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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重生记(64)

宋弘璟微垂眸子,“母亲最喜欢待在这儿,吹吹曲子,看父亲教我写字。这里一切都是原样,年幼时就好像母亲还在一样,时常躲在这里,不言不语,几日都不肯出去,有一回还把祖母急哭了。”

“如果父亲母亲在天有灵,必然眷恋这地方,想让他们看看,我也寻到了想一生呵护的人,就像父亲与母亲……祸福相依,生死相随。”

项瑶看着眼前的景儿,依稀能看到他描绘的那幅画面,以及后来那个小小的宋弘璟孤单落寞的样子,板正身子,脸上神色转为郑重,对着虚无空气出了声。

“这个人,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照顾,请你们放心。”

宋弘璟眼眸微垂,心底一片温软,泛起这些年从未有过的安定,紧紧拥住了她。

还未待上片刻,便听着屋子外咿咿呀呀的稚嫩声音,宋弘璟与项瑶走了出去,便看到一名丫鬟小心扶着趔趄走着的赵小宝,一边嘴上念着,“小宝儿乖,咱们回去罢。”

“表……发……发发……”赵小宝口齿不清,指的却清楚,就是那庭院里的琼花树,挪着小步子,摇摇晃晃,看得人一阵担惊受怕,深怕摔了。

“将军,夫人。”丫鬟见里头有人出来,忙是请安。

项瑶瞧着小家伙本就喜欢,走了上前,捡了朵刚落下的新鲜琼花拿在手里逗她。

“叫婶娘,就给你好不好。”

“……娘。”

“婶……娘……”项瑶教导。

“娘……”赵小宝很是认真。

“……”

如此对话重复,直把宋弘璟看笑了,揽住项瑶的腰身,在她耳畔轻咬道,“咱们自个造一个,唤起来就名正言顺了。”

☆、51|44.

婚后第三日,是归宁的日子。卯时初至,日头还沉着,苑子里丈高的老树遮挡了天光,却掩不住窗子底下泄出的细微嘤咛,新房里春光旖旎,黄花梨木雕并蒂莲花大床上,大红鸳鸯团福缎面锦被起伏,不多时溜出一只纤白玉手来,攥住身下床褥一角,复被一只宽厚手掌牢牢覆上,一紧一弛间,俱是喟叹出声。

男子浓烈的暗哑喘息抵在耳畔,项瑶浑身无力,推了推还压在自个身上的人,“再不起又得晚了。”她可还记得今个的正事。

“唔。”那声音是应着,人却不见起,修长的手指卷着一绺她的发丝同自个的,绕在了一起,眼角眉梢尽是舒展,漾着情深。

项瑶枕着他的臂弯,就这么看着二人缠绕在一起的发丝,脑海中不禁浮起一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肌肤贴合的暖意传递,挨得极近,能感到他胸腔里跳动的韵律,起伏热烈,却是安定。

“再这么看,真的是起不了了。”略是黯哑的声音自发顶响起,携着一丝丝清浅笑意。

下一瞬,项瑶便觉得腿间被一灼热物件烫到,忙是羞涩坐起,穿衣下床,听着叩门响儿,回眸瞥见宋弘璟罩上了象牙白色中衣,妥帖地束上,更衬得那人腰身劲瘦,微微敞露出的线条弧度甚是美好,直待那风景遮去,项瑶才开了门。

“夫人,将军。”门外站着四名丫鬟,除了云雀流萤这俩她的陪嫁丫鬟,还有俩是一贯伺候宋弘璟的,汀兰、汀竹,齐齐唤过。

各自服侍自家主子,项瑶瞧着宋弘璟站在西角那只填漆描金兰草图方角大衣柜前,由汀兰和汀竹往外拿着衣裳,供他挑选。项瑶稍事梳妆后便也走到了他身旁,拿了一件摊开,“这件如何?”

