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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字闺中(225)

吴老二做着征兵的小头头已经有很多年了,久的大家都不记得他的本名,只叫着他的绰号,被这么多人刻骨铭心的恨着,吴老二依然活的很滋润,一身瘦猴样的身材偏要穿上肥大的褂子,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砍去了下面的旗杆,和他的外号殊途同归。

家里但凡有点家产,谁乐意把子弟送来投军,来投军的多是走投无路穷的只剩条裤衩的苦哈哈,或者是绿林里的亡命之徒。

按理说,这两种人,一个是穷的叮当响,一个是除非嫌自己命大才去敢招惹的主,应该都是敲不出什么油水来的,吴老二偏偏发了横财。

要问他怎么敲的竹杠,人家嘴巴一抹,满口油,就是不说话,谁也没辙。偏他招来的兵又总是带着一股凶狠之气,上了战场悍不畏死,这样的兵哪个将军不爱?上头有人罩着,吴老二继续滋润的活着。

今天日头快要升到头顶了,还没有人来应征,吴老二打了个盹,砸吧砸吧嘴巴,摸摸肚子,感觉该吃饭了,正起身要走,突然有人问道:“这里征兵是吗?”

他四周望了半天,也没发现个人影,掉头正要走,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里是不是征兵?”

吴老二循声望去,低下头,发现桌子下面站了个小鬼,生的眉清目秀,皮肤很白,看衣服破破烂烂,应当是个乞儿,他向外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走,走走,这里不要小乞丐。”

燕三也不答话,解下背后的大砍刀,双手握住刀柄,狠狠一劈,吴老二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吓得他一屁股坐倒在地,凝神一看,却不禁笑了,那小鬼人小体弱,拿不住刀,将刀举起来后从手里滑落,在他眼前自然是刀光闪过了。

吴老二摸了摸嘴巴上的两撇老鼠胡子,嘲弄地一笑道:“就你这把子力气,刀都拿不稳,如何上阵杀敌?”

燕三也不说话,嘲弄的眼光看向吴老二的下身,吴老二忽觉得凉飕飕的,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裤裆不知何时破了一个洞,露出了里面大红色的汗裤。

原来这小子用大砍刀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手里握着把匕首划开了他的裤裆。

吴老二不怒反笑,哈哈大笑两声,翘起拇指夸道:“好好,有胆识,老夫就对你网开一面,只要别人做到的事情,你也做的到,我就答应你入军。”

燕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地吐了一个字:“说!”

吴老二心道,这是哪里来的怪胎,看年纪也不过七八岁,偏生一副狠心肠又聪明过人,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

他弯下身子,凑近了燕三,压低声音说:“城东的大户陈家花了大笔的银子来赎他家儿子的军身,这里打了白条,银子迟迟没有送到,你替我去讨这笔债,如何?”

燕三平平伸出右手:“拿来。”

吴老二眯着眼睛,从怀里摸了半晌,摸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一摞白条,翻了翻,挑出一张,递给了燕三。

过了几日,吴老二无聊地晒着太阳,寻思着,这小子难道带着白条英勇就义了?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要不要喊两个手下去给他收尸?

正走神间,桌子下啪嗒摔了一叠纸上来,吴老二拾起来一看,全都是一百两的银票,足足十张,顿时眼睛都笑眯了,他立刻站起来,绕过桌子,凑到了燕三面前,十分热情地问道:“小兄弟用了什么手段?”

燕三撇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怎么对付你的,就怎么对付他的。”

吴老二胯下顿觉凉飕飕的,决定还是不要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了。他大笔一挥,把燕三荐到了段将军麾下。

又指派了两个亲信,一路护送了燕三过去。

管理新兵的军头看到燕三时暴跳如雷,破口大骂:“吴老二你个没种的家伙,现在这么小的孩子也拿来凑数了……”

足足骂了一时三刻方才住口,军令如山,又不能叫这小鬼打道回府,想了想,把他安插在了火头营。

火头营里的营头长的肥头大耳,慈眉善目的样子,待军头走掉,拍了拍燕三的头,笑呵呵地说:“别看咱们火头营不能上阵杀敌,可胜在安全,吃的又好,他们喝汤的时候,咱们已经吃上肉了。”

燕三不发一言,一脸白净的样子倒是叫人容易误解为腼腆。营头看的一怔,一双手不老实地向着燕三胯下摸去,燕三啪的一声打掉他的手,凶狠地盯着他,营头讪笑着解释说:“嘿嘿,我看你长的这么俊,该不是个丫头吧。”

燕三狠狠地刮了他一眼,彪悍异常地说:“老子纯爷们。”

营头尴尬不已地挠了挠头,身边几个忙着淘米洗菜的兄弟轰然大笑:“爷们?等你毛长齐了再说吧。”“爷们有过几个妞了?”“是不是爷们还是脱了裤子算。”“就是就是,裤子都不敢脱,算什么爷们。”

燕三没有搭理他们,见案板上有一条鲜鱼犹在活蹦乱跳,他一手抓起菜刀,一手按住鱼身,手起刀落,瞬间砍出七八刀,一边砍,一边狠毒地说:“叫你说我不是爷们,叫你说我不是爷们……”

番外 燕凌云

最近没有战事,大军固守营地,每日按时操练,火头们也跟着定时作息,做好一日两餐。

营头见燕三不爱说话,却很老实,吩咐他的事情都尽力去做了,刷盘子洗碗一点也不比那些滑头们慢上一点,渐渐对他另眼相待,就分了些轻省的活计给他做。

喊着他一起采购蔬果或是叫他去洗青菜这些,引得火头班的一众火头们忌妒万分。

这天,营头出门去采购,因路途遥远,事先已说了晚上不会回来。火头们刷了锅,准备好第二天的米粮,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三三两两地拿着一条汗巾皂角,到营地后面的小河里洗去一身油腻。

却有三五个人,凑在了一起,其中一个生的矮小的低声问道:“李老大,这样做不大妥当罢?”

那唤作李老大的生得膀大腰圆,很是魁梧,一颗脑袋寸毛不生,油铮发亮,却是个老兵油子。因为怕死,这么大的个子死活赖在了火夫营。

李老大啐了一口,道:“那小子细皮嫩肉,我就不信,你们就不心动?”

那矮个子的小子不再说话,眼前浮现出燕三那娇嫩的皮肤,他摸过的女人里只有红媛楼的小桃仙可以媲美,几个人对视一眼,李老大恶狠狠的说:“咱们不下手,这军中可有的是狼,没看到打饭的时候那些混蛋的眼睛都盯着那小子么?!”

军中限制油灯的使用,到了晚上,除了有品阶的军官和火夫这种可以监守自盗地营地外,俱都潦黑一片。

燕三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营帐中,里面是大通铺,睡了十好几号的人,他的铺位是靠近营门的地方,一到晚上,风呼呼的吹,冷的渗人。

幸好他年纪小,可以把军里发的薄被对折一下盖在身上,他素来把自己裹的紧紧的。

他摸上自己的铺,衣服也懒得脱,闭上眼睛就睡死过去,睡的正香的时候,身上一阵瘙痒,他伸手去抓,却抓到了一只温热的手,立刻睁开眼睛,马上就有人低声喊道:“这小子醒了,快堵住他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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