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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弟弟是暴君(78)+番外

轻城脸上火辣辣地疼,气恼地推了他一把,却哪推得动。

她气道:“你让开。”

赵玺乖乖地往后缩了缩。

轻城又道:“镜子。”

赵玺从暗格中翻出一面靶镜。

轻城举起靶镜照,但见自己脸上用来遮挡肤色的脂粉被赵玺刚刚那几下擦得一道一道的,再加上他用力过度留下的红印,红、白、黄交替出现,活脱脱一张花猫脸。

她这下是真的生气了:“赵玺!”

赵玺知道闯了祸,缩了缩脖子,灰溜溜地伸出手掌道:“我错了,要不,你直接打我两下出气吧。”

轻城抬起手来,毫不客气,“啪”的一下就打了上去。赵玺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反而是她自己被反震的力道震得生疼,手都红了。她揉了揉手,眼眶更红了:“不打了!”

赵玺心都揪成了一团,四处找了找,也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把铁尺,递给她,殷勤地道:“刚刚是我考虑不周,用这个打,不会手疼。”

轻城抓起戒尺,高高举起。赵玺闭上眼,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

却迟迟没有等到戒尺落下。

他再睁眼,就见轻城将铁尺丢在一边,自己用茶水浸湿了帕子擦脸,一点点露出原本白皙细腻的肌肤,只是那红印一时半会儿却消不掉。

赵玺心虚,试探着问道:“你不生我的气了?”姐姐没打他,是不是说明,她对他到底还是不忍心的。

轻城淡淡道:“送我回去吧。”

赵玺心里一咯噔,小心翼翼地建议道:“现在回去已经过了饭点,怕要饿肚子,我先带姐姐去用膳?”

轻城倒没想到这一茬,想了想,点了点头。她就算生气,也不会因为赌气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一顿饭吃得安静异常。赵玺几次想说话,都被轻城用“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挡了回去。

赵玺哪受过这种憋屈,忍了又忍,终究忍不住,重重将手中筷子拍在桌上:“别气了,你真的心里过不去的话,大不了我娶你好了。”

这一下语出惊人,原本坐在隔壁桌安静吃着的阿卞脸色一变,飞快地放下筷来,拉着兀自稀里糊涂的钱小二避了出去。

轻城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这混账,说的什么话?

她深吸一口气,依旧维持刚刚用膳的速度,将自己碗中的食物吃完,这才放下筷,看向赵玺道:“这些年在书院学的规矩都哪里去了,连娶自己姐姐这种话你都敢说?”

赵玺不服气:“你明明不是……”他刚刚其实也是没过脑,脱口而出,可被轻城这么一斥责,他的犟劲反而上来了:这种话怎么就说不得了?他们又不是亲生的。

轻城打断他,目光幽幽:“原来我对你再好,在你心中,也还是隔了一层。”

赵玺:“……”她这算说的什么戳人肺管子的话?气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轻城的目光紧紧盯着他,温和而坚定,“蛮奴,有些玩笑开不得。”她的身世一天不揭露,她就一天是宣武帝和夏淑妃的女儿,赵玺的话哪怕是开玩笑,被有心人听到,也会害了他。

赵玺颓然。

轻城见他一副斗败了的公鸡的模样,不忍生起,从那件尴尬事发生起,一直积聚的郁气忽然就消散了: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弟弟,他的无心之失,她何苦要揪着不放,将他逼到这等地步?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发,心平气和地道:“对不起,是姐姐不好,心里过不去,拿你撒气了。刚刚不过是个意外,怪不得你,我们把它忘了好不好?”

她这样柔声细语,软语相求,是他最无法抵挡的模样。

赵玺的心里却更难受了,闷闷地答道:“好。”

一场风波算是暂时揭过。至于起初引起风波的那个问题,自然再没人提起。轻城是没有心绪再提,赵玺则是不敢提,打定主意等送轻城回去后要好好排查,看看是不是有人漏了口风。

两人吃完,时辰已经不早,轻城说要回公主府。郑潇觊觎她的事情始终让她心里不安,纵然觉得那人掀不出什么风浪,她还是决定上了马车后把这件事告诉赵玺,让他出面去给杜琮提个醒。至于涉及到姜玉城夫妻间事的,姜玉城不希望别人知道,她自然要守口如瓶。

赵玺不知她的心事,见她依旧不大开心的模样,开口建议带她出去逛逛。他们吃饭的地方是京城最富盛名的酒楼春归楼,楼下便是繁华的西市坊,京城有名的铺子几乎都集中在这里。

轻城无声地指了指自己的脸。

赵玺心虚地不敢作声了。他做的好事,害得她露出了本来面目,实在太招眼了。他只得悻悻道:“好,我先送你回去。”

两人下了楼,正要上马车,忽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原来你在这里。”

轻城看去,就见一冷面严肃的瘦削青年带着几个儒生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那青年二十岁左右的模样,目不斜视,拱手而道:“赵师弟,山长有命,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赵玺眉头微皱:“怎么又是你?”心中暗道麻烦。

来人名宋廷让,乃检察院左都御使宋遇之子,也是书院中资历最老的学生之一。子承父业,领了书院监察之职,专门负责纠察风纪,性情冷硬,铁面无私,人送绰号“宋阎王”。

赵玺在书院就不是个安分的,与他打过几次交道。对方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要做什么事便认定了一做到底,极为固执难缠。

宋廷让道:“赵师弟,请。”

赵玺道:“我还有点事。”

宋廷让一板一眼地道:“抱歉,山长有命,此事耽搁不得。”

赵玺嗤笑:“我管你耽不耽搁,你的事重要,我的事就不重要了?天大的事也得等老……呃,等我办好事再说。”

宋廷让木着脸道:“山长说,你若不肯跟我走,便记一大过,再通知家中。”

赵玺心中大怒,若依着他素来的脾气,岂敢受人威胁?可刚要使坏他便想起,现在轻城在他边上,此前问他那个问题,也不知她是不是猜到什么,他要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发作,岂不是更要叫她起疑心?

他不得不收敛了脾气,对宋廷让招了招手道:“宋师兄,借一步说话。”

宋廷让一动不动:“事无不可对人言。”

赵玺:“……”

轻城还真难得看到赵玺在别人面前吃瘪,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宋廷让倒是有意思。

宋廷让似乎这才注意到她,目光看过来,只觉少女亭亭玉立,容光照人,叫人不敢逼视。他微微一愣,忙移开目光,不敢再看,脸却热了。好在他脸色黑,别人也看不出。他身后几个人却没他的定力,眼睛都恨不得粘到轻城身上。

赵玺脸都黑了,不懂声色地挪了挪脚步,挡住轻城问道:“山长找我,究竟何事?”

宋廷让道:“是为了庞先生失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