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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弟弟是暴君(96)+番外

梁休被他噎得够呛:“算了,不管你了。别怪我没告诉你,阿重那边有了初步计划,你上次不是说要好好出一口气吗?”

赵玺脚步顿住,改了主意:“去也无妨。”

轻城心中大急:赵玺在打什么主意?姜重对她可熟悉得很,他就不怕暴露她的身份吗?

就听赵玺接着道:“你先去姜家,我将她送回去,晚一些过来。”

轻城松了口气。

梁休咕哝:“这么宝贝,连看都不给看?”

赵玺嗤道:“怎么,你有意见?”

梁休憋了一口气:“不敢不敢。”

赵玺这才又重新走动起来。

轻城感觉到他弯腰上了车,感觉到自己被轻轻放了下来。有灼热的手落到她肩膀上,似乎摩挲了下,随后,罩在她头上的外衣终于被掀开。

她适应了下眼前的光线,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赵玺常坐的那辆低调舒适的马车中。

赵玺半跪在她面前,正帮她整理着凌乱的衣襟,琥珀色的瞳仁专注地看着她,动作笨拙而虔诚。也不知是不是刚刚的情势过于紧张,少年薄唇紧抿,脸色绯红,挺直的鼻尖沁出一滴晶莹的汗珠。

轻城的心瞬间软得如水一般,鬼使神差般伸出手,轻轻掠过他鼻尖。汗珠被她轻柔的动作拭去,赵玺却仿佛触电般,猛地向后弹去,跌坐在地,连眼尾都染上了红色。

轻城惊讶:怎么那么大的反应?还好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否则岂不是要摔疼?

赵玺心慌意乱地别过脸,嘟囔了一句:“好痒。”

鼻子也会怕痒?轻城望着赵玺狼狈的模样,心中讶异,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乎,真的有点痒?

赵玺平息片刻,见她没有起疑,乱跳的心终于恢复秩序。却不防轻城忽然从座椅上下来,跪坐在他旁边,凑到他耳边悄悄问:“你是打算等他们走了,再送我回去找羡鱼吗?”

少女柔软的手轻轻搭在他肩上,如兰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耳畔,生起一阵奇妙的痒意,从耳朵尖一直传递到了心尖。赵玺刚刚平息的心跳又乱了起来,浑浑噩噩地摇了摇头。

轻城问他:“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她的声音又软又娇,如三月的春风,如温柔的涟漪,赵玺从来都是听惯了的,却不知为何,此时入耳,竟叫他格外心神难定。

是因为昨天那个让他难以启齿的绮梦吗?便是两人从前再平常不过的举动和说话,对他来说都成了最甜蜜的折磨。

赵玺望着她对他如往昔一般亲昵的态度,毫不设防的姿态,心中苦笑:他大概真是禽兽吧。她将他当亲弟弟一样对待,他却对她有了别样的心思。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不动声色地和她拉开了距离,对外面驾车的阿卞吩咐:“开车!”用实际行动向她表明了他的打算。

轻城意外,提醒他道:“我们就这么走了,羡鱼表哥找不到我不得急疯?”

赵玺正心烦意乱,闻言哼道:“急就急吧,谁叫他不看好你的?”

轻城瞪了他一眼,不高兴起来:“蛮奴!不可以这样。他好心带我出来散心,我却一声不吭走掉,也太无礼了。”

赵玺道:“那你想怎样,现在回去找他?你不怕被人认出来了?”

轻城微微蹙眉:是她的错觉吗?总觉得赵玺在闹别扭的样子。他从前对她,说话不会这样冲的。

其实原本被人认出也不算什么大事,糟就糟在在树上时,因为怕她跌落,她和赵玺的动作亲密过了分,还偏偏被人看见了。她和赵玺虽是问心无愧,却架不住他人猜疑。

显然,她今天不再适合露面,拜访文大家的行程只得泡汤了。

她心中叹了口气,声音依旧轻柔动听的:“总得和他说一声。”姜羡鱼本是好心,她中途离开,已经对不住他,于情于理,都该和他打声招呼。

赵玺不接话。依着他的脾气,姜羡鱼着急也是自找的。

轻城哪能不知道他是什么德性,驾轻就熟地抬手摸了摸他的发,柔声哄道:“乖,我们不使性子好不好?”

赵玺顿时炸了,避开她手怒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轻城见他一张俊美得过分的脸上怒气腾腾,褐色的瞳仁中似有火烧,忍俊不禁:“我知道,姐姐的蛮奴长大了。”

赵玺更怒了,这么敷衍,分明是哄孩子的口气!

“别气别气。”轻城一点儿都不怕他凶神恶煞般的怒容,笑容甜美,声音轻快,“你答应我给羡鱼送信,我就承认你长大了如何?”

说来说去,她还是把他当小孩子哄吧,还是为了姜羡鱼勉为其难哄他的!赵玺气闷,却也知道自己再使性子,只怕更要被她当小孩子脾气了。

他现在,一点儿都不想她再把他当孩子。

他压下性子,忍气吞声地让了步,“到了地方,我让人给姜羡鱼送信。”

轻城问他:“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赵玺道:“姐姐难得出宫一次,我带你四处游玩一番。”姜羡鱼会卖乖带她散心,难道他不会吗?

轻城蹙眉:“你不是和梁小公子约好了要去见姜重?”

赵玺道:“晚些去不要紧。”

轻城不安:倒是她耽搁他的正事了。却忽然心中一动:“不如我和你一道去姜家?”自从死而复生,成为荣恩公主,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姜家,也没有见过除姜重外的任何一个姜家人。心中对他们的挂念却从未消失过。

如今有一个机会能故地重游,她心中顿时热切起来。

赵玺一愣。

轻城道:“你不是要带我游玩散心吗?就带我去姜家做客吧,以你姐姐的身份。”

赵玺迟疑。

轻城的眼睛闪闪发亮,带着乞求:“除了福全的公主府,我还没去过别人家做过客呢。”

赵玺想到她困于深宫的寂寞,心顿时软了下来,点头应允:“好。”

*

轻城自然不好以现在的装束去姜家,她又是孤身一人和赵玺一起出来的,什么都没带,索性让赵玺带她去成衣铺临时买了套女装换上,又去首饰铺买了一套碧玉簪环戴上。

十几年了,姜家竟没有搬家,依旧住在靠近京郊的玉井巷中,只不过把两边邻居的屋子买了下来,地方再不像原来般逼仄狭小。

马车刚驶近玉井巷,便听到外面传来儿童的嬉戏声。轻城掀开车帘,熟悉又陌生的屋宇映入眼帘。

姜家的屋子翻新了,大门又扩大了几分,显得气派了。门口的老榆树还在,原本泥泞的碎石路却变成了青石板的大路,几个垂髫童子围在一起正在玩跳格子的游戏。

看门的依旧是从前的李老栓,他明显已经老了,两鬓斑白,脊背佝偻,声音却一如既往地中气十足。

轻城眼眶发热,几乎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

赵玺一直在偷偷看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异常,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轻城眉眼弯弯,轻声道:“我觉得这里真好,这么有人味儿。不像我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