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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住她(46)

所以,舅舅是她的救命稻草,她只一个念头,抓着他离开这。她无法面对董柏寒,至少现在不能。只是,知道他的性格不会轻易放弃,邬小晓做了决定。

她终于肯看向他,从董柏寒进屋,这是邬小晓第一次正视他:“董柏寒,我爸爸没了,我得去接他回家。”

她声音太过平静,董柏寒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待明白过来,他身上的戾气尽失,随心地上前一步,只想抱她,给她安慰。

邬小晓见他上前,向后缩了一下,董柏寒只得止步。他劝自己,不要这时候跟她计较,她想怎样就怎样吧,等自己这边安排好了,他亲自去接她回来。

董柏寒心里有了计较,对梅菁言:“那就麻烦舅舅先带小晓过去,我安排安排,随后就到。”邬小晓想说,“你不用过来”,怕再起纷争,终是没说出口。她这样沉默,像是默认了他的安排,梅菁点点头,最终让邬小晓简单收拾了下,带着她离开了。

邬小晓走时,没有一点留恋,只对董柏寒说了句“再见”。她走了,房子里只剩董柏寒,回想她临走时的样子,回想她进屋收拾行李,他跟进去,她逃避他的样子,董柏寒后知后觉地不安起来。

邬小晓与舅舅乘上飞机飞离亚市时,董柏寒正坐在教室里上第二节课。他难得上课走神,被老师叫起回答问题,他连题目是什么都不知道。

午间休息,吴小桐找到他:“我收到小晓的短信,她什么意思?转学不回来了?我给她打电话,她手机一直关机。”

董柏寒一急:“她说了什么?”吴小桐被他吓一跳,愣了愣后道:“说她去她舅舅家了,后面都是告别的话。”董柏寒沉默,后面吴小桐再说什么,他也不感兴趣了。

下午,网上新闻就出来了,同学们开始议论,而邬小晓没来上课,就是最好的证明,这新闻看来是真的。

捱到放学,董柏寒找到牟泽,跟他说自己要离开几天。比起学业,公司里的事杂,他要安排交待好才能离开。等一切都安排好后,已经距邬小晓离开有一个星期了。

走之前,他没向学校请假,怕陈一云知道,打算到了地方再打电话过来。不过他有犹豫,到是想问问她,有没有背着他把实情告诉了邬小晓。董柏寒在事后这几天里回想,邬小晓那天的状态太不对劲了,只邬伯伯去世,不至让她对他如此避如蛇蝎。

可他犹豫来犹豫去,终是没敢问出口,他怕答案是他不想要的,一向不畏困难迎难而上的实干家,这次却选择了逃避。逃避深究这个问题,只想快点见到她。

她的电话一直关机,但梅菁走时留的电话一直能打通,董柏寒就是从他这里要到了地址。让他意外又惊喜的,在他上飞机前,邬小晓终于开机给他主动打了一通电话。电话内容很简单:“上飞机了吗?我在舅舅家等你。”

他有一堆柔情蜜语想跟她说,可邬小晓没给他机会,简单一句话后,她就撂了电话。不到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对董柏寒来说,度秒如年。

这个城市他第一次来,打车到了目的地,一个普通小区的门口。董柏寒按具体楼号往里走,刚进小区,就看到了邬小晓,她等在那里。

董柏寒的行李只一个背包,他从出租车上拿下来一直拎在手里,还没来及背上,这会儿见到邬小晓,顾不得手上的东西,背包被他直接扔在地上,只人朝她飞奔过去,一把把她揽入怀里。才几天未见,他想她想得发狂。

邬小晓轻轻推他:“董柏寒,你别。”回应她的是他更用力地手臂,邬小晓闭了闭眼,由他去了。

过了许久,他只松开一些,并未全部松开她,邬小晓仰着头轻声说:“这附近有旅馆,带你过去。”

“好。”说着就势亲了她额头一下,她没挣也没动,董柏寒心里爱极,又撒狠般地把她向自己怀里紧了紧。

他拉着她手走到背包前,只在背上的一瞬撒开过她的手。剩下的路程,包括拿证件前台登记,开房间门,都没有松开。

她今天好乖,除刚见到他时,对他的拥抱有点抗拒外,剩下的亲吻牵手,她都乖乖地受了。董柏寒几天来因炙烤而干涸的心,终于得到清泉的滋养,渐渐平复了躁动。

房卡一插,门一关。董柏寒再忍不住,把她抵在门上,狠狠地亲了上来。而邬小晓一路的乖巧不再,奋力反抗起来。

“别闹,小晓,别跟我发脾气,我太想你了。”董柏寒软着身段哄她。她大声:“我没跟你闹,我跟你过来是有话要说。”

董柏寒收了力,走到床边,招呼她:“坐下说。”邬小晓向里走了走,摇头道:“不坐了,我说几句就走。”

她的态度,惹到了董柏寒,他讽她:“你觉得几句够吗?”邬小晓不为他的态度所动:“总要给你一个交待。”

董柏寒烦燥地脱下外套,狠劲掼到床上,把里面衣服的袖子撸了上去,他拉开窗帘把窗打开,呼了口气:“你说。”

“我不会回亚市了,也不考佟大了,我要在这里等我妈妈出来,她要去哪里,我就跟她去哪里。”邬小晓平静说着,董柏寒转身问她:“什么意思?你要转学。”

其实不是的,但邬小晓不想过多纠缠这个问题,没吱声算是默认了。董柏寒哪肯依她,语气里带了严厉:“你疯了,现在什么时候了,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考试,你就这样折腾你自己的人生?你对你自己也太不负责了。”

相比董柏寒的激动,邬小晓依然平静:“董柏寒,你没抓住重点,我的意思是,我不回去了,不跟你考在一起了,也……不要跟你在一起了。”

是了,她说了不考佟大,他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明白又怎样,他又不会接受她这种安排。他走近她,边走边说:“不考在一起可以,但不能分开。”

邬小晓一咬牙,把话说得更明:“我不能跟陈一云的儿子在一起,我爸爸死了,我妈妈……”她深呼吸继续道:“你应该明白了吧。”

董柏寒站定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他闭了闭眼,再挣开时,那里只剩绝望。曾经的阳光少年,此时周身死气,他的样子,令邬小晓心疼,心悸。

她本能后退一步:“我说完了,我走了。”她转身,尽量不让自己看上去像是在落荒而逃,在还差一步就能拉到门把手时,后背带过一阵风,董柏寒拦住了她。

他声音沉沉:“那又怎样,我妈是我妈,我是我,我并没做过伤害你家庭的事,这样的决定对我不公平。”

邬小晓快速道:“我过不了自己这关,如果我说服不了你,同样你也说服不了我。我们就这样算了吧。”最后一句,邬小晓的语气里带了乞求。

“别急着做决定,把一切留给时间,别这么快就否定我们的未来。小晓,别这么狠心。”董柏寒的语气同样带了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