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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柳寒蝉(28)

此时,健康的蜜色皮肤透露在空气中,他的肌肉均匀,构成一个完美的三角形,缠着一些白色的绷带,呼吸此刻因紧张而有些急促,脸颊迅速抹过一丝红晕,眼中却没有表情,只是挥了一下手,示意大家先出去。

筱尤尖叫一声捂住眼睛,然后从指缝里偷偷地看了好几下,然后扭头跑了;展颜展笑立刻识时务地退出房间,李惜缘却坏笑了起来:“萧师兄身材不错,真让人羡慕。”

小柳见他似乎有些生气,迅速地一手拖着李惜缘一手拖着小白离开了房间。离开后开始反省地问大家:“我们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

“会吗?我们又不是故意的。”李惜缘坏笑着说:“小柳你脸红了。”

小白“哼”了一下:“见到帅哥就这德性,真是个蠢才!”

“胡说!”小柳不客气地反驳:“你是在嫉妒人家有胸肌你没有吧。”

“我年纪大了就会有了!”小白恼羞成怒,“不信将来等着瞧。”

从花痴中回过神来的筱尤在旁边努力地附和他:“我相信小白哥哥将来一定会是帅哥的,胸肌大大地有,是柳儿小姐没眼光。”

展笑急忙敲了一下她的头骂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想死不成?”

几个人胡说八道闹成一团,过了好一会,莫惜心在里面叫:“大家可以进来了。”于是再度蜂拥而入。

萧惜言坐在床上,扫了大家一眼,却对小柳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小柳深呼吸了几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对他说:“谢谢你救了我。”

他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扯动伤口,又痛起来,大家都觉得他似乎不正常了的时候,他拿出自己的画夹给小柳看。

上面画着看不到尽头的爱琴海,蓝色的海洋的颜色张狂,泛出点点波浪,海边有白色的神殿,金色夕阳投下,有种纯净无暇的感觉,美得像首诗似的。透露出作者的浓浓的思乡与寂寞。

那是他的故乡,远在不能回去的另一方,而他却无时无刻在思念故乡的人。

萧惜言放下画,用食指指了一下自己的心,又用右手食拇两指捏成半圆轻点下巴,然后指了一下小柳。

小柳看了半天依旧不解这是什么意思,萧惜言见她神情疑惑,又笑了一下,拿过画纸,似乎随意勾勒线条般地写上:Sorry。

“啊,你不需要道歉,”小柳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招手,“是我连累了你,所以应该是我道歉……”

小白也在旁边插口:“谢谢你救了小柳这个笨家伙,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看着她,不给她到处乱跑了。”

萧惜言深深地看了小白一眼,只是笑着摇摇头,不予置否。

大家该说的说完,该问候的问候完,一块儿告别离开,小白偷偷拉了一下小柳的手说:“我觉得那个家伙有点奇怪……”

他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当然奇怪,小柳拍了一下小白的脑袋说:“别想那么多了,好好锻炼你的肌肉去。”

“你找打啊!”

“我是病人!”

吵吵闹闹日子又过了几天,药王派严神医终于传来消息,说是下午准时到达昆门。

众人一片欣喜,唯独小柳有些不安。

所谓神医,总有一些神神道道的地方,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出自己是灵魂附体,不是何柳本人,也不知道自己的病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每想至此,总觉得天空中笼罩着一片乌云,怎么也无法驱散,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小白听了她的忧虑,直接骂她是胡思乱想自寻烦恼,李惜缘说她是太担心自己了,神医没什么病是治不好的,让她放宽心,萧惜言用笔说灵魂这种事不可能给发现的,只要担心自己身体就好,千万不要出事。

在烦恼纠结中,严神医终究是到了。

他一进昆门,没有理会招待,也没有喝茶,直接就让何默然带他来小柳房间把脉。

当见到何柳就是那天和向云天在一块的姑娘时,他也不由愣了一下,却没有多问什么,反让小柳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打招呼:“严神医……好久没见。”

严罔只是冷漠地说了句:“你不过是病人,我是个医生,没什么见不见的。”

于是两人只好沉默不语,把脉的把脉,看病的看病。

严罔诊断了半天,皱起了眉头,何默然顿时紧张了起来,连忙问道:“小女的病可要紧?”

