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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弟弟是暴君(183)+番外

他“嗯”了一声,满腔豪情全都化为蜜意,指着心口道:“你放心,你一直在这里呢。为了你,我也会保重自己。”

*

天还没亮,赵玺数着更漏声,恋恋不舍地放开怀中熟睡的妻子,轻手轻脚地起床穿衣。大战在即,他在家中停留的时间已经太长,必须马上回营了。

轻城似有所觉,在睡梦中皱起了眉,轻轻唤了声“蛮奴”。

他心头一跳,回头看她,却见她依旧闭着眼,显然是在梦呓。

他松了一口气,昨夜他折腾得狠了些,着实把她累到了,这会儿不应该会醒才对。他蹑手蹑脚地到隔壁用凉水漱了口,抹了把脸,犹豫片刻,又走回去亲了亲轻城的脸蛋,这才出了屋子。

冷意扑面而来,天边犹自一团漆黑,一弯残月孤零零地挂着。寒风呜咽,地上一层薄霜,寒光凛凛。

钱小二穿戴整齐,候在门外。

赵玺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柔情散去,铁血铮铮,沉声而问:“人都齐了?”

钱小二应道:“是。阿矢那布也带上了。”

“好。”赵玺目中射出冰冷的光,冷笑道,“我们也该给东羯王送上一份大礼了。”

他带着钱小二大步离去,却不知道,在他身后看不到的地方,他以为早就熟睡的轻城睁开了眼,正隔窗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许久,她将手探向藏于炕角的竹匣子,缓缓打开。

竹简的右上角,营养液已经积累到了一千六百余瓶,足够删除说她婚事三次不成的预言了。只是,她抖着手点开下午他出去抓捕阿矢那布时刚出现的一则预言:

宣武二十四年,玺与东羯战,初,战事不顺……

后半段可能是时机未到,并没有显示,可光前面这些字已足够叫她胆战心惊。

她点了删除,竹简如下午的时候一样,立刻跳出提示:主线剧情,删除需三千六百瓶营养液,是否确认删除?

还差两千瓶!她心头揪成一团,赌气地随手点了确认,竹简的提示立刻变为:营养液不够,删除失败。

果然还是和下午时一样。她恨恨地瞪着竹简,这玩意儿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中用。正要卷起竹简,她忽然愣住。最后两根竹简上,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忽然新出现两列字:

成功与目标人物血脉相融,开启部分删除新功能。

是否选择删除部分剧情文字?

咦,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血脉相融,什么叫部分删除?

轻城云里雾里,试探着点了确认,竹简很快提示:请选择需要删除的文字,每删一字需消耗一千瓶营养液。

还能这么玩?轻城愕然,立刻戳了下看得最不顺眼的“不”字,又点了确认删除。下一刻,营养液变作六百余瓶,“不”字凭空消失,剩下的字集体往上挪了一格,预言变成了:

宣武二十四年,与东羯战,初,战事顺……

轻城愣愣地看着新生成的预言,虽然读着不通,可看着顺眼多了。最重要的是,只是删除一字,就将整个预言的意思都改变了!

一千瓶营养液就能删一字,这是不是说明,有些预言,也许,并不需要很多营养液就能彻底扭转?

轻城心头的一块大石放下,倦意立刻袭来,本想再点开几个预言看看,也撑不住了。

昨夜赵玺格外缠人,他年纪轻,本来精力就充沛得惊人,她虽然极力配合,到底还是有些支撑不住了,不过是心上压着事,才睡不踏实。这会儿事情解决,她心下一松,几乎是立刻就沉沉入睡了。

*

几天后,轻城收到了赵玺送来的画像。画中的女子身量娇小,体态婀娜,一对入鬓长眉,眸如点漆,明艳异常。

这就是庄若盈的真实模样吗?果然是个美人,难怪能成为东羯汗王的爱姬。

只是,想到对方扮作老妪惟妙惟肖的模样,轻城就头痛不已:自阿矢那布被抓,城中一直在继续搜捕庄若盈,却始终找不到她的踪迹。对方有那样的易容神技,就算自己知道她的本来面目也未必有用吧?毕竟她随时可以换一个形象,无人能认得出她。

这样的人,当真不好对付,也不知她跑去了哪里?

轻城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像庄若盈这样有心计,有手段,又狠得下心的人,总是一个隐患。

日子一天天平稳度过,到十月下旬,一场大雪后,边境的气氛渐渐紧张起来。

东羯人果然如赵玺所料,缺衣少粮,难以过冬,再次出动骑兵劫掠边境。魏军和东羯骑兵发生了好几次小规模的冲突。有一次甚至是东羯汗王亲自领兵前来。

就在那一次,赵玺在幽云关城墙上,当着东羯汗王的面,在两军阵前斩杀了阿矢那布祭旗。

据说,当时东羯汗王悲愤异常,指天为誓,要亲手斩杀赵玺为爱子报仇。

大战一触即发。

轻城的日子却一如从前,王府、慈幼堂两点一线,规律而充实。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天气越发冷了的原因,她越来越贪睡,非但比从前睡得早起得迟,便是午间小憩也要多睡些时候,却总有睡不够之感。

布谷担心不已,建议她请个大夫回来看看。轻城却笑她小题大做,自己除了贪睡些,醒来时并无任何不适,看什么大夫?

凉州不比京中,几乎没有像样的大夫,几个出名的大夫全是擅治外伤的,她向来不信他们,只信任王太医一人。

当初王太医跟他们来西北,本是打算跟着赵玺常驻西北大营的。但他毕竟年事已高,赵玺体恤他,没多久,便让他回了凉州城,负责培养随军大夫,顺便合一些常用的伤药。

王太医孤身一人,也没有另寻住处,就住在了荣王府。每过几天就给轻城请一次平安脉。

最近几天,王太医正好去军中送一批伤药,顺便检查徒弟们对伤病的处置是否妥当,并不在凉州城中。她又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还是等王太医回了凉州城再说。

布谷没法子,又看她脸色红润,精神奕奕,只得把担心暂且放下。

十月廿二是王夫人的生辰。轻城难得早起,买了各种糕点和一包松子糖,一包寸金糖,赶去慈幼堂帮她庆生。

她到了慈幼堂,将糕点和糖果分给孩子们,又拿了体己银子出来,让厨房添菜,和面,打算请大家都好好吃一顿。慈幼堂中顿时欢声一片。

王夫人眼角隐隐有泪:“公主不必如此。臣妇一个未亡人,何德何能?”

轻城笑道:“夫人为慈幼堂付出良多,更是帮了我的大忙,这点算得了什么?夫人再要推辞,便是和我见外了。”

王夫人和她相处日久,知道她是真心实意的,擦了擦眼泪,含笑道:“那我便领了公主的情。”她无以为报,只有更尽心地帮轻城管理慈幼堂。

孩子们知道王夫人过生日,有送画的,有送字的,妇人们或送一块手帕,或送一段布料……礼都不重,却含着祝福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