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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一缕烟(27)+番外

谭知静只是看着他,不发布下一条指令,余初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打心底更习惯仰视谭知静的视角,觉得自己应该矮下去。

第一反应是跪下,因为一男一女曾在他眼前光着身子相对跪在地上,这是此刻他脑海里唯一的形象。

唯一的,别无选择,带给他无尽的痛苦。所以尽管膝盖发软,余初依然坚持着,让自己站直了。他还没法去细想,只是出于本能地不想让自己和他们一样。

谭知静动了动,双腿转过九十度,像余初之前那样侧坐过来,整个身体都朝向余初。

他朝余初下面瞟了一眼。精力无从宣泄的小少年早就立起来了,今天不是校服日,合身的上衣什么都挡不住,小少年的欲望在他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这下余初站不直了,羞臊地弯着腰使劲儿拽衣服的下摆,后来干脆用双手捂住。

谭知静笑起来。余初像得到了指令,缓缓地蹲了下去,他留意着谭知静的脸色,谨慎地趴到谭知静的腿上,小臂逐渐压上去,逐渐感受到谭知静大腿上结实的肌肉。胆子变得更大了,两只脚后跟翘起来,重心前移,余初将整个身体都靠在谭知静的腿上。

这个姿势让他意识到自己离谭知静那神秘的部位非常近,他不由朝谭知静的双腿之间看去,想看看谭知静是不是也立起来了。

谭知静的双腿并没有并拢,给了他偷窥的余地,但谭知静今天穿了黑色的裤子,坐下后又起了褶,让他看不清晰……总之不会像之前在酒店那次,那次就很明显,就算坐着也一定能看出来。

“上次在酒店……”

余初一个激灵,受惊地抬头,以为心里话被谭知静看到了。

谭知静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反应逗笑,“你老不承认自己是小孩儿……上次在酒店,如果是个大人,就知道不能直接那么干,起码得先喝点儿酒,聊会儿天……”

余初心想,你刚刚不就喝过酒了吗?我们现在还正在聊天……他不由又往那两腿间看过去。

垫在身下的一条腿猛地颠了一下,余初被颠得浑身一震,吓了一大跳,抬头看见谭知静一脸戏谑地着着自己,笑着问自己:“看什么呢?”

余初脸上热得都发晕了,像高烧了一样。

谭知静又颠了一下腿,这次是轻轻的,让趴在他腿上的余初也跟着浑身轻轻地颤了一下。谭知静略微弯了下腰,更近地看着余初,笑着问他:“你之前说亲哪儿都行?”

余初点点头,又眨了眨眼睛。但他会错了意,用嘴唇去追谭知静的手,被谭知静躲开,疑惑地抬起头。

谭知静噙着一抹笑望着他,而余初不懂地望回去。

洁净的少年的脸庞,高高地仰起来,专注,蠢笨,且信任地注视着他。

被煽动起来的性欲和兴趣,顷刻间全都熄灭了。

谭知静之前也用那个词,“小孩儿”,而此刻他从另一个角度意识到,眼前这个,真的只是个小孩儿。

自己竟然在和一个高中生调情,一个高中生。原来竟已沦落到如此地步了吗?

谭知静倏地站了起来,椅子在地板上错出短促而笨重的噪音。余初的重心落了空,失去平衡,被谭知静揪住后领,继而是胳膊,从地上提了起来。

“好了别闹了,你真有问题要问我吗?”谭知静字句干脆地问,好像刚才那些缠绵的语调和眼神都是余初做梦。

余初糊涂地看着他。

谭知静想了想,直接绕过他朝门口走去。

“你要回去吗?”余初着急地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同时不解,“你回去干嘛呀?他们又得灌你酒!”

谭知静握住他的两条小臂想把它们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却意外地觉察出细瘦。他再一次想起余初的裸体,那肌肉、脂肪和骨骼都显出幼稚的身体。

他没有继续用力,而是回过头说:“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小男生也看偶像剧吗?松手,听话,我躲出来这么久不合适,得过去看看。”

余初死死抱住他,坚决不松手,“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来的,你又不喜欢他们,干嘛非得回去伺候他们。他们自己没手没脚吗?”

谭知静似乎是嗤笑了一声,余初是从怀里这具身体那一下轻微的震动里推测出来的。他本能地预感到,谭知静又要说让他伤心的话了。

谭知静扭着脖子问他:“我不喜欢他们,难道就喜欢你吗?”

余初闭上眼睛不听,把脸贴在谭知静身上,隔着一层衬衣拼命闻他身上的味道。他把谭知静身体的气味当做麻醉剂,从鼻子吸进来,再导入到胸腔里,以抵消此时心脏的疼痛。

谭知静也不再说话了。比和小男孩儿调情更差劲的,是对他说出这种恶劣的话。

过了一会儿,谭知静感觉到余初哭了……又哭了……贴在他身后的那具小小的身体一抽一抽的,后背的衣服也渐渐被湿透了,沾到皮肤上。

谭知静让余初自己哭了一会儿。他的手一直握着余初的小臂,觉得差不多了,握着那两条小臂轻轻地晃了晃,正要说话,突然门被敲响了。

两人俱是一惊。余初尤其惊恐,从谭知静身上弹开,瞪着通红的眼睛,喘不过气似的低声道:“我爸……”

谭知静惊讶于他的直觉,但也来不及多想。两人对视了一眼,左右分开,余初跑去桌边,谭知静则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朝门口走去,同时应了一声:“来了!”

开门前,谭知静回头看了一眼,余初背对着门口坐着,摆出正在做题的架势,左手在脸上抹了两把。他希望余初把眼泪都擦干净了,还徒劳地希望那两只红通通的眼睛能在几秒钟之内恢复正常。

谭知静打开门,果然是余副局,他恭敬地喊:“余局长。”对方笑着,在开门的瞬间就已经朝屋里望去,问道:“怎么还锁门了?”

谭知静侧身让出路,等余副局进了屋才跟在他后面,说:“小初怕服务员进来打扰。”

余副局随口说:“不会,他们这边服务员都挺懂事的。”

余初一直趴在桌上写字,余副局走过去揉了下他的脑袋,问道:“学得怎么样?都问明白了吗?”

余初没有抬头,眼睛盯着习题册,问:“你们要散场了吗?”

“快了,正等着上主食呢,我过来看看你们想吃什么。”说这些时,余副局已经看到桌上两只空碗了,回头问谭知静:“你们两个已经吃过主食了?”

谭知静正要顺着回答“是”,就被余初抢了话:“谭老师没吃,我自己吃的。”

余副局笑了,“怎么能只顾着自己吃?得帮你老师也点一份,下次记着。”

谭知静忙说:“是我不饿。”他这么说着,又扫了眼那两只空碗,忽然明白过来:因为只有一双动过的筷子……他不由再次看向余初,只能看到毛茸茸的后脑勺,震惊于余初的缜密。

余副局又揉了一下余初的脑袋,“把书包收一下回那边去吧,再跟几个叔叔大伯说两句话……”又看向谭知静,和他说起场面话,说了几句,发现余初没动,便又道:“还没学够呢?下次再跟你谭老师约,好不好?今天学够多了……”可余初还是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