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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我娇蛮(253)

卫海棠神情恍惚的想着,忽然她的身侧有一道身影极快的朝她冲了过来, 她慌忙躲开, 这才看清冲过来的女人面孔有些熟悉, 她神情一凝想起, 这是曾谭白的娘子孙娘。

孙娘手里拿着匕首, 一击未中, 再次冲了过来,卫海棠抬起双手,用尽全力按住孙娘的手腕, 卫海棠眸光闪闪, 她还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她还想要再见那人一面, 她如此想着手里的力气逐渐加大。

孙娘的手腕被按住,手里的匕首掉落在地,她不甘心的死死盯着卫海棠,她要为相公报仇,她要亲手杀了这个害死相公的女人……她的视线落在卫海棠头上的海棠玉簪上,瞳孔一缩,没有被按住的左手极快的抬手,抽出卫海棠发间的海棠簪,一个用力刺进了卫海棠的胸膛。

卫海棠的动作猛的顿住,胸口一阵剧痛传来,她难以置信的缓缓低下头,看向胸口被插入的海棠簪,然后轰然倒地,她的眼前慢慢变得模糊,水雾之中好像看到了当年初见那人时的模样,如果重开一次,她也许会有勇气对那人说一句‘喜欢’。

孙娘踉跄着后退,全身脱力的跌坐在地,手因为用力过猛,剧烈的颤抖着。

卫海棠歪倒在角落里,躺在昏暗潮湿的地面上,唯有胸口沾了血的海棠簪,在云缝间露出的阳光下闪烁着莹润的光芒。

周围的人匆匆忙忙,没有人注意到曾经高高在上的卫贵妃就这么死去了。

……

安婳急冲冲的推开殿门,踏进门内,一转头就看到林宛柔躺在床上,面容苍白,看起来虚弱无力,安婳的视线落在她的腹部,那里明显扁平了很多。

……孩子没了?

安婳霎时面颊白的好似透明,膝盖一软,差点跌倒,她用力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却一步也迈不开步子,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心里被巨大的恐惧占据。

林宛柔却是一笑,朝她招了招手,语气轻松的道:“婳婳,你在想什么呢,孩子平安无事,正在里面擦洗。”

安婳一怔,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这才听到里屋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安婳眨了眨眼,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走到林宛柔床边,握着她的手急声问道:“怎么回事?”

林宛柔嘴角弯了弯,轻声说:“是广安郡主救了我。”

安婳愣了一下,里屋的珠帘掀开,广安郡主抱着孩子走了出来,她一句话也没说的将孩子放到了安婳的怀里,然后沉默的走了出去,祁航事败,她要出去面对接下来的惩罚。

“……她是真的喜欢亦池。”林宛柔看着广安郡主背影,轻声叹道。

她微顿了一下,看着安婳解释,“昨夜钰王发现你离开后大怒,我又临近生产,是广安郡主突然出现,救了我和孩子。”

安婳神色带着感恩的点了点头,还好林宛柔和孩子没事,否则她这辈子都心里难安,广安郡主如此做法倒是让她有些敬佩。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小家伙闭着眼睛睡得正香,光滑的脸蛋面色红润,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一看就很健康,她忍不住破涕为笑,“是个女孩,墨大人一定很开心。”

林宛柔也笑了起来,摸了摸孩子的脸颊。

安婳笑着把孩子放到她的身侧。

林宛柔看着孩子的眼神满是温柔,给孩子盖了盖被子,抬头问:“一切都顺利吗?”

安婳笑容淡了下去,声音低落,“宋大人死了……”

林宛柔声音顿时僵住。

外面传来脚步声,墨亦池匆忙的跑了进来。

安婳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一家三口,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安婳来到宋府的时候,宋府里一片哀色,灵堂已经布置好了。

宋懿的妾室们聚在一起,六神无主的嘤嘤啜泣着,宋老夫人勉强算作镇定,但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哭了很久,她怀里抱着宋竹,宋竹还小,对府里上下的哀痛一无所知,手里拿着一个竹蜻蜓,懵懂无知的把玩着。

安婳心里酸涩的厉害,在门口伫立良久,才走了进去。

宋老夫人带着妾室们恭迎,安婳连忙将她扶了起来,“老夫人不必多礼,我就是想来送送宋大人。”

宋老夫人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太子妃有心了。”

安婳抬手摸了摸宋竹的头发,“宋大人是为救我而死,日后您与小竹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进宫告诉我。”

宋老夫人摇了摇头,“他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太子妃不必感恩,如果他真的造反,将宋家的名声毁于一旦,我才真的要怪他,还好他不算太糊涂,及时醒悟,没有酿成大错。”

宋老夫人颤巍巍的拜了拜,“还请太子和太子妃饶恕他的谋逆之罪,给我的孙子留一条活路。”

她现在只剩下这个孙子,只想尽力保住孙子的性命,其他的都已经烟消云散,是非对错她也不再关心。

安婳扶着她,低声劝慰,“宋大人如此做法情有可原,我会与太子言明,太子定不会怪罪牵连,宋老夫人请放心。”

她顿了顿,轻声道:“宋大人为护我而死,我自然会护着他的两个孩子,如果老夫人不嫌弃,就让小竹认我做干娘吧。”

她与宋懿结缘皆因宋竹,也算缘分一场。

“如此,是小竹大福。”宋老夫人恭敬谢恩,安婳现在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语,有了安婳照拂,就算她日后过世,也不必为孙子担心了。

宋竹眨着黑黝黝的眼睛,还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身份尊贵的干娘。

安婳走到灵堂前,看向棺材里的宋懿,宋懿已经被收拾的很干净,染血的衣服换成了洁净的衣物,他的面容依旧是安婳初见的模样,只是那双邪肆的眼睛再也无法睁开。

安婳心里一酸,眼泪漫了上来,宋老夫人站在安婳身侧,抬手擦了擦眼泪。

一名妾室哭哭啼啼的小步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长命锁,哽咽道:“老夫人,这是老爷平日一直贴身放着的物件,想必老爷喜欢的紧,现在要不要把它给老爷带着陪葬?”

安婳的视线落在那长命锁上,视线不由顿住,那长命锁太过熟悉,正是她当初送给宋竹的,却没想到原来一直被宋懿戴在身上。

安婳睫毛震颤,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宋老夫人接过那长命锁,拿在手里轻轻摩擦了一下,然后缓慢的走过去,放在了宋懿的身侧。

安婳眼里水光盈盈,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看着宋懿,轻轻的道:“谢谢……”

安婳回到宫里的时候,天色已暗,祁禹正站在宫门口等她,祁禹一直在忙着景韵帝的丧事和善后的事,此时才终于有片刻的时间喘息。

他抬手轻轻摩擦了一下安婳的眼角,“哭了?”

安婳点了点头,鼻翼忍不住又有些发酸,祁禹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拍了拍,然后将她抱了起来。

安婳抱着他的脖子,把头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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