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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一缕烟(51)+番外

擦完地,谭知静又去换了一套床上用品,把换下来的床单和薄被塞进洗衣机,还有他今天换下来的衣服。

余初换下的衣服被他之前随手扔在洗衣机上,他犹豫了一下,从中挑出上衣和短裤,用消毒喷雾正反面地喷了一遍,挂起来,只洗了余初的内裤和袜子。

自从他自己洗衣服以后,第一次将自己的衣服和别人的一起洗。

高温加消毒水,能消灭百分之九十九的菌类,这是理论。这类科学理论通常不能为他带来任何安心的作用。但这会儿他发现自己相信了这个理论,并未觉得在自己看不见的微观世界里,有细菌从余初的衣服蔓延到他的衣服上。

他倚着墙在洗衣机前站了一会儿,大胆发挥想象力,主动去做有关细菌的假设。但他很快发现没法假设此刻是另一个人的衣服在这个洗衣机里和自己的衣服滚在一起。因为他不可能带另一个人回家。

余初不是他带回来的,余初是寻着他的气味自己找来的。

谭知静在糖罐子里翻了翻,拣出一块草莓味的水果糖,攥在手里,去了鱼丑丑的房间。

他主人做派地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果然看到生动自然的场景:余初盘腿坐在地上,怀里抱着猫,自己开门的声响惊动了他们,让他们同步地看过来。两双近乎一样神态的大眼睛一起望着他,都是圆圆的,黑眼珠很大,颜色纯正,极为无邪。

太纯洁了。谭知静心里那丝旖旎的情愫被这天然的纯洁征服,逐渐渲染出一股和暖的柔情。

他把糖揣进兜里,走过去,余初仰着头朝他笑起来,“知静哥哥,丑丑总算愿意跟我玩儿了!”

余初总是委屈地发问:“为什么丑丑现在只和你亲,不和我亲了?”明明以前猫和余初更亲,他常去宠物医院看它,给它带吃的和玩具,猫咪用头亲昵地蹭他。

“我觉得它比我们想的都精,”余初分析起猫的性格,“以前它在我们家小区的时候特别亲近人,那是为了要食吃。后来在宠物医院,虽说不愁吃喝了,但是那里的医生护士都忙,没时间陪它,它就还是没有安全感,怕被抛弃,所以我去宠物医院给它送吃的和玩具,它就抓紧时间讨好我,想让我带它回家。现在它有家了,知道自己有人管了,就敢把小脾气露出来了。你看它上次见着我的时候多厉害啊,把自己当这儿的主人,想赶我走呢。但是刚才你把它塞我怀里,还训了它一句,它就知道你是向着谁的了,总算知道这个家里谁是老二,谁是老三,不敢再造次了。”

谭知静听出些味,“你到底在吃谁的醋?”

余初抱着鱼丑丑哈哈大笑,把自己笑得躺到地板上。

谭知静轻轻踹他屁股,“脏不脏?”

余初躺在地上抱着猫,用看天空的角度看着谭知静,“你家地板干净。”

“有猫毛。”

余初又哈哈大笑,把鱼丑丑往谭知静小腿上蹭,被嫌弃地躲开。

余初惊讶地坐了起来,问他:“你真嫌弃它啊?”

谭知静皱眉,“它掉毛,我刚洗的澡——”

余初接话:“刚擦的地!”

谭知静皱着的眉头松开了,也笑起来,低头看着他揉猫,把猫揉出呼噜声。鱼丑丑在余初手里舒服得眯起眼睛,那张丑得离谱的小脸都变得好看了不少。

“今天破例,带猫去客厅吧。”看了一会儿,谭知静说。

余初抬起头问:“那你呢?”

“我也去。”

余初这才高兴地跳起来,抱着猫跑去客厅,谭知静关了灯跟出去的时候,看见他已经把猫带到沙发上。

“它平时不允许上沙发的。”

小少年蹲在沙发上,手里抱着猫,张大嘴巴,傻傻地看过来。

好像滚过一次床单后,变得傻乎乎的了。

“再破个例吧。”谭知静好似无奈地说道。小少年眨眨眼睛,又笑了起来。

他也坐过去,用遥控器打开网络电视,随意地浏览着,问余初:“想看什么?”

余初问:“你想看什么?”

谭知静摁遥控的手指停下来,看着他。余初在他的注视下眨巴着眼睛,问:“有动物世界那一类的吗?”

谭知静挑了下眉,发现他真是喜欢动物,继续摁遥控器,在琳琅满目的节目里搜索,还真找到了,在少儿频道。

这次不需要谭知静再问,余初已经喊出来:“帝企鹅!我想看帝企鹅!知静哥哥,帝企鹅可好玩儿了!这部纪录片拍得也好,又好笑又感人!”

谭知静听出他话里的熟稔,说:“你要是已经看过了,只想带我看一遍的话,我建议还是找一个新的。”

可余初还是想看这个,因为,“帝企鹅父母是全世界最负责的父母,帝企鹅宝宝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宝宝。”

余初坐着也比谭知静矮一些,谭知静低头在他脸上看了一眼,然后选中这部帝企鹅的纪录片。

片子开始以后,余初待了一会儿就开始不老实,变换姿势在谭知静身上找舒服的位置,动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侧卧着枕着谭知静的腿。他乱动的时候,猫也乱动,等他安定下来,猫也安定下来,卧在他凹进去的腰侧,脑袋则垫着前爪趴在他高出的胯上。

但没过多久,猫就从余初身上跳下来了,因为余初又开始乱动了,翻身平躺过来,仰起头和谭知静接吻。

余初不敢乱张嘴了,更不敢伸舌头,只是嘴唇碰嘴唇。不像之前在床上时想要把对方嘴唇碾烂的力道,这会儿他们轻轻的、缓缓的,感受到对方嘴唇的柔软与温热。余初的手揪着谭知静的短裤,谭知静的手指陷在余初的发丝和皮肉里。

又过了一会儿,谭知静手上的力道变大,托住余初后背的那只手猛地从T恤下摆钻了进去。余初穿的是他的衣服,宽松到整条手臂都能进去,从后抚到前。

余初急切地爬到谭知静身上,骑坐下来,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但真感觉到谭知静身体的反应,看到谭知静的眼神,他又害怕了,鸵鸟似的把脸埋紧谭知静的颈窝。

谭知静把手拿了出来,隔着衣服揉他,一开始用力,后来就像他揉鱼丑丑时那样温柔。几个绵长的深呼吸后,谭知静的身体冷静下来。

余初在他颈侧吃吃地笑起来。

之后余初就这样挂在谭知静身上,使劲往后扭着脖子看电视。谭知静由着他挂了会儿,见他宁可拧着脖子、歪着眼睛也不肯从自己身上下来,便也脱鞋上了沙发,侧过来坐。余初搂着他的脖子坐在他身上,两人的头靠在一块儿,一起扭着脸看帝企鹅。

鱼丑丑在沙发另一头卧了一会儿,发现他们不再乱动了,便走过来。它先这侧观察了一会儿,然后踩上余初的小腿,之后是谭知静的两只膝盖,最后是余初的另一只小腿,绕到他们那侧看了看,依然没有找到空位,便用头蹭了蹭谭知静握在余初小腿上的手,紧挨着他们在沙发上卧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