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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田园生存手册(154)

薛宝珠看着来人,杏仁眸中掠过诧异,不自主地抿紧了唇,心里头惊疑着这两人如何认识了。不然事儿闹得这样大,裘和哪里能这样轻巧的进来。她抬起头,复又看向裘和,抿着唇似乎迟疑了一阵才道:“那你快出去吧。”

裘和点头,见她眼帘低垂长睫轻颤,心竟也似被扯了几瓣,“宝珠——”他只是唤了她一声,旁的什么堵在喉咙却不能再出来了。

分别时刻,薛宝珠知道自己摊上的是大事,再往后根本不想多想。她怕自己心智不坚过会要掉眼泪,忙点了头起来:“我知道的。”

等两人走远了,苏温才听见后头牢房深处出来的细细弱弱的哭声。她朝着裘和看,竟觉得他后背有些僵直,像是在克制隐忍。苏温停下脚步,想要回头张望一眼,到底没停下仍是跟了上去。

出了衙门,裘和停下来跟苏温告别,苏温却道:“裴大哥想要救那位姑娘,我岂能不出力?我跟着一道去,不定还能帮裴大哥出出主意。此事事关重大,我看那位姑娘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更不想这许多人莫名受罪。”

此时天色已晚,街道上往来行人也少,裘和知她本性至真至纯,说这话必不能是虚伪之举,“今日太晚,你一姑娘家到底不方便,先回府去吧。”

苏温正待开口坚持,见他视线落在自己手中抓着的那块令牌上,陡然想起险些忘的这事,只好道:“好,那裴大哥我先回去了。再要有什么事,你一定要找我。”她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我这几日都会在大同医馆帮忙。”她的想法简单,只想替裴劭早早了了这桩。

“嗯。”裘和应,目送了软轿离开才折去找王大虎。

王大虎就守在华严寺中,一心惦记着能不能从从这再找些有用的线索。可万万没想到掌灯时分又闹了一桩大事。他一见着裘和的面,便忙不得先开了口,“那了善和尚死了!”

裘和记得先前他就查过这了善和尚,他是庙中负责采买之人,查下来的确并无可疑。可这时候怎么……死了?

“这和尚也是个死脑筋,得知死了人便说也有自己的孽在里头,道是自己没管好厨房才会有了这祸事。今儿掌灯时分竟拿了个蒲团在大雄宝殿里头对着菩萨作法圆寂了!”王大虎急得不成,额头上的汗直往下落:“这可怎么办!”

“他采买可有账本?”裘和稳了心神问。

“……”王大虎深吸一口气,拍着大腿道:“对!对!应当有账本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豆瓣酱

七月初八,天边刚刚亮起了鱼肚白,汴城县衙门的公堂门外围聚了不少人。这日正是衙门的放告日,即是华严寺投毒一案开堂问审的日子。

说起这桩,已经过了好些天,大家伙都等着一个结果,城中参加华严寺盛会的人多,家里或多或少都躺了一两个被救回来的,一想起亲人遭的那份罪,对今日公堂被问审的就多份怨气,只吵着要县老爷给公道。

庭外吵嚷一直传到内厅,苏牧山一袭笔挺官服,在师爷的陪伴下走到了前面,神情肃穆。这是他上任来办的第一个大案子,且牵涉十八条人命案子,上至京师都十分重视,他也有心借着这桩案子表现表现,今年年底绩效得了优说不准隔年就能稳步升迁。

“苏大人,您可得为大家伙做主啊!我儿就是叫那恶女谋了性命,大人一定要让她偿命!”说话的妇人一身素缟,通红双眼布满了血丝,抓着门前拦着的木栏饶是激动喊道。

“珍嫂子莫要激动,苏大人是大大的好官,一定会给大家伙一个公道。”旁边与妇人相熟的胖妇人扶了她一把,一壁道,“可怜珍嫂子的儿子今年才八岁,活泼伶俐,这一下没了……唉,作孽啊作孽!”

“可不作孽么,连累华严寺的了善大师负疚圆寂,这薛宝珠也够能耐了,死后定要下十八层地狱的!”有人咬牙切切。

“可不是,做生意的都是钻钱眼的,哪会做那吃力不讨好的,她上赶着做,是要讨好名声是不错,明面上是不收钱的,指不定暗里又从哪里想了法子,调了食材惹出这风波也说不准啊!”

“是啊,我听衙门里当差的二姨夫的堂妹的小叔说好像是盐有问题,正查呢!”

“嗐,这都传了几回了,一会儿是菜,一会儿是佐料,哪个做的准的,还是看看今个大人怎么判的罢!”

站在人堆里的刘四儿闻言神色露了一丝古怪,却是很快就掩了去,装着和大伙一样往公堂之上探看,偶尔还随口附议两句。

苏牧山听着底下议论一阵一阵,待坐下后,拿起桌案上的惊堂木重重一拍,“肃静!”

“威……武……”听到知县大老爷发话,站在公堂两旁的衙役们异口同声地呼喊起来,同时“砰砰砰”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衙杖跺地,甚是肃穆。

见公堂内外鸦雀无声之后,苏牧山满意的点点头,缓缓地开口说道,“王捕头,去带薛宝珠上堂!”

站在公堂一侧的王大虎走了出来,向前领命之后就走出了公堂,不多时就将薛宝珠从牢房内提到了堂上。

薛宝珠被按到在地上,正对着苏牧山跪下,身上灰扑扑的囚服隐约能瞧出原来白的底色,穿在瘦弱的她身上却是宽松,听到身后呼啸而来的怒骂,怀疑她居心甚至有诋毁的,夹杂着诅咒字眼,叫她僵直了身子,神情晦暗。

公堂外,隐在人群中的一人牢牢盯着那道纤细身影,眸光深沉。

“主上,小掌柜在牢里得人打点妥当,未受委屈。”一旁的尹奉与几同伴略有技巧的将主子与人阻隔开来,一壁低声道。

裘和垂眸,紧抿着唇不语,他下巴已经冒了短短青茬,这几日亦是不好过。尤其是在捡到那抹纤细身影时心中更是暴虐难抑,那是他搁在心尖上的人,恨不得百般疼宠的,却遭受这般,如何不心疼难受。

公堂之上,苏牧山睨着底下跪着的少女,再看了眼桌案上的问讯词皱起了眉头,连着几日提讯,得到的都是一样的供词,这丫头恐怕难弄得很。

“薛宝珠,据本官调查所知,你一向在做生意上惯会使小聪明,也是惯有伎俩,此次借由华严寺布施的机会中饱私囊,令参会者深受其害,中毒轻微者逾百人,丧命者一十八人,皆因你一己之私酿成如此惨案,你可知罪!”苏牧山一拍惊堂木,责问道。

“大人,民女冤枉!”薛宝珠已从这两日的问讯中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又不知从何说,即使裘和说会想办法,可心底仍生出几分惶惑不安,尤其对上苏牧山的目光,那种感觉更甚。“大人,民女和这些人素无冤仇,何苦要下毒!”

“何苦?”苏牧山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簿子往前一掷,对着她道,“这桩案子查得明明白白,本官已经命人查了所有人,独独你最有嫌疑。薛宝珠!你可没想到了善虽死了,他却还留下账本!这账本里头清清楚楚指明了当日,你改动了里头一道菜品!薛宝珠,你说说这早拟定好了斋菜,为何到了事到临头你就改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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