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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住她(76)

邬小晓看到董柏寒时,他是趴在沙发上的,看不见他的脸,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身上没披盖,暖气早停了,屋里有些凉。

行李都来不及拿到客房,她先进到董柏寒的卧室,拿了床被子出来盖在了他身上。还埋在沙发里的董柏寒,脸上的笑消失了,眼眶有些酸。

他翻了身,在邬小晓起身要走时,拉住了她的手。还没来及说话,只见她回眸一笑,轻声道:“醒了?吃晚饭了吗?”

“没,不饿。”这倒是实话,他又不是演员,多少是紧张的,生怕自己演砸了,她知道真相后生他的气。一直担着心,哪有胃口吃饭。不过,现在有了。

“我也没吃呢,厨房有什么?我去看看。”她挣开他手离开。

有虾仁,挂面和鸡蛋,绿叶蔬菜不能吃了,都干了。邬小晓把虾仁拿水泡着解冻,一边打了两个鸡蛋。

董柏寒走过来,把她挤到一边,闷声道:“我来。”这画面让邬小晓想起高考前“同居”的日子,那时候他也是不让她下厨。

“我现在什么都会做,对味道比以前挑了,你做的我未必吃得惯,还是我来吧。正好尝尝我的手艺。”

看她熟练的剥着虾仁,去虾线……董柏寒突然开口问道:“这些年,过得苦吗?”邬小晓手下一顿,睫毛闪动:“苦,尤其是妈妈生病那阵,快要活不下去了。你第二次去我舅家找我时,我刚用一瓶药吓得他们同意了我退学带妈妈去看病的事。”

董柏寒心颤了颤,艰难开口:“你……喝了?”

“没,没到时候,我不是成心吓他们的,我在等结果……还好,老天饶了我,妈妈活过来了。”她把处理好的虾肉,重新拿到水池冲洗,边冲边说:“所以,没灾没病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钱没了,事业没了都可以再挣。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可比现在穷多了。现在就算失去再多,也比那阵要好不是吗?”

怎么办,快要骗不下去了,良心越来越TMD的疼了。

“我也在等一个结果,我什么都没有了小晓,就剩你一个了,如果你再不要我,我也要去买药了。”

她抬头,望着他认真的脸,说:“我好心劝你,你却拿来威胁我。”

听语气,她没生气,董柏寒大着胆子凑近,做出一副哀凄的样子:“小晓,救我。”说着把头埋在她颈肩。

疼,他的胡子扎得她疼,这还不算,她的味道弥在鼻端,董柏寒忍不住深嗅,那胡茬扎得深了,还开始磨着她的脖子。疼得厉害了,邬小晓也顾不上手湿,上手推他。可能是潜意识里要照顾董柏寒的情绪,她声音低喃轻柔,甚至带了乞求,一句“你别弄。”听到董柏寒耳中,他哆嗦了一下,生理上的。

顾不上嘲笑自己的没出息,制住她的手,把她困在自己怀里,任胡茬对她进行更多的搓,。磨。她小声“嗯嗯”着试图反抗,却不知这声音听得董柏寒更加亢奋……

两分钟过去,理智让他慢慢平静,虽然这样的亲密不够,远远不够,可他知道该住手了。抬起头来看她,两只大眼睛迷蒙着,像是被雾遮掩的山水画,还好,不只是他一人动情。

在见她脖颈,如他想像般的“惨烈”,红了一片。大掌上移,用拇指轻轻摩挲,查看有没有破皮的地方。

没破也不耽误邬小晓喊疼,手被她拍开,董柏寒不再箍着她,站好后一脸没事人地问她:“还要多久,我饿了。”

在让董柏寒出去等后,邬小晓脑中一片茫茫,机械着做着手下的煮饭工作。直到望着那锅里翻滚着的煮面水时,她觉得自己脑中有什么东西也要煮开了。

她让董柏寒骗了,她怎么这么傻,董柏寒是谁啊,强大如他,怎么可能会有被打击到闭不见人的程度。

质疑的火苗一旦点燃,平常没注意到的细节这会儿全往邬小晓脑中窜。她去泽寒发展找牟泽寻问董柏寒情况时,眼见从前台到其它部门,员工在有序的工作,一点都没有受到老总接受调查,公司快要干不下去的样子。

还有牟泽,虽然总是一副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可以她以前学校的那点印象都知道,他跟董柏寒有多铁,如果董柏寒真的有事,牟泽不可能那么淡定,他会在找她之前,就开始行动,砸门也给他砸开了。

还有,还有……

这会儿,邬小晓有如拨云见日,一下子看明白了很多。气吗?气。可饭还是要吃。为了这么个骗子把自己饿着,就更不值了。做好了配料十足的挂面汤,邬小晓打算不动声色,先吃饱再说。

端着锅从厨房出来,一眼看到自己还没来及收起的行李箱,一口闷气锤向心口,握着耳锅的双手,青筋必现。

客厅不见人,饭厅也没有,耍完流氓人就不见了,连个碗筷都不知道帮着拿。邬小晓返回厨房拿好碗筷,正对着两副碗筷唾弃自己时,董柏寒才从卫生间里出来。

胡子刮了,头也洗了,穿着黑色睡衣,一身清爽。

☆、发泄

虽然帅得一塌糊涂,可怎么看怎么来气。邬小晓低头给自己盛了一碗面,坐下默默吃了起来。

董柏寒也不客气,也盛了一碗坐邬小晓对面吃。一边吃一边瞅着客厅地上的行李箱,心情好好,一不留神,回碗了。

邬小晓停了筷,抬头冷冷问他:“胃口不错啊?牟泽可真是替你瞎操心,他还以为你要把自己饿死在家里了。”

董柏寒缓缓咽下嘴里这口,开口道:“看见你我就有食欲了,再说你做的面汤太香太好吃了。”

“董柏寒!”喊了一声,邬小晓站了起来,朝着自己的行李箱快速走去。董柏寒摞下筷碗,追上她,从后面搂住,哄她:“怎么了?怎么了?我错了,别生气。”

她挣,哪里挣得开,那双手臂像铁钳一样箍住她,邬小晓放弃挣扎,以尽量平稳的语调说道:“你先放开我。”

“你保证不走,我才放。”

“我怎么从来不知,你竟是这么赖皮。”

“你不生气,让我怎么着都行。”

一提起生气,邬小晓更气,她声音大了起来:“我为什么生气,啊?你说我为什么生气?”

“因为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车轱辘话又说了回来,邬小晓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像是被点燃的信捻,某种情绪朝着失控的方向奔去。

“你错了,你倒是说说你哪错了?”

“我哪都错了,你说我哪错,我就哪错。”

看似诚恳地认错态度,并没有一丝纾解到邬小晓的激动情绪。她回身捶他:“你个大骗子,害我担心受怕,天天睡不着,你倒好……躲在暗处看笑话。”

情绪一旦失控,说的话就不那么理性合逻辑了,董柏寒听着,既觉得好笑又心疼,可他心中闪过一道暗芒,这恐怕才是他的机会,他的小晓终于肯在自己面前露出真情实感了。

他任她捶,嘴上依然柔声哄着:“是我不好,我是骗子,让我的宝宝担心了。”他不提这个还好,一说,邬小晓又是一顿激动:“你还好意思说,”她指着行李箱,终于哭了出来:“我还,还犯贱自己送上,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