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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古风乙女游戏女主后(23)

宣旨太监此趟并不只是来宣旨,他还兼任了陪金簪去探望狱中罪犯的任务。

这个旨意很奇怪,祖母满面疑窦,甚至将怀疑的目光看向金簪。

满脸写着——你是不是背着我出去做了些别的事?

金簪也不明白怎么忽然来了旨意,但她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努力去哄。

终究有两句话产生了奇效——

“说不定是徐二想用正当路子找我。”

“徐二和圣上有些情谊,因此圣上有些看重,想给我长面子,这也正常。”

谢天谢地,祖母的好感度毕竟是100,因此她虽然半信半疑,但也认真听了金簪的解释,没有强硬地用“她现在在孝期祈祷父母来世,抱歉不方便出门”这类说辞拒绝旨意。

宣旨太监备好马车,金簪上车,梦卿以侍女身份在轿外陪同。

即刻出发。

宫里的马车质量不错,不过碍于品级限制,总体普普通通,马也是杂色马。

宣旨太监欠身道:“游姑娘,实在抱歉,依照宫中的规矩,杂家实在是调配不出更好的马车。”

金簪无所谓:“没事,马车不散架就行。”

宣旨太监松一口气,笑道:“姑娘是痛快人,难怪圣上惦记,今日下朝第一件事就是下口谕让我带姑娘见人。”

金簪张张嘴,一下子不知道从哪问起。

问这种惦记意味着什么?问圣上是不是要用这个换奖赏?还是问要见的人是谁?

宣旨太监是绝佳的人精,三言两语就把要紧的先讲了:“姑娘心中挂念叶形玉饰的出处,圣上亦然。此番一行,也要劳烦姑娘见一见徐安徐大少爷,看能否能从他那问出些什么。”

金簪恍然点头,只是仍有不解:“我见一见倒是应该的。不过你们都问不出来,我又能问出什么呢?我该如何问呢?”

宣旨太监笑道:“万万不要妄自菲薄,姑娘在钱远之事上出力颇多,智勇双全,杂家也略有耳闻。姑娘是有能力的。”

金簪刚想回答,内心猝尔一跳——

这事儿经手的不是只有徐二吗?徐二告知了皇上,怎么就能让旁人“略有耳闻”了?

一想到宫里指使徐安开城门的人可能也由此知晓,金簪不由紧张发问:“公公是如何‘耳闻’的?”

宣旨太监一下子说不出口,片刻后才尴尬笑道:“哈哈……杂家兼管西厂,监察百官,耳朵确实灵敏些,让姑娘见笑了。”

金簪心下忐忑,不过眼下明显问不出什么,于是她点点头:“噢……”

之后一路上,金簪只在心里沉思,如果她搀和一脚的事被指使者发觉,那她应该如何是好。

她应该如何保全自己,又如何在明面上揪出暗角的幕后黑手?

宣旨太监见金簪不说话,暗暗擦汗,松了一口气。

他在西厂只是挂个职,主要还是在圣上身边伺候。

一次伺候中,他听了徐二公子和圣上略聊两句钱远之死。只是只言片语,已经够他猜出全貌,他猜测的能力一贯很强。

在寻常恭维中意外翻车无妨,但同样也证实了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宣旨太监暗暗盘算后,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继续盘算。

游姑娘紧张什么呢?

是在意耳闻的来源吗?他毕竟是公公,平常接触的也就是圣上,游姑娘是在意圣上对她的评价吗?

……啊,想想也是,游姑娘还在孝期,等孝期过了,圣上对她的兴趣说不定也过去。圣眷未必能把握住,也不怪她如此紧张。

并且,太后有意让自己一个温婉可亲的后辈与圣上见见,玉成好事,游姑娘最多也只能是个贵妃。纵然得宠……花无百日红。

不过不论如何,多种善果,方有善因。

宣旨太监琢磨后,还是朝游姑娘摆了个笑脸。

“到了,还请姑娘下轿。”

.

与关押范严相似而更加干净整洁的狱牢里,光从狭小的窗户中透进来。

徐文广坐在角落,颓废呆滞地望着远处。

徐文广有着一张和徐文懿相似而低配的面庞。如果说看徐文懿的面庞让金簪感慨“这人真好看”,那看徐文广,她便只觉作呕。

或许是因为徐文广回京后屡屡宴请同僚,他的面庞甚至有些发肿,眼底下也青黑。

游金簪坐在铁栏后,仔细打量,想找出徐文广从前在边疆练兵时认真而专注的残像……找不到,完全找不到。

完全就是个寻常的污浊的存在。

徐文广受不了地扭过身子,避开游金簪毫不掩饰地打量。

大抵心里有气,他冷笑出声:“怎么?你想像诱惑文懿一样诱惑我,让我说出幕后主使?不可能,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游金簪:“……”

天地良心,她真的没有诱惑谁。

不过对于这种人来说,有姑娘看他们一眼,他们就认为姑娘是想和他共燃红烛。

解释没有意义,不如直入重点。

游金簪:“但是你其实也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毕竟你之前一直以为叶形玉饰是小吴将军送你的信物,挂在书房的帘子旁,想一睁眼就能看到。”

徐文广:“原来你还进我书房偷拿东西!那是我的定情信物!”

游金簪:“啊,我不仅偷拿了你的定情信物,还拿了对方写给你的书信。顺带我还了解(猜)到一些,例如……你之前和通房丫鬟处得好好的,忽然对她发火,是不是因为她碰了那个叶形玉饰?”

徐文广冷哼着扭过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游金簪笑眯眯地闲扯:“嗐,其实那个叶形玉饰是宫里一个公公赏给干儿子的玩意儿,年龄应该是你的两倍大,完全就是个老头子。他让他的干儿子伪装成小吴将军给你写信,哄你为他当牛做马。现在好了,你被用完就丢。”

徐文广:“…………”

徐文广:“呕……!”

徐文广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不是后悔,而是恶心。

武勋子弟,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阉人卑贱,不能为伍。他不知道金簪的话是真是假,但她没必要大过年的欺骗自己,并且她言之凿凿,明显是来看他笑话。

他不想被笑话,但是,他和一个阉人互诉衷肠——呕——!

徐文广经受不住这种刺激,真的伏地呕吐起来。

他的精神被狱中生涯折磨坏了,没吃多少东西,于是只吐出点苦胆汁。

……他已经不像是人,而像是一些令人作呕的、蠕动的一些玩意。

趴在地上,在自己的世界,沉浸,呕吐,崩溃。

“我不理解,”游金簪冷淡地看着,“你喜欢小吴将军,但你相信她会怂恿你做出开玉峥关的事。你喜欢的是什么?”

“外人都说你是博一次不被察觉的可能性,博一次战功要荣华富贵,但你是未来的东威伯,荣华富贵唾手可得,无需贪图这些东西。”

徐文广发出虚弱的冷笑:“这大过年的,游小姐,你想听真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