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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住她(78)

“嗯,睡不着,从我妈走了后,就不太好睡了。”他突然的坦诚,令邬小晓噤了声,侧耳倾听。

“你说你这些年过得苦,其实我也一样,我过得也一点都不好。”他说着苦笑一下:“你信吗?二十来岁,上学创业,天天累得跟狗一样,别人是沾枕头就着,我却……可也还能凑合,虽然睡眠质量不好,可也还算睡得着。睡得最好的一次是偶遇你那天,真的,带着兴奋与怒火,竟难得睡得很好。还有一次是上次你住在这里的那夜。”

他停下来,握住她的手,这才又道:“所以你来了,我特别高兴,觉得自己有救了。可好像,这次不管用了,还是要吃药。”

“别吃了,那药有依赖性。”邬小晓说着,主动朝着床的另一侧挪去,随后拍了拍董柏寒的枕头:“过来睡,打雷我害怕,你陪我。”

董柏寒看着她,眼里闪过光芒,他听话地躺下,像是被她揽在了怀里,明明说怕的人是她,而这个姿势,却是他在被她守护着。

两个人都睡了过去,一个没再被雷声惊吓,一个没再失眠。早上一睁开眼,映入邬小晓眼中的是董柏寒正望着自己的双眼。

“你早醒了?”

“嗯,”他埋头在她颈间,低声道:“今晚还这么睡吧,好像管用,我睡得很好。”邬小晓忍着颈间的痒意,小声应着:“嗯。”

想起他承认骗了她时的欲言又止,邬小晓终于明白,董柏寒确实并没有完全骗了她,他在陈老师去后,精神上承受了很大的痛苦,他确实需要她,正如董柏寒说的,她得救他。也是救自己。

从她拖着行李从家里来到董柏寒家,邬小晓就早已下了决定,她愿意放下一切心结,去开始自己新的生活,新生活里当然有董柏寒。他宣誓般地要与自己不死不休,自己又何尝会放过他。

是以,当她看穿董柏寒的算计后,虽然生气,可其实内心并没有要离开他的打算。也正因为此,心里才憋着一口气,不知该如何宣泄出来。当她终于发泄出来后,除了看董柏寒有点尴尬外,心里早就不气了。

这会儿再看董柏寒因失亲的痛苦,而陷入失眠的境地,邬小晓更是“前嫌尽逝”,只一心想着怎么样能让董柏寒摆脱失眠的困扰。

很多事情,一旦想通,就没必要再矫气,况且邬小晓本来就是个表里如一,大气大方的性格。

答应了董柏寒后,那人却不让她起身了,又搂又抱,时不时往她怀里钻。邬小晓害羞了,她与董柏寒少年时代,也只是到亲吻的阶段。就是刚重逢那阵,他有几次把持不住,可也都是穿着整齐的衣服,重点是不在床上。

☆、明儿五

现在的情况是,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早上。地点暖昧,时间暖昧,虽都穿着衣服,各盖一被,可架不住董柏寒早已把他的被子掀掉,一个劲地往邬小晓被子里拱。

邬小晓死死拽着被角,都忘了此事起床可破。就在她反应过来相算起身时,被董柏寒察觉到她的意图,一把抱住她,连同被子,嘴上妥协道:“我什么都不做,你别急着起,让我再抱抱。”

两人之间隔着被子,让邬小晓安全感大增 。休假在家,谁还不想赖个床。于是就这样隔被相拥,她又睡了过去。

望着眼前被裹卷儿里正在补睡的人儿,董柏寒突然觉得满足。六年前被她弃掉,心里缺的一角,在丧母后意识到这世界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人后,开始扩大,不停吞噬着他的心。而现在真真切切看着眼前的人,实实在在抱在怀里,董柏寒心底的空洞停止了扩大,有了着落点。

他宠溺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她闭着的双眼,她的唇角。亲完快速离开,真怕自己把持不住,把她扰醒。亲后,董柏寒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搂着人慢慢地也睡了过去。

超长的香甜一觉,可以说从六年前那场变故以来,两人再没睡得这么肆无忌惮过。

这一天过得好快,白天的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床上。这样的结果就是,到了晚上,两人都睡不着了。

“出去走走?”董柏寒提议。

“好啊。”

这幢房子坐落在市中心,虽天色已晚,走到街上却灯火通明,不觉得害怕冷清。夜色浓浓,四周静静地,董柏寒与邬小晓没有进行交谈。

走了一段,邬小晓的手被董柏寒握住,只顿了一步,她就跟上了。邬小晓没有看他,顺从地任自己的手在他的手中,跟着他的节奏,走在这条上坡路上。

春天是真地来了,空气很好,不冷不热。因着这条路有坡度,走上来时,邬小晓鼻间有些冒汗,可心里是舒服的,像在热天喝了一大杯冰可乐似的畅快。

“以后的路都像这样陪我走吧。”董柏寒忽然开口。邬小晓愣了一下,没让他等太久,她只答了一个字:“好。”

身旁的男人没有预兆地停下来,被他攥紧的手有些疼,邬小晓忍下,没有出声。她转过头,迎上董柏寒的视线,等着他。

等了许久,他几欲张口,又最终没有开口。邬小晓叹气:“你要不说,能不能先把手松松,攥得我骨头都疼了。”

董柏寒忙松开她,又在下一秒重新捞回她的双手,捧着看了看,是有点红了。他轻轻揉了揉,最后放在嘴边。一开始是吹气,后来就变成了亲吻,再后来,他一个大力,把人拉进了自己怀里,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是个不公平的吻,董柏寒一味索取,邬小晓被迫承受。有几次,她想抢回主动权,均没有成功,他不让,分毫不让。

直到他觉得要够了,才默许了她的主动。董柏寒无论在哪方面都是“攻击型选手”,虽然邬小晓的主动,同样让他沉迷,但满足感却不如他自己索来的强烈。

这个时间,没有行人,只有路灯将二人的影子照得长远。两个影子交互在一起,成了一团,难分难解。

刚才没有说出的话,在二人唇舌分开后,董柏寒拥着她,在她耳边说道:“再也不要分开,再来一次我会死,你要想好了,小晓,答应了我就不能再变。你若再弃我一次,我绝对绝对承受不了。你一定不想见我发狠的样子,我保证你没见过,再不会出现六年前轻轻松松放你走的事了。”

邬小晓觉得又气又好笑,她推开他一些,看他道:“董柏寒,不会说情话就别说,没见过你这么不会说情话的人。算了算了,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上学时我就看透你了,指望你,打一辈子光棍去吧,也就我瞎。”

董柏寒眼睛一眯,问她:“谁会说情话?你听过多少?”没等邬小晓说什么,他继续问:“看上我就是瞎了,那这世上也太多瞎子了吧。”

情话不会说,呛她倒是拿手,邬小晓燃起了斗志正想反呛回去,就被董柏寒又按回怀里,轻轻道:“幸亏你瞎了,谢谢你瞎了。”邬小晓哪还有什么斗志,心软成一团,上手回抱他,就听他带着笑音又补了一句:“要一直瞎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