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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字闺中(175)

文竹不解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赵洛一身酒气扑面而来,却是带着满满的男色醉了身心,她面上滚烫,赵洛已经不耐烦起来,再次道:“给朕哭!”

果然,赵洛开始对她的其他表情也有所反应了,这世界上最爱的男人就在面前,他最想做的事情却是要自己哭,文竹心中苦笑,确实当哭,确实想哭。

她闭上双眼,开始冥想,想着赵洛发生各种意外,横死路边,草席裹身……眼泪扑扑地落了下来,她完全被自己的伤心击倒,从没想过,如果他死了,自己会是如此的痛不欲生,文竹完全沉浸在了永远失去赵洛的悲伤之中,赵洛怔怔地看着她,恍惚间深有所感,似乎又回到了初初证实她死讯的那一刻,心碎了无痕!

鬼使神差地,赵洛伸出了手,着了魔一般抚向文竹脸颊,为她抹去奔泻不止的泪水,他的头缓缓地低了下去,一双唇准确无误地印在了她的眼角,是咸的呢。

文竹蓦地一惊,她感受着眼皮之上带着湿濡的温热,心中百感交集,喜于和他如此亲密,悲于他此时把她当做另外一个人,她猛地一挣,使出全身力气把赵洛推了开去。

赵洛愣愣地看着她,脸上渐渐浮现了痛苦之色,掺杂了无尽的悔恨,文竹心里一紧,他后悔了,他承认背叛了她,文竹转身跑出了大殿,心如刀割,明明他亲的是自己,为甚么会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赵洛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寝宫,冲到了寝宫后的小灵堂之中,他羞于见她的牌位,低下头,跪在了灵位前,悔恨无穷无尽,啃噬着他的心肺。

这悔恨爬满了他的五脏六腑,又爬上四肢,赵洛举起手掌,连连惨笑,猛地向自己的脸上扇去,左右开弓,灵堂之内回荡着啪啪的声音,响了整整一夜。

隔天,赵洛双颊红肿,再次拒绝上朝,朝堂之上议论纷纷,公孙宰相脸上阴晴不定,唤来了年哥儿悄悄打探,年哥儿苦笑,只得语焉不详地稍稍透露道一个宫女犯了皇上忌讳。

公孙大人琢磨半响,对朝臣宣布,后宫不宁,皇上处置了一个宫女。史官大笔一挥,记到,吾皇因一宫女,再次没有早朝,赵洛在昏君的名头之上添加了荒淫的新罪行。

赵洛从寝宫中出来后,完全变了一个人般,若说以前他是喜怒无常,如今是彻底的面无表情,眼底面上均是漠然一片,再无半点喜怒哀乐,如此的他,越发让人捉摸不透,君威鼎盛至极,朝臣之中,包括公孙大人在内,再无敢直面天颜者。

番外卷第一百五十四章 妃主

文竹心中有刺,刻意回避着赵洛,赵洛也似乎遗忘了她,每日里二人井水不犯河水,虽都在勤政殿中,却始终没有碰面。

文竹通过年哥儿,暗中包揽了赵洛的衣食住行,事必躬亲,安排的无微不至,如此过了月余,心中的缝隙渐渐地弥合。

年关将近,文竹颇有些想家,不知姐妹们如何了,老七回家了没有,老八在皇宫之中有没有受气,文章是否记起了些许旧事……这些日子,赵阳每次捎来信笺,都是家中一切安好,无须挂念,可怎能不挂念?尤其在这新春佳节,家人团聚之际。

赵洛这几日用膳较少,胃口欠佳。文竹寻了些山楂来,准备泡些花茶给他,却又想起了初到文府时,和文晓梅一起进餐的旧事,心中伤感,微微发起了怔。

此时殿中无人,赵洛节前政事忙碌,早朝持续至今,年哥儿随身伺候着,她正在出神时,忽闻得殿外一声轻唤:“哑儿姑娘可在?”

文竹一愣,女声?勤政殿中向来没有女子,怎会突然有女声?她带着些许困惑出来殿门,却见一宫人打扮的嬷嬷,细眉善目,嘴角带笑地迎了上来,口中客气不乏热情:“这就是哑儿姑娘罢?最近一直劳烦姑娘照顾皇上,几个妃主想当面谢谢姑娘呢。”

妃主?

对了,赵洛是有妃子的,而且不止一个,文竹口中又苦又涩,像是是把苦瓜青椒黄连剁碎了拌到一起,再加上半坛陈年老醋,生生地咽了下去一般。

文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管那些妃主找她何事,而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身为一个小宫女,反抗是毫无意义地。她低眉垂目,顺从地跟在了那嬷嬷身后。

这嬷嬷倒是个知道轻重的,知这女子虽是哑巴,却实打实是皇上眼前的人,言谈之间丝毫不敢怠慢,出了勤政殿,又亲自扶着文竹上了小轿。

连日来,文竹鲜少踏出勤政殿半步,得了机会出来,她索性放下心事,掀起轿帘一角,向外探去,一见之下,连连咋舌。

北楚国力鼎盛,为迎新年,皇宫之中极尽奢靡,宫中所有的树木枝桠上都粘上了各色绢花,全部用上等茛绸扎就,一眼望去,百花盛开,伴着皑皑白雪,让人有种时空颠倒的错觉。

又时时有宫女太监穿着大粉的簇新宫服,手捧各式应节之物,成队地从轿边经过,见到轿前的嬷嬷,无不恭谨异常,看得出,这嬷嬷在宫中地位甚高。

行了半晌,渐渐远离了前殿的雄伟壮观,眼前突地出现一道高墙,足足一丈来高,蜿蜒有如长蛇,前后望不见首尾,文竹心中惊诧时,轿子悄然停了下来。

那嬷嬷来到轿前,十分得体的上前扶着文竹下了轿子,见她一脸诧异,轻声道:“皇上登基以后,在这后宫与前殿之间建了这道长墙,后宫嫔妃,不许出此墙,违者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文竹心神俱震,他,他竟然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心中最后一丝怨恨也烟消云散,恨不能马上冲到赵洛面前,堂堂正正地告诉他,她没死,她没死啊!

文竹强自按捺了心中渴望,规规矩矩地跟在了那嬷嬷身后,此时此刻,千万不能授人以把柄,妃主若是想整死一个宫女,还不是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般,她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千分注意万分小心。

进了高墙,又是一番景观,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竟然颇有南方园林的典雅,那流水汩汩冒出,犹带三分热气,却是温的,要维持这么个景观,只怕所费不菲,如此看来,赵洛对他的嫔妃们似乎也不是十分苛待,文竹一时困惑了。

楼阁之中,有一座最大,约有五层,在这一派小巧的亭台之中如同鹤立鸡群,那嬷嬷带着文竹径直朝着那高楼去了,在门口守卫的几个宫人立刻迎了上来,连声唤道:“白嬷嬷辛苦了,辛苦了。”

又有会捧人的赞道:“皇上的寝宫也只有白嬷嬷出马,才进得去了。”

白嬷嬷连声推辞,脸上却浮现了几许得意,另外一个年纪稍大的补充道:“白嬷嬷可是皇上的乳娘,皇上自然另眼相待。”

这话说完,文竹眼尖地捕捉到了白嬷嬷脸上一闪即逝的尴尬,乳娘么?

白嬷嬷的脸上带了三分淡然,笑道:“你们就是嘴儿贫,赶紧地,娘娘们还等着见姑娘呢。”

那几个宫人忙让开路,进了楼中,又有懂事儿的宫娥上前来除了两人的外袍,拿了暖炉来给她们暖了暖,方有个大宫女出了来,领着她们进了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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