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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坠地的荆棘鸟(8)

☆、第9章

热烈的夏季来临时,那糟杂的蝉鸣不分昼夜的发声,年小符对于夏季的感觉大概就是那强烈的阳光,还有闷热的空气,简直就像是被清蒸了一样。停在走廊里,树荫下的阴凉虽然差别不大起码会给一种凉爽的错觉,因为是午休时间,学生大部分都往食堂和宿舍走,教学楼空荡荡的,偶尔闷热的风略过,也只是让人觉得更烦闷,默数着时间,她总算出现了。扎着高高的马尾,黑白相衬的裙子,在日光照耀下,真的很好看。一步步地走过来时,就像踩着年小符的心跳,紧张又害怕,没办法直视她的眼,只好微低着头,没有看见她散落的长发,只好瞄着她垂落在一旁的裙角,时间就像特意的放慢了步调,直到她微凉的手停在额头,一边说“等久了?不好意思。”放下停在额头的手,那么自然就被她牵着手,年小符下意识想缩回手,却被她握着手腕,看她拿着纸巾擦拭干净,又被她重新窝在手里,风轻轻的吹过时,她轻声说着“好了,这样就很适合牵着了。”微瞥过她的脸,又很快的转了过去,长廊外的阳光,好像还是那样的刺眼。吃完饭,走在街道上,拐角时,她停了下来,抱歉的说“今天不去你家了。”虽然有些失落,点着头,回着“恩。”她手轻揉着脸颊,弯着嘴角,那若隐若现的酒窝,和她那如墨般的眼,那么的清晰。好一会,她才松开手,说着“好吧,快回去,不然会中暑的。”年小符愣愣的点着头,转身走着,略过拐角,停了几秒,偷偷的探出头,她已经转过身,不过几秒,就已经拐角消失了身影,仿佛安定了心思,年小符才继续走着,沿着墙壁蔓延的藤蔓如同缠绕在年小符心里的不舍,一寸一寸的慢无声息的生长。回到家时,打开水龙头,捧着凉水,冲洗着脸,抬起头,水顺着脸颊流淌,滴落在衣服上,年小符喜欢这样的凉爽,虽然她在的话,一定不允许的。回到客厅,捧着数学资料书,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在墙壁,旁边柜台上排放着外婆的照片。低垂着头,握着笔写着题,偶尔脖子酸的厉害,年小符才会抬起头,看下石英钟,心想着再做15分钟就午睡。停下笔时,年小符打着哈欠,收拾着本子,对着外婆的相片,拿着干净的帕子,小心的擦拭着,笑着说“外婆,她真的跟年年成为好朋友了,而且她说喜欢年年,喜欢是什么?她说跟年年喜欢外婆的不一样,可年年想,喜欢就是喜欢,所以,外婆,年年要告诉你个秘密,年年除了外婆,有了另一个喜欢的人了,年年,很喜欢和她一起,做任何事都可以,都会开心的。”而且,是跟李铃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安放好照片,窝在沙发里,看着面前摆放的风扇,为了节省电费,年小符平时很少用,除了她在的时候,不过,真的是很热,年小符犹豫着,才开了一小档风,虽然不大,但也舒服些了,望了望钟,闭上眼,心想还可以睡40分钟了。安静的房间里,除了睡着的年小符,就只剩那不断嘀嗒着的石英钟,静静的回荡着。

