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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住她(48)

梅菁:“行,那你先忙,下个月我能请下假来,过去看看你们。”

邬小晓:“好,我们等您。”

挂了电话,梅菁不禁想起那段难捱的日子,得知邬义康去世消息的梅芸直接晕了过去,医生按照症状把她送到了妇科做检查,竟查出了宫颈癌前病变。

梅芸的问题本来就没证据,加之邬义康的死,这案子彻底画上了句号。借生病这茬,人提前被放了出来。

出是出来了,可邬小晓的反应可是把他们吓坏了,这孩子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偷偷备下了一瓶农药。如果不是家里养的狗乱藏东西,她舅妈收拾找东西时,扫到了她床下,这才发现了农药。可他们不敢问,只偷偷地扔了。

所以,在得知治这个病最好的是邻市的一家专科医院时,邬小晓提出要带梅芸去,高考她不参加了。家里的大人没人敢驳她,顺了她的意。

邬小晓当时买这瓶农药时的想法很简单,梅芸生,她生,梅芸死,她死。那段陪妈妈看病的日子,邬小晓心中是无惧的,大不了一起走啊,也算一家团圆。

农药是在见董柏寒之后买的,可这个决定,她早就做了。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让她留恋的,董柏寒再不是她的,爸爸已经去了,邬小晓决不允许梅芸再丢下她,以任何方式,哪怕是死亡。

那段日子虽无惧却痛苦,好在她们熬过来了。梅芸从一周一复查,到现在一年一查,已经平安度过了六年。

顾力勤的车开得很稳,直到把她送到家,他停车,邬小晓都没有睁眼。她没睡着,只是在想以前的事,很长时间不去想的那些记忆,在见到董柏寒后,一一冒了出来,她惊觉,竟是如此清晰,不曾忘却。

邬小晓住的小区里,车位很紧张,顾力勤停车的地方,挡了后面的车,对方摁喇叭吵到了邬小晓。

再次停好车后,顾力勤问她:“头还疼吗?”本是骗他的,邬小晓有点不好意思:“不疼了,要上去坐坐吗?”

看眼时间,顾力勤回绝了:“太晚了,阿姨该休息了。”

“嗯,那你慢点开,到家给我来个电话。”邬小晓边说边解安全带。见她马上要拉车门,顾力勤阻她:“那个,今天不好意思,搞得你生日都没过好,还有,”他说着拿出戒指盒:“小晓,你能……”

邬小晓打断他道:“力勤,在餐厅没来及说,姻婚这件事,还是要见过父母再谈的好。”如果今天没有碰洒酒杯,没有遇到董柏寒,邬小晓也是要这样说的。毕竟,顾力勤只拜坊过梅芸,而她却没被邀请去到顾家。

顾力勤释然:“就因为这个,你放心,我家里很民主的,我爸妈很好相处,是特别和善的人,他们早就提过让我带你回家,这不是公司现在在忙大项目,一直没精力安排时间。下周,我定好时间,带你回家。”

邬小晓点头:“好,听你安排,我上去了。”顾力勤快速拉过她手,在上面亲了一口:“去吧,我看你上去。”

餐厅里,滕昕拉着要走的董柏寒:“再等一下,就一下下。”

董柏寒:“五分钟。”滕昕笑了:“够了。”

她示意服务生,不一会儿,那服务生推着个蛋糕出来,滕昕看着桌上原来的那个蛋糕,眉一皱,想把它跟手推车上的那个换个个。刚上手,就被董柏寒拦下:“别动这个。”他看眼滕昕准备的蛋糕冷漠道:“今天不是我生日。”

说完不理她错愕的表情,站起来,拿起邬小晓刚坐的位置上的叉子,插了块她的生日蛋糕,送进了嘴里。老人讲,生日蛋糕被越多的人分吃,对寿星越好。

出了餐厅,董柏寒发现今天的夜色好美,竟然有星星。他点上根烟,才抽了一口,就开始打电话:“牟泽,她回来了。”

“嗯?谁?”两个字后,那头没了声音,就在董柏寒以为他挂了电话时,牟泽突然惊呼:“我靠!”

☆、变了吗?

牟泽在接完董柏寒电话后,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病”了几年的人,这一年来看着像是朝着痊愈而去,实则在牟泽看来是在剑走偏峰。就在这关键时期,他的病灶出现了,牟泽不知对董柏寒来说,这是好还是坏,是把他拉回正途还是彻底地走火入魔?

他现在还清晰地记得,董柏寒在高考后消失了几天后,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的样子。他发着高烧,神智不太清明,精神跟身体状态像是个经历了一场荒野求生的人。

牟泽从他通讯录里找到“妈妈”,拨了出去。陈一云出现的时候,他才知道,董柏寒的妈妈竟是学校的老师。母子俩不知有什么矛盾,董柏寒对他妈妈很是抗拒,他的状态与态度逼得陈老师流了泪。

那段时间,牟泽真的是过得焦头烂额,忙自己毕业的事,忙公司的事,还要兼顾董柏寒。后来他急了,想骂醒他,董柏寒这才说出邬小晓离开的事。平心,牟泽能理解他,要是换他家小橙这样对他,他也会受不住的。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把爱情看得重的时候。

再后来,董柏寒算是走出来了,他开始好好吃药,好好吃饭,认真选择学校。他被名列全国前茅的名校录取,牟泽成绩一般,随他报了同一个城市的普通一本,公司也搬了过去。

大学四年里,董柏寒自律到苛刻的程度,几点起床,键炼,吃饭,睡觉都有严格的时间表,误差不超过五分钟。除此外,他还很忙,同时参加三个社团,每周五的图书馆日,他也一次不落地参加。而六日就把身心全部扑到公司上。

他团结同学,热心助人,几乎认识他的老师都对他赞不绝口。只一点使他毁誉参半,就是他对所有追他的女生,都太过刻薄冷酷,对她们有种天生的敌意。有人说他不近人情,也有人说他不仗着资本搞暖昧,界线划得清,是个难得地行得端的人。

只有牟泽知道,他这是在迁怒,而愤怒的源头,来自那个曾经追求他又抛弃他的邬小晓。

大学四年,他表现地自律、好学。这时的董柏寒早已身价不菲,可他异常地低调。他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差点连牟泽都骗了。

使牟泽清醒过来的是,董柏寒刚一毕业,就飞往了英国。一个月后他回来了一趟,而在国内呆了不过一月,他又走了。这样来回的频率折腾了差不多一年,他才放弃了往英国跑。整个过程,牟泽什么也不问,也不说。看董柏寒表现就知道,人没找见。

这样又消停了一阵,直到一次公司聚会,牟泽看着他一杯杯地,拿酒当水喝。他劝他少喝,而一向在这方面还算听劝的董柏寒,这次却没有听他的。

他嘴上应着,手上的酒杯却没放下过。被牟泽阻得急了,才幽幽地说:“今天这日子,你就别管我了。”牟泽顿悟,肯定是关于那小巫婆的,他真是没白给那丫头起这外号,她真的给董柏寒下了咒。除了她没人能解的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