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成古风乙女游戏女主后(52)

金簪毫不犹豫地摇头:“我不想。”

之前是没得选, 现在,她想让自己有更多主动权。

皇上沉默片刻,看向金簪的眼眸欲语还休。

他或许想问“为什么”, 而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语调温和中不乏一丝解脱般的放松。

“如你所愿。”

.

太后如何挑眉冷笑看着她的亲生儿子, 而她的侄子又是如何面色苍白地看着金簪,祈求饶恕。这都不重要。

金簪只记得皇上用懒倦而不容辩驳的语气说:“文懿曾说,北狄不驱, 誓不成婚。游总领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而德成堂弟现在连个举人都没有, 此时谈论定亲, 对谁来说, 都为时尚早。”

言下之意很简单:急什么?先放着吧。

很多事情都是拖着拖着就没有了后续,皇上显然很明白这一点。

梦卿显然也十分明白。于是立夏宴结束, 探问出宴会前发生什么事的梦卿, 沉思了半晌,才喟叹开口。

“皇上……倒也敢想敢做。”

金簪诧异问:“什么敢想敢做?圣上想做什么?”

皇上明显和太后对上了, 太后希望他下旨定婚约, 他问了自己的心意后, 决定不定婚约,很合理,有什么不对劲吗?

梦卿眨了眨眼,没多说,丝滑地转移话题:“说来, 那个要刺杀小姐的人真的是柳家的人吗?”

金簪对梦卿偶有的脱线行为已经习惯了,也索性跟着他的话闲聊:“其实说不好。百夫长是柳家的人没错,但不可能一百个人都听他的话, 尤其是在皇宫里刺杀人……基本上是有死无生。只是吃俸禄的, 不必客串做刺客。”

梦卿:“确实, 说不定是有人试图搅浑水,蓄意离间。”

这一刹那,叶司殿的面容骤然浮上金簪心头,让她有片刻的失神。

“说不定呢?”

马车嶙嶙作响,驶回游府。

.

立夏一过,天气骤然变得喜怒无常,上午还是晴空万里,下午就黑云压城,豆大雨水噼里啪啦地下将下来。

“小姐,回屋吧。”侍女劝道。

游府里的侍女还是喜欢称呼她为小姐,不明缘由。不过只是称呼而已,表面上毕恭毕敬,私底下又会怎么称呼呢?

游金簪从游廊回屋,解簪换衣后,泡进浴桶里。

泡在温热的水中,心情慢慢平静。

确认不定婚约后,生活依旧如故。她依旧当她的禁卫总领。目前来看,还算军纪严明。

不同于永福宫门口的那些侍卫。如果再有牧狄攻入京城,这些禁卫军全可一战。

金簪想着,心下却又泛起忧虑。

京卫军负责统管军吏的令吏换了人。昔日认识、还算熟悉的,吴娇娇。

去年冬天,她参加钱将军的祭日,还自称自己是都督旗下的无名小将。之后她在游府开演武场,邀请她们来玩,她也几乎次次不落。

虽然话不多,但相处久了,也算有一点情谊在。

转眼半年,先是在太后的宴会上看见她,以吴家人的身份。而后她任女官直通be,任禁军总领工作忙碌。现在重新听到她的消息,竟有些恍惚。

……居然弃武从文了。

金簪的忧虑到此为止。梦卿摸出来的信息,可比金簪摸出来的气人得多。

——小吴大人出门必戴墨蚕纱帽,披大氅,出入乘轿,不叫人凭空看了容貌身段去。

——吴姑娘写字都注意着呢,字都是让身边的丫鬟写的。她只盖章,不会让自己的闺字流出书房。

——吴姑娘和人说话都隔着屏风,必会有侍女在里头侍奉,门口守着侍卫,不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事。

——同样是姑娘家出来为官做宰,怎么吴姑娘就可以恪守德行,不抛头露面。而游姑娘就做不到,整日腥风血雨的和人不清不楚。

原本金簪做总领就做总领了,议论女子不得为官吧,地方上女将军也有,在抗击南贼上有卓绝贡献,又有茶馆先生往好的舆论上引。

但吴娇娇一出,一个“完美形象”出现,游金簪顿时就被衬托成十恶不赦一般的存在。

梦卿说完情况后,也有些惆怅。他一个人是伶牙俐齿。但伶牙俐齿,也得对方肯听。

他探出来了,这次吴娇娇的事,背后除了吴家不遗余力的强推之外,还有兵部助推。

吴娇娇的月俸都发了,据说比金簪还多了十两。

这些支持吴娇娇的人,嘴巴像鸭子一样硬,只会重复“但她抛头露面不女德”,他又能怎么办?

金簪想了想,还挺无计可施。理论上这种倾轧可以找关系求助,至少不要这么全方面打击吧?

但游家就剩独苗,母亲的宁家都在东北那一块,抵御牧狄尚且吃力,对京城里的风云变幻更是望尘莫及。

至于祖母的柳家……不提也罢……

祖母本身倒或许有些人脉,不过和她关系不大。并且她在下旨定亲选项上选了【不】之后,祖母似乎对她有些恼。

金簪想到后面,甚至都有些自暴自弃了。

这种流言其实对她没什么影响,禁卫军里的人谁没见识过她百步穿杨的本领?在军营里,谁的拳头大,大家就服谁。

系统:【因流言影响,你的威望值/畏惧值各减少15点,当前你的威望值/畏惧值为35。】

系统:【威望值不能太低噢~】

金簪:【……】

金簪:【收到。】

这下在浴桶里呆不下去了。金簪索性从浴桶出来。

恰好徐文懿送了信,金簪换好衣服,坐在炭盆旁,让炭盆的热意烘头发,她打开密封的信,读信。

徐文懿的字是在宫里学的,标准的馆阁体,只有笔锋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尖锐。读起来并不困难。

信有三页,一页写的是北疆的情况,包括夏天熟透了的葡萄。孝期不能喝酒,所以他在信里写,葡萄酒打算留着三年后宴会上再用。

一页写的是对她查出兵部有人私吞粮草军饷的感谢,以及回忆他从前在禁卫所的事。说来凑巧,他们同样是年纪轻轻就被塞做总领,也是皇上的直接任命。甚至连针对他们的人都差不多,柳家、郑家、林家、吴家,还是那么几家。

最后一页就是安慰和经验总结,他说他当时也没做什么,就是该罚的罚,该训的训,该赏的赏。提拔亲信,贬谪刺头,等他们弄清楚到底谁是他们的头,谁能决定他们的未来,他们就会彻底臣服。

如何加快他们的臣服?很简单,以实力服人。

金簪一行一行地看下来,看到最后一句。

[夏叶浓郁,愿共赏之。]

夏叶?金簪倒了下信封,没有。倒了下包着信封的羊皮封,一片色调深绿,些微干涸的枫树叶子,飘飘悠悠地飞到书桌上。

有着叶子从窗户飘进来的错觉,悠悠荡荡,令人止不住平静安详。

徐文懿在北疆经历了什么吗?

金簪想着,拿起叶柄,拈着让枫树叶子转两圈。枫叶化作一片深绿色的模糊色块,散发出叶子特有的浅淡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