,顾二自然不敢接受,右手紧握成了拳头,她生来力大,怀哥儿竟然掰之不开,脾气上来,怀哥儿张嘴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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