“扎针细查。”严罔没有废话,直接掏出装针的袋子,抽出十来根又细又长的银针。

小柳见针寒光闪闪,顿时紧张了起来,连忙问道:“这针……要扎哪里?”

严罔用看白痴的眼色看了她一眼后说:“脑袋有问题当然是扎脑袋,难道还扎你脚板不成?”

于是……小柳看着渐渐逼近自己脑门眼角上的银针……拼命用当初劝说大傻扎针的话来劝说自己,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最终还是不争气地跳起来逃跑了……

“我不要扎脑袋!!不要!!”

第三十三章 银针问脉

觉得脑袋上扎针不可怕的人,那是因为挨扎的人不是自己。

如果承认自己是懦夫、胆小鬼、鼠辈就可以不用挨针,小柳一定会抱着严神医的大腿哭着说自己是懦夫中的懦夫,鼠辈中的鼠辈,胆子比蚂蚁还小。

可是严神医显然不是这样认为,他看着小柳可怜兮兮的脸,只是很冷酷地说:“将她抓过来。”

“柳儿乖乖,不痛的,扎完师姐给你买糖吃。”李惜缘用“温柔”的声调劝说,只是眼中幸灾乐祸的神情出卖了她的内心。

“你上次给割伤腰都没叫痛啊,怎么现在又胆小了?”莫惜心只是将身影一闪,挡住了门口的去路。展颜展笑默契地拦住了窗口,而筱尤那个臭丫头在旁边托着下巴看热闹,估计想将柳儿小姐畏惧扎针落荒而逃这件新闻拿去做八卦题材。

“废话,那个又不是我要割的好不好?纯属意外!如果有人拿着刀子告诉我要挨刀,我跑得绝对比兔子快。”无路可逃的小柳眼泪汪汪地回头再看银光闪闪的针,又看看死活不放过她的人,终于绝望地问:“严神医……扎针痛不痛?”

严罔摸着胡子想了很久后,斩钉截铁地说:“不痛。”

何默然赶紧跟着劝道:“柳儿,你看神医都说不痛了,你闭着眼,一下就扎过去了,别怕。”

小柳犹豫良久,还未下最后决定,突然身后给人狠狠地戳了几下,半个身子就麻了。她赶紧回过头,却见小白一脸苦恼地说:“明明戳这个穴道就会不能动了啊,怎么你还能回头?”

“位置对了,力道不足。”何默然耐心地对他进行教导,“你再多用三成力就可以了。”

“噢,我再试试。”小白抬起手指又要戳下来。小柳赶紧叫道:“小白你这没良心的!别戳了,都要给你戳青了!我扎还不成吗?我扎!”

“毕竟我是第一次,不太熟练……你要多多包涵。”

半边身子不能动,半边身子能动的小柳,被小白扶着单脚跳着回去床边坐好,闭上眼苦着脸等待银针的到来。

血泪的教训告诉我们,医生说话不能作准。

“啊!!!!!我的妈呀!”

一针扎下,小柳惨叫得和杀猪一样,痛得她五官都皱在一起,眼泪就好像不要钱似的掉,她哭着问:“严神医,你不是说不痛的吗?”

“是不痛,”严神医扎下第二针,听着小柳又一声惨叫,笑得有些像刽子手,“我当然不痛。”

天杀的,又给狐狸骗了,这是快痛晕过去的小柳心中唯一的想法。

七八针过去,又呆了半炷香时间,小柳顶着正宗的刺猬脑袋,冷汗淋漓,不停地催问严神医还有多久才好,严罔只是与何默然谈论昆山上的稀有药材可以采摘收购否的问题,对小柳的哀求完全视而不见。倒是何默然看不下眼,训斥了她几句,虎父无犬女,这点小疼痛必须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