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的弟弟是暴君(188)+番外

珍娘蓦地下跪道:“公子,奴不怕苦,也绝不会给你添麻烦,只求公子给条活路。”两行清泪流下,平添无数楚楚之态。

罢了罢了,就叫她跟在自己身边,总比饿死要好。

姜羡鱼道:“那你便先随我回去,若觉得不好,随时都可离去。”

珍娘大喜,再拜道:“多谢公子。”

*

轻城回到荣王府时,飞雪已停。

葳蕤堂中,炭火烧得正旺,有客在等她。

邹元善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公主总算回来了,叫奴才好等。”

轻城由布谷服侍着将外面的银狐皮斗篷除去,望向邹元善,对他的到来倒没有太过意外,只淡淡道:“邹公公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邹元善向天拱了拱手:“奴才是奉了陛下之命,有几句话要对公主说。”

轻城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吩咐左右退下。

邹元善见她识机,露出满意的笑来,倒也没有卖关子,开门见山地道:“陛下要我问公主,想要姜家人活还是死?”

轻城不屑道:“他何必明知故问?”

邹元善被她一噎,气势顿时弱了几分,干咳一声才继续道:“陛下说,只要公主愿意离开荣王,嫁给他,他可以放姜家一马。”

轻城神色不动:“我已是荣王的妻子,他的弟媳,他就不怕天下人的口诛笔伐?”

邹元善道:“所以,陛下希望公主自请出家。”

图穷匕见,原来,这就是赵昶的真正目的!

轻城瞬间全明白过来了。赵昶打得竟是这个如意算盘:他竟是要效仿旧朝明皇娶杨妃,她出家了,尘缘斩尽,与赵玺就再无关系;过一阵子,他再让她还俗,到时他要纳她,完全名正言顺。

难怪竹简上,婚事三次不成的预言始终不曾消失,原来竟应在这里!

第三次,如果指的不是她和赵玺的婚事,那就应该是赵昶的这次谋划。

知道了对方的谋算,轻城反倒镇定下来了,点了点头,干脆地应道:“好。”

邹元善一肚子劝说威胁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愣在那里:“公主答应了?”

轻城点头:“我要姜家上下平安。”

人在矮檐下,焉能不低头。便是她不答应,赵昶也可以仿效前人,强行下旨逼她出家。与其如此,还不如先答应下来,换取最大利益,之后再徐徐图之。

只是……她想起赵玺,不由揪心起来:他如今身在战场,鞭长莫及,等到知道消息,不知该有多伤心愤怒。

她忍不住轻轻抚上小腹,柔情与决心交织:无论如何,她都要撑到赵玺回来。

邹元善反应过来,神色复杂地看向她:“公主放心,陛下慕你多年,只要您能让他得偿所愿,他自然会善待姜家。”

轻城道:“那便好。”

邹元善顿了顿,忍不住问道:“您……不向陛下提一提淑太妃?”只为姜家求情,不为她这位养母求情吗?

轻城面露讶色:“娘娘的所作所为不是得了陛下的应允吗?我以为,陛下应该对她有所承诺。”

邹元善哑口无言,没想到轻城早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半晌,他才道:“陛下并未对淑太妃许诺过什么。”只是夏淑妃的自以为是而已。

轻城淡淡道:“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夏淑妃养她一场,出于孝道,对方落难时她不会落井下石,但也仅限于此了。可若要她牺牲自己去换对方的平安,说她凉薄也好,说她忘恩负义也罢,她只想说一句:这位不配!

邹元善叹息一声:“奴才明白了,会将公主的意思转达给陛下。”

*

长乐宫已经搬空。夏淑妃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中,想起揭露姜羡鱼身世时,褚太后唇边的那丝冷笑,心中惶惶不安。

玉梨过来扶她:“娘娘,寿康宫偏殿已经布置好了,您不过去看看吗?”

夏淑妃哆嗦了下,忽然一把攥紧玉梨的胳膊:“我,我不想去寿康宫,我要跟陛下说,让他给我换个地方。我帮了陛下这么大的忙,他一定会答应的。”

“哦,妹妹不喜欢寿康宫,那想住哪里?”温柔动听的熟悉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夏淑妃身子一颤,霍地回身过去,见不远处,七八个宫女太监簇拥着褚太后站在汉白玉的石阶上。

夏淑妃的脸色瞬间惨白如雪:“臣妾见过太后娘娘。”

褚太后一步一步地走近她,目光落在她身上,仔仔细细地打量着。

夏淑妃心里发毛,神情僵硬起来:“娘娘在看什么?”

褚太后微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哀家在看,这么多年,哀家当真是走眼了,没看出妹妹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能瞒天过海。”

夏淑妃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勉强笑道:“臣妾不是有意隐瞒娘娘,实在是道长测算……”

“妹妹不用描补了。”褚太后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这些话,妹妹还是去向先帝解释吧。”

夏淑妃脸色大变:“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褚太后道:“妹妹不是不愿意去寿康宫陪哀家吗?既然如此,那就去陪先帝吧,先帝素来宠爱妹妹,想来看到妹妹会十分高兴的。”

夏淑妃脸上的血色瞬间全部褪去:“不,我不……”她接触到褚太后的眼神,蓦地想起昔日对方还是皇后时,施展过的种种手段,忽地撒腿就往外跑。

跟着褚太后来的太监宫女立刻一拥而上,将她按住。一个大力太监取出一根白绫,向她走去。

夏淑妃恐惧地睁大了眼睛,拼命挣扎着:“娘娘,你不能这么做。臣妾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是陛下要我在先帝灵前说那些话。”

褚太后冷笑:“你还敢攀扯陛下?”

夏淑妃叫道:“臣妾说的都是实话,陛下觊觎荣恩,要用姜家拿捏她。否则,臣妾又不是疯了,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姐姐姐夫?”

她不想死,一点儿也不想死。她帮了陛下那么大的忙,陛下不是应该好好谢谢她,恢复她儿子的身份,让她出宫跟着儿子享福吗?怎么会由得太后如此对她?一定是太后还不知情。

褚太后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眼神宛若利刃:“满嘴胡言,竟敢冤枉陛下!”

夏淑妃见太后不为所动,不由慌了神,扯着嗓子叫了起来,“陛下,陛下,你不能过河拆桥,救命,陛下!救……”

褚太后脸色沉下:“你们都是死人吗?就由得她这样满嘴胡嚷?”

众人听到她先前那番话都骇得脸色大变,见太后发怒,忙七手八脚地堵住她的嘴。夏淑妃绝望地挣扎着,却哪里逃得掉,眼睁睁地看着白绫套上她的脖颈,猛地收紧。

沉重的尸体倒在地上。褚太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夏淑妃因恐惧与怨恨而显得格外狰狞的面容,缓缓开口宣布:“淑妃贞烈,自先帝去后,日日思念啼哭不止,自愿为先帝殉葬。”

四周顿时跪倒一片。

太后的目光转向全程目睹,抖若筛糠的玉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