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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字闺中(84)

文章咳了一声,想了想还是叫夫人来提醒吧,毕竟是姑侄,便道:“额,铺子里有些琐事需要打理,你们姑侄慢慢聊聊。”

文章出得门来,想了一想,却是往后宅去了,还是提点文菊一声罢。

徐夫人暗恨,你个混蛋到时跑的快,叫我怎么开口,丈母娘还管起女婿床事来了。也不多言,只吩咐下人们取了许多壮阳进补的药来,和颜悦色地道:“元元啊,这些都是今年下面送上来的药材,可以强身健体,你全拿回去用了罢。”

徐祈元瞄了一眼,见里面多是鹿茸蛤蚧之流,如何不明白其中含义,无奈苦笑,照单全收。

文竹等人却和文菊错了过去,原来文菊早已洗漱完,奔着书斋去了,恰被赶来的文章追个正着,远远喊道:“菊儿,爹爹有事和你说。”

文菊应了声,便止了步,站在廊下等候文章。

文章的脚步却慢了下来,仔细想想,这事儿还真难开口,磨磨蹭蹭地,到得后来,几乎原地不动,文菊不耐地喝道:“老爹你要讲什么,我还要见见三姐她们呢,我今后难得回来一次,你别浪费时间了。”

文章尴尬万分,脸上红了一片,憋了半天,吐出句:“菊儿昨天睡的可好?”

文菊俏脸瞬间拉黑,恼道:“不好,一夜未眠!”

想起昨晚上瞪着床幔苦熬过半夜,文菊气鼓鼓地转身,双手成拳,一步一踏地向书斋行去,却是懒得搭理文章了。

一夜未眠……

文章心中百感交集,一时间不知是怪女婿不知节制,还是庆幸女儿深得宠爱了。

文菊疾步行到书斋,见空无一人,心知和姐妹们错过去了,索性搬了张竹椅出来,就在檐下等着姐妹们。

等了半晌,文竹在前,文晓菊牵着双胞胎在后,远远行了过来。

双胞胎见了文菊,立刻松开文晓菊的手,奔了过来,一左一右地拥着她,问道:“四姐带什么好耍的来了?”

文菊一摊双手,恼道:“你们看四姐可好耍?把我拿去罢。”

文竹牵着文晓菊一起过来,命丫鬟搬出几张竹椅,姐妹几个坐了,文竹打趣地道:“谁惹了四妹了?”

文菊蜷在竹椅里,嘴巴一撇道:“还能是谁,徐祈元那个混蛋!他把舅舅和舅母都指使出去,我的陪嫁丫鬟也被他调开,搞的我连个说话的都没有,无聊的要死,……”

文竹出神地看着文菊,见她嘴上抱怨,眼角眉梢却透着一股春情,提到徐祈元的时候不自觉地放低声调,像极情人间的低喃。

似乎,恋爱了。

文竹盯着文菊道:“四妹。”

文菊恍若未闻,皱着一双秀眉,继续道:“徐祈元就会捉弄我,大婚那天不叫人好好睡觉,昨天又逼迫我睡觉。叫他快点吃饭,吃起来没完没了,这个饭桶……”

文竹断喝道:“四妹!”

文菊一惊,抬头望向文竹,满面迷糊,其他几个妹妹也都望向文竹,文竹心中忧虑,尽量放低了语调,柔和地道:“四妹,你是不是喜欢徐祈元?”

“啊?!~”文菊惊的手舞足蹈,连连否认:“怎么可能啊,怎么可能?!赫,你们干吗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文晓菊淡淡地道:“四姐脸很红呢。”

文菊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烫的,吓人。

文菊怔怔地发着呆,怎么会呢?

文竹的声音似乎隔着千山万水,从天的尽头传来,到耳边时朦朦胧胧,却又异常清晰:“若是喜欢,便让他高兴些罢!”

文菊一时间心乱如麻,文竹领着几个妹妹体贴地陪在一边,俱都默默无语。文竹忖道,初识情滋味,看样子很辛苦呢,希望她自己能过得去这个坎。

夜幕很快来临,徐祈元已经派了下人来催,文竹担心地看了看文菊,问道:“若是想不明白,就先在家住几日罢?”

文菊轻咬下唇,摇了摇头,低声道:“总是嫁了出去的,不能坏了规矩,还要替妹妹们想想。”

姐妹们簇拥着文菊向文府门口行去,摸摸依然发烫的双颊,文菊忽然想起一事,拉了文晓菊落后两步,悄悄问道:“八妹,上次给姐姐的药丸还有么?”

文晓菊摇了摇头,跟着低声道:“似乎被娘发现了,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文菊颇为遗憾地道,“可惜那酒第二天被管事嬷嬷倒掉了,说是隔夜酒菜不能给主子吃。”

文晓菊眉峰轻挑,问道:“隔夜?那头一天徐草包可用了?”

文菊打着哈哈,心道,太丢脸了,无论如何不能说。便转过话题道:“那个丫鬟可处理好了?”

文晓菊应了声,想到赵治目瞪口呆流着口水的样子,淡淡道:“无妨,是个傻子。”

上了马车,文菊犹自心神恍惚,幼年往事一幕幕地从眼前划过,被母亲教训时,找他撒气;和姐妹起了争执,也找他发泄;无论何时,只要不高兴了,一回头,徐祈元总是在那里。

第八十三章 误会

失种间,丈菊身下一个颠簸,险险向厢壁磕去,不妨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捞住了,顺手一带,便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耳边热气拂过:“怎么这么不小心,坐稳着点。”

丈菊尖叫一声,双手猛地向外一推,远远地缩到了角落里,抬眼望去,见徐祈元若无其事地收回僵在半空的手臂,嘴角扬起一株自嘲的笑,看也不看她一眼, 几不可闻地低声道:“就这么,讨厌我么?”

丈菊强自别过脸去,不期然地想起了上车前文竹对她的质问:“若不是徐祈元,四妹可会心甘情愿地嫁了?”

一直以来,从两小无猜到豆蔻年华,文菊早就知道,会成为自己夫婿的那个人, 叫做徐祈元,从没想过第二个可能。

爹爹退婚那时候,知道不用嫁恰徐祈元,感觉淡淡地无谓,但也没有丝毫会嫁给别人的念头。

难道,真的,喜欢着徐祈元么?!

文菊心口扑通扑通地跳着,所有的血液瞬间涌向大脑,头昏脑胀,可是,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呢。

偷偷地瞄向徐祈元,见他娃娃脸上面无表情,纸垂眼帘,老僧入定般,竟是当文菊不存在一般。

文菊不禁怒火上升,好啊,我还不要搭理你了。

两个人视对方如空气,直到马车到了徐府,也没有向对方看上一

眼,各自下了马车,一前一后进了门,回到了新房中,各自洗漱,分别上床,一个面朝里,一个面朝外,却是背靠背的姿势。

文菊双手环肩,不知怎地,觉得身上起来越冷,冷的心底发寒,两眼饱饱的舍了两汪泪,就那么流出,无声地,阴湿了大半个枕头。

文菊哭的乏了,至天将明时方睡着,睁眼时,徐祈元已经不在,一

股酸涩直冲双眼,差点火哭了出来,文菊强忍涩意,不停默念,我是文家的女儿,我是文家的女儿

反反复复念了几十遍,情绪稍宁,文菊拿起镜子,不出所料,两只眼睛肿的跟桃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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