☆、第10章

当奶茶店那窗口的风铃轻微的晃动着,清脆的铃声,叮咛叮咛的响起,年小符咬着吸管,冰冰的感觉才能缓和这炎热酷暑所带来的热气,她捧着温热的巧克力牛奶,扎着长长的马尾,即使穿着肥大的校服也不会觉得那么难看,反而显得她格外的廋弱,可真要比起来,自己反倒看起来更弱小一些。离开奶茶店,被她微凉的手握着,其实更凉快些,偶尔鼻尖透着汗水,年小符还没察觉,她那么自然的拿着纸巾擦拭着,就像和外婆一样。因为学校举行校运会,管理的稍微松懈些,她居然会偷偷的出校,年小符真的没想到呢?到操场的班级集合地时,年小符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李铃帮自己报了个女子400米,尴尬的看着表格,没回过神,那热情洋溢的播报员正好念着接下来女子400米,请接下来的班级参赛同学尽快做好准备。毫无疑问的响亮的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年小符看了看她,她弯着嘴角,轻捏着脸颊,小声地说“年年加油,我在终点等你的。”脸红的低着头,在外面很少能听到她这样亲昵的叫着,真的是太多的突然。当被罩上了比赛的衣服,停在起跑线上时,年小符清晰的看到她旁边的李铃,那样得意的笑,真是,真后悔遇人不淑。哨枪一响,反应的迟钝的年小符再怎么也得跑,体力确实不是怎么好,还只刚跑了一圈,呼吸难受的很,飞奔的泪,好像都被摔在身后,虽然跑道附近有很多的人,可年小符已经能明显的感觉眼睛有些迷糊,甚至说有点晕眩的感觉。明显的感觉的到旁边不断有人在超过了,也许,自己变成了最后一个也不定。腿脚不听话了,脑袋却无比的清晰,心想,再怎么样也得跑完才行,起码这才算是结束,才对,而且她还在等,得跑完才行的。结束时,迷糊的倒在一个人的怀里,明明这么热的天,可她的怀抱都那么的凉,可真的很舒服,就是不想继续走,整个人赖在她身上,围绕着身边的是一种花香,是只有她和外婆身上才有的香味。听着她细腻的拍着背,一步步的走着,一边说“乖,先别停下来,不然对腿不好。”依着她慢慢的走着,眼睛都没睁开的,随着她走着,直到树林亭子里坐下来,倚靠着她时,她侧着脸,抽空拿着湿纸巾擦拭着,年小符倒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幸好她并没有看出来,她的手好凉,整个靠着都好舒服,习惯性的赖着她的肩,却不小心贴在她的侧脸上,凉凉的,她有些惊讶的转过头,年小符也才意识到这行为有多,不好。还没低下头,却被她手捧着脸颊,她凑的越来越近,认真的说“年年,你跑的很好,所以,给你个奖励吧。”她,轻轻的碰触了下嘴角,却像掀起年小符心里痒痒的,凑近碰触了下,贴着她薄薄的唇,她的手却捧着脑袋,弯着眼睛,细细的磨蹭着,却也不在继续,拉开距离,静静的看着,就想她平时看教科书一样的认真,却听到她嗓子略微嘶哑的说着“年年,还想要奖励吗?”那时大概算是年小符最为诚实的点着头,她轻点着唇,探索着,闭着眼的年小符仿佛尝到微热的巧克力牛奶的香味,蔓延着。能清晰闻到那弥漫风中的栀子花香和她身上的茉莉花香味,甚至能在糟杂的蝉鸣声中听到风轻微的摇晃着树叶晃动的声音,一切都变得那么的出乎意料,甚至说,就像是误入奇妙梦境里的爱丽丝,不知前方是什么,却也被吸引着,继续的往前走,深陷其中。

