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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弟弟是暴君(34)+番外

褚皇后无可无不可,招手让轻城近前,含笑道:“你过来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轻城越发糊涂:她们在说什么?

她疑惑地看过去,顿时怔住,册子上一页页都是人名,每个名字后面都有着详细的介绍。她一目十行掠过去,看到好几个都是出身不凡的少年郎,姜重的名字居然也在里面。

这是……

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看向笑眯眯地看着她的几人。

皇后伸手拉住她的手仔细端详,片刻后笑道:“荣恩和荣庆都十四岁了,很快就可以嫁人了。也不知道谁家儿郎有福气。”

果然!轻城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所以,这些都是她和荣庆的夫君人选?难怪张贵嫔和夏淑妃都在。嗯,厚厚一叠,居然还颇有皇帝选妃的架势。

轻城并不排斥嫁人,可有了上辈子的经历,对嫁人也没有太多期待。何况,如果她终究如竹简上的预言所说,会被桀帝玺剖心挖腹,她嫁的人家也必定落不着好。

所以,是不是应该挑个权势大的?万一到了那一步,至少稍有反抗之力。

*

皇后留她们几个用了午膳,等轻城回到长乐宫已到未时。宫墙外的月桂树下,一个面生的小宫女正焦急地转来转去。见到轻城回来,眼睛一亮,迎了上来:“公主回来了。”

轻城不大认识她,询问地看向百灵。百灵道:“这是我们殿的粗使宫女鹧鸪。”

轻城看向鹧鸪,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

鹧鸪扑通一声跪下,飞快地道:“公主救命。出事了!”

轻城道:“起来说话。”

鹧鸪爬起来,神情焦急,说话倒还是条理分明:“赖嬷嬷那里丢了东西,遍寻不到,她说一定是家贼所为。如今正大发雷霆,把布谷姐姐几个都罚跪在那里逼问呢。”

她不过是最末等的粗使宫女,只负责洒扫除尘,赖嬷嬷丢东西的事闹出来时,她正好被长乐宫正殿借去干活了,这才逃过一劫。

她也不敢回去,更不敢乱闯,一直躲在这里等轻城回来。

轻城的脸色微沉。

教养嬷嬷原本是跟在公主身边,负责教导公主宫规、礼仪等。原本教习完了,也该或是功成身退,或是转为管事嬷嬷。可荣恩是由赖嬷嬷一手带大的,当初年纪小,性子又懦弱,自己立不起来,殿中事务多半由赖嬷嬷代为作主,夏淑妃又不大管她,时间一长,竟是渐渐主仆颠倒。

荣恩所居偏殿,成了赖嬷嬷的一言堂,赖嬷嬷说的话,提的规矩,连身为公主的荣恩都只有听从的份。更勿论宫中其他人了。

如今,她不过是丢了东西,竟敢把她的宫女全都抓起来逼问!

鹧鸪大着胆子恳求道:“公主,求您为布谷姐姐她们说几句话吧。”若是从前,她是断断不敢提的,可自从公主受伤醒来,似乎和从前有了些许不同,连三皇子这种煞星都敢对上,让她生出了几分希望。

轻城沉吟片刻,问她道:“汪慎在吗?”

鹧鸪道:“在。”她心中一动,问道,“奴婢去把小汪公公叫来?”

轻城颔首,心中满意:这小宫女倒是个机灵的。

不一会儿,鹧鸪把汪慎悄悄叫了过来。轻城问他:“昨晚交给你的事有做吗?”昨日汪慎来见她,她将画眉交给她的折子给了他,要他去核实上面的内容。也不知汪慎做到什么地步了?

汪慎从袖中取出昨天的折子,呈给轻城,低眉顺眼地道:“公主请过目。”

轻城打开,目光迅速扫过,露出笑容:“你是个妥帖的。”汪慎非但核实了画眉的话,甚至还把赖嬷嬷藏东西的地方都摸清楚了。短短半天,能做到这个地步,可见他的上心与能干。

汪慎道:“这是小人的本分。”

轻城点点头,吩咐了他几句,转而又对鹧鸪低语几句。鹧鸪又是激动又是惊讶地看向她,轻城道:“带路吧。”

赖嬷嬷手段够狠辣,炎炎夏日,热浪袭人,布谷和两个二等宫女杜鹃、画眉,粗使宫女小雀被罚顶着大太阳,跪在偏殿的东墙根下。

轻城身边的宫女除了百灵鹧鸪,都在这里了。

阳光灼人,几个娇滴滴的宫女哪曾吃过这样的苦,一个个被晒得头顶冒烟,嘴唇干裂,满头满脸都是汗水,脂粉全糊在了脸上。尤其是画眉,头顶还放着一碗清水,只要稍稍晃动,便会水泼碗碎,她颈项僵直,脸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一张脸已全无血色。

布谷身子最弱,双手支撑在地,手臂打颤,已有些支持不住了。这种曝晒,时间一长,她只怕连小命都要搭在这里。

赖嬷嬷坐在不远处避荫的廊下,两边各有一个小宫女帮她打扇,一脸惬意地喝着手中的酸梅汤。

第27章

轻城稍一思忖,已明白是哪里出了差错:是她大意了。她昨夜不该耐不住性子,直接叫了画眉守夜;今天出门前,又出了湖绸和银子的事,她大怒之下冲动要查账本。赖嬷嬷本来就心中有鬼,大概是起了疑心,又觉得受了冒犯。今日这一出,哪是为了寻找失物,而是为了杀鸡儆猴。

轻城藏于袖下的手情不自禁捏紧,她还是头一回见到,一个奴仆敢如此嚣张!

她缓步走过去,赖嬷嬷看到她,也不起身,阴着脸道:“公主回来了啊。正好,老奴在罚几个不知规矩的小蹄子,还请公主暂且旁观。回头再来论论公主胡乱花费的事。”

这语气,还真是放肆啊。既然打定主意撕破脸了,轻城就没搭理她,看了鹧鸪一眼。

鹧鸪迅速反应过来,跨前一步,脆声道:“大胆,公主回殿,嬷嬷拒不行礼,反而对公主妄加指责,意欲何为?”

轻城忍不住又看了鹧鸪一眼,目露赞许之色:这个鹧鸪,还真是个人才,三言两语的,就占住理,把一口大黑锅扣到了赖嬷嬷身上。

赖嬷嬷呆了呆,随即勃然大怒:“小蹄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我正奇怪怎么少了一人,还不快去那边跪下领罚!”她挥了挥手,给她打扇子的两个小宫女立刻过来,作势要抓鹧鸪。

鹧鸪往后退了一步,显出惊慌的神色,语速飞快地道:“嬷嬷不敬公主,我们都已看到。嬷嬷就算因此要罚我,我也不会帮你隐瞒的。”

赖嬷嬷被她的话气了个倒仰:“我罚你岂是为这个?”

鹧鸪一脸惊讶:“公主在此,嬷嬷不先向公主行礼,反而忙着抓我这个小宫女,不是为了封口又是为了什么?”

赖嬷嬷被她的胡搅蛮缠气得七窍生烟,怒道:“这小蹄子尽胡说八道,给我撕烂她的嘴。”

两个小宫女跑了过来。轻城的声音及时响起,缓缓而道:“嬷嬷此举,莫非当真觉得本宫不配让嬷嬷行礼?还有她们两个,”她指了指两个小宫女道,“是要冲撞本宫吗?”

赖嬷嬷冷笑,触到轻城的目光,蓦地一愣。小公主望向她,眸色黑而沉静,说话不疾不徐,平素的懦弱胆怯之态丝毫不见,隐隐透出上位者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