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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田园生存手册(126)

尹奉神情倒是再刻板不过,连带说出的声音都是一字字的往后蹦仿佛不带感情的。“小人昨儿什么都没见到……”

“……”薛宝珠哑口无言,只是没想到他怎的忽然来同自己说这话。

尹奉转了头看倚靠着门框嘴角含笑的裘和,“裘和大哥说不同掌柜的说了这话,只怕掌柜要一连多日不能安心的。”

薛宝珠面红耳赤,拿眼瞪裘和,气哼哼又没奈何那厮的法子。最终只能将邪气发在尹奉身上,“他叫你做什么就是什么?到底谁个是掌柜!”

尹奉有苦难言,陡然想起一个成语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裘和大笑不止,挥了挥手叫人下去,自己则跟着薛宝珠去了后院,寻个没人的机会一把抱住了人,轻喟道:“都听你的,我也听你的……”

“快放开!”薛宝珠恼他到不行,“别叫大娘和宝琴撞见了!”

裘和依她所言,又忍不住逗她再她脸上亲了亲才松手。他这一放手,人就逃似得跑开了。裘和失笑,先前撩拨人的是她,可真要做点什么又逃得比兔子快,有色心却是没胆儿。再说莫大娘……恐怕早就看明白了。

他站在原地,嘴角微扬,眼底蕴着满满宠溺。

“主上。”尹奉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主子那样一副神情,只一眼就避过垂首恭敬而立,跟惯了面无表情毫无人气的主子,尹奉表示这样的主子有点伤眼。不,自打入了八宝楼以来,他的眼就一直没好过。

几乎是同一时刻,裘和脸上那宛若春水之色便褪了,恢复成尹奉所熟悉的那人模样。

“你方才说苏牧山来汴城了?”裘和的声音平淡,可仔细去听又犹如深渊一般叫人探不出虚实。

“是。三日前委任,这两日应该已经到了。”尹奉颔首,神情掩掩,“主上可还记恨他当时……”他后头的话止在了裘和寒意凛凛的眸光中,识趣地闭上了嘴,可心思却是活泛。苏牧山在金陵那是末品官,这回调任汴城当县太爷还是升了官儿的,听说是举家迁过来,那位苏家大小姐也来了,若是碰上……

“倒真叫他搭上了通天的路子,就不知道能行到哪一步。”裘和只道了一句,半点波澜不露,更是没在这这事上继续深问。

尹奉揣摩不透主上心思,只好噤声不语。

全金陵都知道,苏家大老爷跟裴家大少不对付,两人是结了怨的,为的哪门子却只有当事的才知晓,只不过多数的说法是为的苏家大小姐。士农工商,裴家即便是富庶之家,苏牧山也看不上眼,棒打有情人,可谓是好一出恩怨情仇。

他还听说苏家大小姐听闻主上死讯据说还闹了一出殉情,如今要聚在这汴城,又不知是何情景了,尹奉脑子里胡乱想到,猛一想到了薛掌柜,但要比起苏大小姐的美貌与才情,同主上又算是青梅竹马的交情,这胜算……有些悬乎啊!

“金陵那边你暂且不用管了,由姜成接替,你且留在这里,注意莫要泄露行迹,我还不想这么快见到裴昭。”最后几个字裘和咬的有点轻,神情里透着一丝悠远,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彻底沉黯了下来。

忽而从厨房那方向闪现一抹俏丽桃红,薛宝珠眯着眼朝着两人方向,勾对着裘和,“你,过来帮忙。”一个不看着俩人又嘀咕一块去了,总觉得这人黏裘和黏糊得紧,有点古怪。

裘和淡淡瞥了尹奉一眼,后者当即不着痕迹地退了两步远,摸了摸鼻子出去做事。

薛宝珠等没了外人,瞅着顺从过来的裘和蹙着眉问,“你俩说什么呢?”锅里下了鱼,这会儿的鳜鱼最肥润鲜美,肉厚刺少,肚皮去骨后拖蛋黄炸,刺啦刺啦带响儿。

“新来的怕出错,爱多问。”裘和有意岔开话题,扫了一眼里头,意有所指,“好香。”

薛宝珠忙是折身回去,一番料理,最后成品的松鼠鳜鱼形态生动,色彩红艳。菜端上,浇盖上调制好的糖醋芡汁儿,那吱吱的响声,就像松鼠的欢叫声。她曾去苏州的松鹤楼吃过一回,第一筷入口就被惊艳,外面定型的焦壳迎齿而散,中间的鱼肉酸甜鲜韧,盘子边上还配着一串水灵的葡萄,红绿相间,鱼肉吃多了肥浓甜腻就上两颗酸爽的葡萄,嘴里格外透着利落。不过眼下没有葡萄,薛宝珠拿了松仁和金桔片儿替代,也是一样鲜活水灵。

“唔,好酸。”她拈了一片儿吃,登时给酸的一张小脸都皱巴一块儿,忍不住使坏拿了一片朝没有防备的裘和嘴里塞去。

裘和张嘴叼住,却是连她手指头一块。

薛宝珠碰到那温润触感,抖了一激灵,连忙给抽了回来,怕被人看出端倪。“你!”这人怎么……薛宝珠气得跺脚,压低了声音警告:“你再这样!”

裘和果然依言,捏着她作势要举到唇边。

薛宝珠瞪圆了双眼吃惊看他,一幅从未认清过他真面目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才咬牙切齿的威吓:“你敢!”

“裘和!”

裘和皱了皱眉很是不解的迷茫模样:“那日我分明也这样说,你也继续做了,怎么颠倒了个个,就不成了?”

“那日你明明……明明没说清楚!”薛宝珠慌忙否认,义正言辞的话却说得磕磕绊绊。她从未叫人在言语上讨过便宜,这时才真觉自己在眼前这位的身上可是占不到半点好。薛宝珠撇嘴,“你欺负人——”

逞强不成,那示弱呢?

裘和居然厚颜无耻的点头,“嗯。”

薛宝珠,猝——

***

喜乐酒楼同醉霄楼唱对台,宝珠的八宝楼也被喜乐酒楼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旁的皆还好说,可喜乐酒楼的钟掌柜了为了这事发了狠,高价垄断了周围一带的河鲜,叫镇子上除了他家再不能在别处吃到鱼虾之类。

一日两日且就算了,可到底是长期下去还怎么算开酒楼。醉霄楼这阵子新营生做的十分好,萧掌柜忙的脚不沾地。薛宝珠一琢磨,决不能束手待毙,永安镇离海不远,难道还能叫喜乐酒楼困死了不成?

古来运输不便,海鲜之类又不易保存,若是路上耽搁一两日,需用冰镇住不可。可冰这东西向来金贵,非得富户才用得起。真要用冰块运输,这成本可不知要高上多少倍了,就算是运到了永安镇上头,也实在不是一般百姓能吃的起。

薛宝珠做生意讲究一个的价廉物美,这法子自然是可取的。那另外一种常用的法子就是腌制,可再鲜美的东西只这般必然口味上大打折扣。薛宝珠记得当初喜叔能运出海捕的鱼虾去喜乐酒楼,也是有的传家的本事在里头。只是那事情到底不足以对外人道,她去年总跟着喜叔的车来回镇上送货,也只看见一罐罐黑坛,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却不知道。

“你既然有这打算,不如亲自去一趟。”晚间收了工,薛宝珠同这几人就着灯火商讨。新招的伙计尹奉因着没住处,下了工也住在这。前些日子裘和的房顶教人修过之后,倒正好还剩一张床铺给他。这时薛宝珠没特意撇开他,他倒是很自觉地寻了个缘由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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