☆、第11章

那个午后,就连空气里都弥漫那燥热的气息。六月底的时候,试卷漫天的飞舞,不是高二而是对面高三楼栋,对于即将到来的高三,陌生又可怕,未来,是年小符从未设想过的。她却能轻易规划着,比如每天都能在她念叨下,做数学练习,虽然很枯燥无味,不过好在还是有些进步的,从以前的30多分左右,起码能勉强的能够60多分左右,这对于一个数学长期只徘徊在30分左右的年小符无疑是巨大的成功。李铃同学对此深有感触,手撑着脑袋,说“唉,小富,我怎么有种被你抛弃的感觉呢?”年小符握着笔,想了想,回答着“没有啊,就在前天和你一起去吃冰激凌,昨天陪你去逛学校商店,今天中午还和你去了食堂二楼去吃了红烧肉的。”回头看着李铃,诚实的解说着。李铃瞥过头,眼神瞄着窗外,说“什么啊?我可不记得有这么清楚。”对于李铃同学这种非常明显的逃避行为,年小符忽略不计。眼睛望着那空空的座位,她,最近太频繁的请假,甚至可能学校暑期补课都请假。回神的是,语文课代表默默的在黑板上写下:下课后立交作业。大部分的同学果断的默默的低下头,而年小符才傻愣着,问李铃“什么时候老师安排的?”李铃手拿着作业本,嬉笑着说“小富啊,来,快点写吧。待会下课后去吃饭。”瞄了下时间,年小符刚放下的笔重新的握在手里,奋笔疾书,因为,距离下课只剩下16分钟。下课铃声如同赛场上的哨声,而年小符算是刚好准时的交上作业。吃完晚饭,剩余的时间也不多,不过吹空调吹多了,脑袋容易昏昏的,被李铃拉着在操场上,美其名曰,饭后散步。还没走半圈,李铃的男生好友上线,简称男友吧。可居然还是一群人,最后反而变成一群人一起散步,糟杂的,让年小符恨不得立马溜走,可手被李铃挽着,也没其它的办法脱身。四处望着,诚恳的祈祷着那神圣的铃声响起。好不容易,那群男生才散开,年小符正庆幸着清静了些,结果李铃突然的凑近着说了句“哎,刚才那些人,有没有看好的?”年小符简直不好相信自己耳朵,睁着眼,一脸防备的看着说“李铃,你,你想干什么吗?”李铃好笑的看着,又很快的正常了起来,凑近着,说“就是,看你最近闲的慌,的一个想法,而已。”年小符拉开距离,回着“不,不用了。”自顾走着,李铃不依不饶的说“小富,也别太紧张,就是一起玩玩也好,省的总跟那个穆离,也,不好。”一听到她的名字,年小符停下来,意外的看着李铃,问“穆离她,她人很好啊。”李铃,迟疑的不做声,让年小符疑惑不解,望着那变得漆黑的远处,路灯一盏一盏的亮着,虽然间距有些远,也足够清晰。就像跟她一起走在街道上,经过那一盏又一盏路灯,慢慢的,就像在一条不会有尽头的路上,这种感觉让人惊奇,却又不让人太慌乱。直到铃声响起,年小符回神,开口说“好了,上课吧。”李铃靠在柱子边,没有动,拉着手腕,说了句“待会,反正历史老头没那么快到教室的。”虽然平时李铃不怎么认真,但还真没看过她逃课,“你这时候看起来好像坏学生啊。”年小符迎着凉快的风说着,隐约听到李铃笑了,听她说“那穆离就是好好学生了。”这话听起来乖乖的,虽然年小符并没有想出哪里不对,紧接着李铃说“小富,还是别跟穆离走的太近了,好吗?”好久,好久没有看见李铃这样的表情说话了,和平时的她一点都不像。可年小符却没办法点头,疑惑的看着,问“为什么?”李铃还在纠结,开口解说着“就是,有些,可能,小富不怎么了解她的其它奇怪的,方面,”稍微停顿着,李铃还没再次说话,背后传来她的声音,“年年。”年小符转过头,她穿着长外套,散着长发,有些着急的走了过来,年小符还没回神,却被李铃抓着手腕上的劲给唤醒,几乎她还没走近,年小符已经被李铃拉在身后,她们一下子就像陷入沉默,她也没开口,李铃挡了大部分的视线,年小符好不容易才露出头,她,居然有些紧张,直到第二铃声响起,李铃想拉着自己走,她突然的开口说“有些事,你们都不清楚,就不要胡乱的跟她说,好吗?李铃。”李铃,停了一下,手腕却更加用力的抓着,都有些疼的厉害,年小符刚想开口,李铃说“是吗?我可不想了解,就是绝对不要是纠缠关于小富的奇怪想法就好。”被拉着走着,年小符回头看她时,发现她停在原地,低垂着头,就像是被孤立的岛,让人舍不得,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停在那。拐角上楼梯时,年小符硬是停了下来,支支吾吾的说“李铃,那,我去看看她,好吗?”李铃不可置信的看着,说“小富,别去碰那些,她,奇怪的事。”年小符摇晃着头,不肯跟李铃上楼,直到后面传来脚步,吓了两人一跳的是,不是老师,而是她。虽然年小符还没想好怎么说,可她就已经错开身,先上了楼梯,愣愣的,就像是原本应该点亮的烟火,簌地在最后一刻熄灭。说不清,反正年小符还在发呆,还是被李铃拉着上楼,进教室。回到座位时,老师没过多久,进了教室就开始布置作业,空隙时间瞄着她的时候,她除了握着笔,低着头做作业,就再没换过姿势,就连收班级日志,都是交给她同卓去交给老师,从楼梯那时开始,心里就莫名的心慌,侧着头看李铃,她一脸认真的做作业,突然冒出句“小富,你还在发呆,待会可是要交作业的。”年小符也低着头,做作业,窝在手心的笔,在草稿纸上停停划划,莫名其妙的情绪,让人难受的很,像掉在天平一边严重的失衡,好像一不小心就能掉入悬崖,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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