想着是回门,该是穿得颜色喜庆些。

汀兰出言阻了道,“夫人,将军一向不爱穿这个色的。”

项瑶正是尴尬之际,宋弘璟却是直接拿过穿了起来,目光睨向汀兰,“我何时说过不喜。”

“将军一直未穿过,所以奴婢以为……”汀兰还想辩解的话在宋弘璟幽冷的视线里咽了回去,心里却是委屈,只在宋弘璟面前不敢表露分毫。

项瑶愈发显得尴尬,暗暗磨牙,不穿的放着做什么。宋弘璟穿戴完毕,看向表面淡定的小妻子,揽过腰身站在了镜子前,与项瑶身上着的甚是相配,满意地颔首说道,“果然是夫人眼光好。”

那一点小心思就这么被戳穿,项瑶面上一烧,轻咳了一声岔了道,“时辰不早,咱们走罢。”

“听夫人的。”宋弘璟声音淡淡,却能听出一丝明显的戏虐。

项瑶目不斜视,发现这人尤爱唤自个夫人,还有便是阿瑶,只是唤阿瑶的时候多半……脸上不由烧得更是厉害。

马车从将军府出发,没过多久便到了项府。

于堂前拜会过项老夫人和项大老爷等一众,随上回门礼,所备之礼皆是双数,意为夫妻成双,合好百年。

前厅,项大老爷坐在紫檀梅纹木椅上瞧着二人,宋弘璟一身大红的云锦暗纹长袍,腰间是同色腰带,缀着一块墨玉,倜傥风流。项瑶面若桃花,梳了祥云髻,插着赤金海棠八宝流苏步摇,缠枝暗花云锦上衣配着四喜如意云纹锦裙,娇艳动人。

在场众人无一不想到佳偶天成这四字。

项大老爷笑眯了眼,果然是天生一对,见宋弘璟行动间配合项瑶的步调,眼中更是溜过一抹满意。

顾氏见到女儿那一刻,眼眶微红,知道不合时宜,忙是低头抹泪,勉力维持住面上笑容。

宋弘璟和项瑶跪下给祖母和父母行礼,同辈之间的则无须如此,颔首寒暄。宋弘璟丰神俊朗,几个小的不由偷偷瞟着,确是如传闻所言担得起举世无双,看得是脸颊微红心生涟漪,暗暗羡慕项瑶好福气!

等宋弘璟随着项大老爷等爷们离开,秦老太太把她招到身边,执着她的手仔细打量,关切问道,“宋将军待你可好?”

项瑶垂着头脸色微红,却是肯定地点了点头,细若蚊声地应了声。

“将军看姐姐跟看眼珠子似的,当然是特别疼了。”项幼宁过了年已是十二,愈发活泼,出言打趣了道。

惹得一众俱是笑开,只有项蓉笑容里隐了勉强,手里抓着帕子,快绞破了似的。方才宋弘璟的目光掠过她们跟瞧空气一样,哪像对项瑶……是个瞎子都能觉出差别来,何况是本就心仪他的项蓉,简直是戳了心窝子了。

秦老夫人握着项瑶的手跟着笑,连连道了这便好。老夫人原先的喜色在察觉项瑶对她不甚热络的态度后稍稍褪了些,暗暗撇了嘴,道是姑娘冷情,可瞧着她同秦老夫人亲近,心里就怎么怎么不是滋味,手里端着的茶盅重重撇在桌上,这一动静略大,是人都瞧出她不痛快。

以前还有个童姨娘使唤,却给作没了,顾氏这一年来也改了性子,不再那么柔弱可欺,只道是恭敬,强求不来贴心。落得这么个局面,都是老夫人自个作的,偏生还不知改,弄得脾气愈发古怪,众人瞧着自然也没几分同情。

项瑶掠过一眼,嘴角笑意依旧,随顾氏回了浅云苑,好娘俩说说体己话。没了外人,顾氏还是禁不住红了眼眶,抓着项瑶一连串问的,宋老夫人如何,宋氏如何,吃的如何住的如何,一个接一个,项瑶回握住她的手,笑着一一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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