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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夫人娇宠攻略(66)

堕胎?钟清愣愣转头看向范妙菡,他从不知,以前妙菡为他堕过胎,也不知这胎保不住。

范妙菡低着头,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惨然一笑,“除非情非得已,哪个当母亲的会舍得将自己的孩子打掉,我,我也只是想让他在多活些日子。”

钟清见她这番模样,便想起他退婚后妙菡所受的苦难顿生不忍,流落千鸟阁非她所愿,那些遭遇也非她所愿,他无大志,文人性情,惟愿与心爱的人共赴白首之约,却不想即便他将妙菡放在身边仍护不了她周全,妙菡那话直戳了他心窝,既是怨老天不公,亦怨亲人不容,同样的,还有对自己无能的痛恨,没能保住他们共同期待的孩子……

“妙菡,孩子以后还会有的,至于这桩,父亲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钟平看着他曾最中意的长子变成今时这幅模样依然是沉默,是长久以来失望累积,反而不指望他说出什么好来,倒是这些时日以来,母亲对四郎的管教令他有了盘算。

“如果长兄指的是交代是真相大白的话,那自然是有的。”

“钟澜,你什么意思?”钟清看着钟澜与往日不同的冷清模样,莫名生了一丝不安。

范妙菡紧紧拽住了钟清扶着她的手,模样不甚凄楚,“如今我孩儿没了,你还想如何对付我,莫不是要逼死我你才满意了不成?”

“妙菡……”

好一对苦命的鸳鸯。如此挖着坑地推她那鬼迷心窍的长兄跳,钟澜眸中寒意闪烁,总不能看长兄在同个女人身上栽两辈子。“颂曦。”

范妙菡迎着钟澜的目光,不禁往后缩了缩身子,露出一丝强作镇定的怯意来。这一幕落了钟平眼底,自是看透,扫过阿姈冷静处理的模样,便放心交由她来。

颂曦将五花大绑的彩霞带了过来。

“那不是彩霞么,怎么身上背着包袱,像……像……”

“像逃难去似的……”

“她不是侍候范姨娘的么……”

底下压低音量的细碎议论起,惹得范姨娘身子颤抖得更是厉害。

“父亲,这个婢女正打算从我们钟家逃跑呢,请父亲准许我来处理此事,问个清楚明白。”

钟平看着隐忍怒火,却将弟弟护在身后,由她出头的女儿,心里欣慰,说道:“善。”

钟澜冷眼看着在地上不断蠕动的彩霞,转头笑容灿烂的对范妙菡道,“这婢女是范姨娘苑儿里的,大半夜你小产,她却要收拾细软打算逃跑,范姨娘你可知晓她为何要跑?”

范妙菡虚弱的靠在钟清怀中,犹作倔强,“她为何逃跑,我怎会知晓。”

“来人,撤下她嘴中的布,让她来说说,她为何逃跑。”

彩霞嘴里的布被撤了下去,匍匐在地,瑟缩的说:“姨娘小产,我怕牵连到我,我才会跑的。”

“哦?看你包袱都准备妥当的样子,只怕是早有预谋,不是临时起意吧?既然不说实话,那便打到你说实话为止!”

钟澜话音刚落,颂曦便带着小厮过来,将彩霞牢牢绑在木凳上,举起木板就打了下去。

“啊!”

才一下,彩霞就受不住了,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她本就对范妙菡没有忠贞之心,挨了打后,哪里忍的住。

“郎主,女郎,我说,我说,啊!别打了。”

钟澜没让停手,彩霞的喊声愈发弱了下去,院子里的奴仆都不敢抬眼看,气氛异常凝重。

足足打了十大板,去了彩霞半条命,钟澜才问:“你为何要逃跑?”

彩霞趴在长凳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因……因为,姨娘……姨娘命我将……红花,将红花埋在四郎的院子里,我怕……怕被查出来,才打算逃跑。”

“你胡说!彩霞,我待你如亲姊妹,你为何如此诬陷我,我自己的孩子我岂有不疼之理,我为何要将他打掉!”范妙菡激动的反驳,抓着钟清的衣裳,泪痕满面,“夫主,你要信我,我不会的。”

钟澜看向父亲,见父亲冲她点头,方对彩霞说:“范姨娘的话你听见了,她说是你指使她,此事,若非她指示你,就是你自作主张想害范姨娘肚中孩儿。”

彩霞摇头,愤恨的目光看着范姨娘,“是姨娘,是她指使我,她肚子里的孩儿本就保不住,正好可以拿小产之事陷害你们。”

“我没有,没有,夫主。”

钟清被范妙菡拉着,神情恍惚。

彩霞怕范妙菡真让自己背锅,索性忍着痛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姨娘在被赎身之后,一直同千鸟阁的乐师有染,不小心怀有身孕后,还是我替她找的药。结果伤了身子,大夫都说以后不能再怀孕了,谁知这次竟会怀上孩儿,可就算怀上也保不住,她这才让我去买的红花,自己吃了,又让我把剩下的一些埋在四郎的院子里。”

“和乐师有染?”钟清双耳嗡鸣,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掏空了般,“妙菡,我待你一心一意,从未变过心,你竟如此待我。”他从不知道妙菡曾经堕过胎,那虎狼之药曾何而来,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妙菡背叛了他。

范妙菡抓着钟清的手,“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钟清摇头,从地上晃悠悠地站起身,两人曾经多么美好,现今就有多么丑陋。他只觉得自己像是溺水之人,胸腔中的空气愈发稀薄,头晕目眩。

钟澜跪下,向钟平行礼,“父亲,事情已然清楚,是范姨娘自己堕胎,陷害四郎,还望父亲处罚。”

钟平看着那个神情恍惚的大儿,叹了口气,“子詹,事情既然已经这般清楚,你便将她撵出府去吧!”

钟清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柔弱不堪的女子,竟生生吐出一口鲜血,洒了范妙菡一脸,猛地摔倒在地。

“长兄!”

“郎君!”

范妙菡愣了愣,猛的反应过来,扑在钟清身上,“夫主,夫主。”却被上前查看钟清的小厮拉开。

钟清晕眩,分不清眼前谁是谁,手在半空中虚抓,“妙菡……”

钟平制止了小厮拉范妙菡起身,范妙菡重新摔在钟清身上,握住他的手,“我在,在呢。”

“为何,为何,要如此对我,竟借我之手,害我弟弟妹妹。”

范妙菡担忧不是作假,听见钟清这般问,看向了钟瑕,“为什么?你竟问我为什么,当年若不是你退婚了,我又怎会沦落到今天给你做妾的地步!若没有你弟弟的千鸟阁,我怎会过上那种生活!我怎会不恨,不恨啊!”

钟清缓了半天,方才流着泪说:“与你退,退婚,是我不好,但我娶了你,就再也没想过,娶,娶别人了。”

范妙菡本就刚小产过,浑身软绵绵的,愤恨似的拿拳头打着钟清的胸膛,“你不想,你不想就能阻止你母亲,阻止你祖母为你娶妻吗?钟清,你就是一个懦夫!懦夫!”

“你可知我在千鸟阁过得是何等日子,那里的每一日我都恨不得去死,若没有徐笛恐怕早在你找到我之时,我就已经死于折磨了。”范妙菡提到徐笛,神色要温柔许多,仿佛变了一人般,露出怀念之色,“他才华过人,温柔呵护我,几次将我从鬼门关拽了回来,我们相爱,原已打算凑够赎金一道去乡野过平淡日子——可是你,和你的弟弟,毁了这一切,他死了,被生生折辱至死,而我却要被你赎回家当个见不得人的小妾,你叫我怎不恨!怎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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