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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一缕烟(32)+番外

余初不敢相信,一双大眼睛再这样睁大,真变成圆的了,和下方那个正在消失中的歪着的牙印相映成趣。

“你是在逗我玩儿吗?”

“要是逗你的,你以后能别总是——”谭知静又看见他脸上的牙印,把“缠着”去掉,换成别的词:“——想方设法来找我吗?”

“不能。”干脆利落,不假思索,不留余地。

谭知静给他一个“那不得了”的眼神。

余初这时终于敢信他那句话是认真的了,高兴地问:“你是说你答应给我奖励了吗?”

谭知静眯了下眼睛,说:“你要觉得那是奖励就算是吧。”

余初喜出望外,忍不住又凑过来。但这次谭知静向后退了一步,像是站到高考那条界限以外。

余初不敢乱动了,只严谨地提问:“那我要是考不上你的大学呢?……”

谭知静笑起来,“你肯定考不上,别想了。”

余初愣了下,“啊……”以为谭知静又在耍他,却也生不起气来。

“只要你认真对待这件事,表现出一个成年人该有的责任感,不管结果,也不管你是不是出国——”

“啊!啊!”余初高兴地跳起来,“我不出国!你在这儿呢,我还怎么舍得去别的地方呀!”

谭知静笑了,“这个到时候再说。”

余初不知道这是大人们常用的敷衍人的话,高兴地重复了一遍:“对对!到时候再说!”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使劲儿思考,生怕有疏漏。想起语文老师讲过的七要素,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中间还有最重要的一个——情节。

“你知道我说的奖励是什么吧?”他同谭知静确认。

谭知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视线缓缓往下,在那里停留了一瞬。

余初脸红了,本来都没什么了,一被他看就下意识并紧了腿。

但好像还是有什么没有问清楚……余初自己也说不明白。

幸好谭知静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光线的不充足反而让某件事做起来理由更加充足,就是可以更加绵长且细致地去观察对方脸部的每一部分。

余初的视线最终停在谭知静的嘴唇上,而谭知静最终看向他的眼睛,“高考以后,以一个暑假作为期限,炮友还是谈恋爱,你来决定。”

余初脑海里似有根弦颤了颤,余音渐消般地悟到自己想弄清的应该就是这个。

但他还是没有完全明白:“什么是炮友?”

这是谭知静罕有的被他问住的时候。谭知静的嘴唇几次张开又合上,甚至舔了一下嘴唇,依然没有想好措辞。

余初见他不好解释,便问下一个问题:“什么叫以一个暑假作为期限?是说暑假结束以后就不算了吗?能延期吗?”

谭知静笑了一下,“不能。”

“啊……为什么?……我表现好也不能吗?不是有试用期什么的吗?你就当暑假是我的试用期,要是我表现特别好,你特别满意——”

谭知静笑着打断他,“不行,一个暑假或者没有,二选一。”

余初愣了一会儿,明白他依然不是开玩笑,“……那我肯定是选一个暑假呀……”

“当然你也可以随时喊停,如果到时候你不喜欢了,随时可以停止。”

这完全不在余初的考虑范围以内,就当没听见,“我选一个暑假,从高考结束的那天开始算,到我……要是我考上大学了,就到大学开学的那一天……结束。”

“嗯。”谭知静顿了顿,继续说:“炮友就是只上床,不谈感情;谈恋爱是付出感情,但不一定上床。也是二选一。”

余初又愣住了,像是听到外星人的知识,张着嘴呆呆地看着对面的人。

给他讲数学卷子倒数第二道大题的时候都没见他露出这么傻的表情,谭知静给他时间,等着的时候忽然又想抽烟了。他的手揣进兜里,触到烟盒,却又改变主意,把手拿了出来,对余初说:“你先想着,想好给我发消息。”说着,他抬脚朝饭店大门走去。

“我选谈恋爱!”余初抓住他的袖子,“我想和你谈恋爱。”

谭知静回过头来,“确定吗?如果选另一个,我可以保证能让你非常快乐。”

“那谈恋爱呢?”

“可能会让你非常痛苦。”

余初仰着脸问:“为什么呢?”

谭知静笑起来,“可见你还是不够了解我。但是我了解我自己,所以你最好听取我的意见。”

余初从他的袖子移至他的手,紧紧地抓住。谭知静的手有些凉,余初拼了命地想把它捂热。

“我要和你谈恋爱!”

谭知静把手抽出来,在他头顶按了一下,“好。”

余初目送着谭知静进去,抬手摸了摸自己被他咬了一口的脸蛋,摸不到什么了,谭知静在他身体上留下的印记已经完全消失了。他不甘心,跑到亮处,打开手机摄像头使劲儿看自己,依然没有任何可见的痕迹。

脸部的皮肤依然记得,就像做梦一般。

他为什么会咬自己呢?真如自己妄想的那样是本打算亲自己吗?

他也会想吻我吗?就像我如此疯狂地想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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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振作了,高考前不能有感情戏,那等小初高考以后再试试……

第32章 养猫好

饭局散了以后,谭知静的姐夫过来接他。

谭知静很过意不去,说其实不需要他跑这一趟,打车走也是一样的。姐夫就笑笑,说没事,今天不忙。

姐夫是医生,又刚添了小孩儿,怎么可能不忙。

谭知静问小外甥女怎么样,姐夫说挺好的;问姐姐怎么样,挺好的;爸怎么样,也挺好的。

姐夫问谭知静最近怎么样,谭知静知道他是在替姐姐打听,应酬多不多、喝酒多不多、身体是否吃得消、洁癖有没有好转、性取向有没有松动,诸如此类。

谭知静也回答挺好的。

姐夫亦是寡言的人,说完这些,两人就都安静下来。

姐夫是父亲老战友的儿子,之前只跟姐姐在逢年过节时见过几面,后来父亲生病住院,姐夫是医生,帮了不少忙,两人才算真正相识。

那会儿父亲在医院等着做手术,不知未来如何,谭知静极度焦虑,便和当时的男朋友频繁约见,被姐姐发现。

那时父亲最常说:“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看见你们两个结婚生子。”

之后没过几天,姐姐对父亲说,她和姐夫从小就互相喜欢,最近终于相吐心声,想结婚。

姐夫算是父亲从小看到大的,知根知底,品行方面极为放心。姐夫算是老来子,父母已相继去世,父亲一直想对这老战友的孩子多加关怀,如今能成为一家人简直是最好,当即便让姐姐和姐夫订了婚。

好在后来父亲从手术台上平安下来了。等父亲病情稳定了,姐姐和姐夫就办了婚礼,之后没多久就怀了宝宝。从没见父亲那么高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