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吻一缕烟(80)+番外

回去的时候,余初和大部队一起坐的火车。他也参加了饭局。

到了饭桌上,人数少了近一半,年轻人的比例明显提高了,气氛也更热闹起来。

余初和小刘还有另外几个研究生、刚入职没多久的年轻同事坐在一起,脑袋凑到一块儿看白天拍的照片,有说有笑。吃到后面,他们还玩儿起酒桌上的喝酒游戏。不是谭知静以前在饭局上会的那些老套的划拳、行酒令,而是年轻人新颖的小游戏,考验运气和反应速度,轻松愉快,输了就只喝一口,输得最厉害的那个加起来也只喝了两听啤酒,完全没到被灌酒的程度。

谭知静早就放下了筷子,看着他们玩儿,正因为他表现出纵容,员工们才玩儿开了。等到所有人都吃饱了、玩儿够了,他就又去了趟洗手间,打算在离开前再洗一下手。

洗手间门口有服务员帮忙开门,这点很好。

他向帮他开门的服务员颔首致谢,正要往里走,余初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来,嬉笑的语气:“你又要洗手!”于此同时,那一整个人也扑到他背上,闹着玩儿似的两只手把着他的肩膀,推着他往里走。

谭知静被他推着往前,回过头看他。

离得这么近,都能闻到他呼出来啤酒气味。他还是比自己矮一些,这会儿也低着头,只能看到他的发顶,但谭知静知道他此时双眼喝得亮亮的,脸颊也有些发红,介于清醒与微醺之间。他此时突然的亲近就是微醺下的作用。

两人紧贴着走进洗手间,余初笑嘻嘻地松开手,转头进了隔间。

谭知静看着关闭的隔间的门,察觉到自己这样发愣十分不雅,便去洗手。

不一会儿,余初出来了,和他并排站着,在另一个水管前洗手,一边洗一边扭着头对他笑,说:“你不会是因为这里的洗手间有人帮忙开门,才定的这儿吧?”

谭知静也看着他,说:“这种包间里不带洗手间的酒楼,价位上去了,洗手间的门外就肯定有服务员。”

余初撇了下嘴,加快速度洗完,然后抽出一张纸巾擦手。这里的洗手池下方也备有干净的毛巾,但他更习惯用纸巾,觉得更干净。

谭知静也洗好了,自动出水的水管,不用他用胳膊肘去关。他也去抽纸巾。余初突然手快地帮他抽出两张,谭知静手上顿了一下,接过来,说:“谢谢。”

“我看看你的手。”余初侧过身来。

谭知静用纸巾在右手的手心和手背上贴了两下,吸走大部分水分,然后摊开掌心。

余初看了一会儿,说:“手背呢?”

谭知静就把手翻过来,露出更可怖的手背。

手背,余初看得时间更长一些,然后抬起头,问他:“怎么会这么严重呢?”

“洗太多次,皮肤油脂流失太严重。”

“手霜不管用吗?”

“有伤口了,就不能用手霜了。”

“那你应该一直坚持用手霜,就不会出现伤口,也就不会越来越严重。”

“……你说得对。”

“那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手霜了?你不是说好用吗?”余初紧紧盯着他。

不管余初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谭知静都不会回避,但同时他也不会回答。因为答案显而易见,迟来的珍重,说不出口。

“你不会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忘了我吧?”余初突然又笑起来,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不是也没忘了我吗?”谭知静反问。

余初笑得更开朗了,好像过去那些都不算什么,“我不是说这个……我又没失忆,你还是我初恋,还甩了我,我肯定忘不了啊。我说的‘忘’是别的意思,你明白吧?”

“嗯。”

“‘嗯’是明白还是没忘?”余初学他之前说的一句话,但没有等他的回答,自言自语似的笑着抱怨道:“你看你,还是这样,一说你自己的事就特别惜言——我先回去了,你别老是洗手了,控制一下自己。”

谭知静目送着他又像是一阵风似的旋出去,低头端详自己的手。

第77章 不一样

游长城后,余初和谭知静相安无事了几天。其实也不能算是完全的无事,谭知静似乎当完美老板当上了瘾,开始时不时在晚八点以后为留下加班的员工叫外卖,有一次周末的下午还为去公司的员工叫了蛋糕外送。

和余初邻座的一个年轻同事有天问他:“你觉得咱们谭总脾气怎么样?”

余初说:“冷。”

同事问:“是不是外冷内热?”

余初耸了下肩膀,说自己是新来的,不知道。

同事陷入沉思。

“怎么了?”余初主动问。

这同事和余初处得不错,也因为余初表示过实习结束后不会留下来,算是公司的局外人,便对他说了实话:“你知道之前公司有个实习生,姓齐——”他等余初表现出了然的样子,才继续道:“你知道他是吧……我欠过他一个人情,现在得还了。”

“要怎么还?”

同事有几分难以启齿地说:“他在朋友圈看见我们去长城那天的照片了,问我们什么时候还有集体活动。”

“他要干嘛?”余初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不会是想去堵咱们谭总吧?”

同事为难地点点头。

余初语重心长道:“这种事可不能干啊。向别有用心者泄露上司行踪,还是涉及老板的私生活……这个有点儿危险啊。”

同事一脸的凝重,“那可怎么办……我欠人家的,也不能不还。”

“你欠他什么人情了?”

“小齐他父亲是医生,我家里有人得了急病,是他父亲救回来的。”

余初拖着长音“哦”了一声,大概猜到那个小齐和谭知静是攀的什么亲了。

“那确实是个大恩情……你打算怎么办?真要为还他这个人情拿自己的工作冒险吗?”

“拿工作冒险?有这么严重吗?”

余初轻轻一笑,“我真不觉得谭是脾气好的人。”

“我是看他最近……”

“看他最近挺反常吗?他以前是什么样的?”

同事听他这样一说,陷入了沉默。

余初发觉人们经常犯这样的错误:看到某个人不同于平时的举动,就以为是看到了他隐藏的另一面,而不觉得这只是一种反常的偶然。就像他总是回味谭知静曾经仅有的几次坦诚与深情,而故意忘掉多数时候他是什么样子。

“我有个办法,你听听看,可能比你直接告诉小齐咱们下次上哪儿团建要好。”

同事知道他聪明,催他快说。

“你有谭总微信吗?”

“有。”

“下班以后你发条朋友圈,说你周末约了两个同事去K歌,问还有谁想去。如果谭总也去,你就跟小齐说一声。只要小齐不出卖你,就是偶遇。咱们单位旁边那家KTV挺有名的,附近大学的学生也常去玩儿,在那里碰上怀疑不到你头上。”

同事瞠目结舌,把思路捋顺后,问他:“那我约哪两个同事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