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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杀手明星/明星养成计划(74)

钟辉躺在床上的脸蛋看起来那么苍白,那么美丽。他被医生们放上了呼吸罩,各种仪器在响,各种声音在说话,医生们彼此高声地互相说着什么,挥舞着银色的冷冷的器械和仪器,穿着白色的长袍,看起来那么像……那么像,先皇驾崩时,全城百姓穿着的……孝服……

沈翼天嘴唇发抖,喃喃地念:陛下……

念出这个久违的词汇,仿佛埋在灵魂最深处的依恋与付出生命的热爱,都洪水一般涌流而出,将整个世界淹没。

陛下……没事的……

沈翼天觉得眼前的世界忽然失去真实感了,他伸手揉眼,发现原来是自己的泪水,模糊了眼眶,抹在手背上,冷得彻骨。

医生们影影绰绰的白大褂向他走过来,有人在说着什么,他努力去听却还是听不清。有人握住他的手,声音很焦急,似乎在安慰或者唤醒他,但他完全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植物人……药物过量……希望不大……

在说什么?

沈翼天茫然地看着面前一张张喋喋不休的面孔,然后把目光转向钟辉的方向。

钟辉脑袋枕在雪白的枕头上,闭着眼睛,头发略微凌乱,鼻尖到嘴唇线条流畅,唇上似乎还留着刚才亲吻的一点红肿……完全没有反应。

医生推动病床,直接往外走做进一步诊断。

沈翼天麻木地迈着步子跟在后面,目光一直死死罩在钟辉的身上,脑中一片混沌不清。

医生要将钟辉推进手术室洗胃。

沈翼天也跟着要迈进手术室,门直接在他鼻尖前面“砰”一声关上。他站住,盯着门看了一会儿,随即忽然飞身而起,一脚踹过去,手术室大门应声发出巨响,直接被踹开了。

里面的人惊愕地乱跑,纷纷扰扰的白影和冰冷的银色灯光。钟辉躺在病床上,依旧那么安详平静,睫毛在无影灯下根根分明,身体被裹在条纹病号服里,安安静静的躺着。

沈翼天一步步朝钟辉走过去,越来越急迫越来越疯狂,眼神终于有了焦距。

身旁的医生护士一个个冲上来阻挡他,沈翼天觉得烦躁,下意识地用内力将他们逼开,有人直接被挥出几米远,倒在地上呻丨吟。医生们一看形势不对,急忙大喊:“镇静剂!”有护士忙拿了镇静剂过来,医生和男女护士一拥而上,试图抓住沈翼天。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阻止我?他就在那里,只要我过去,他还会对我笑,不是吗?

为什么全世界都在阻止我,都要分开我们?

沈翼天意识混乱,前世今生混在一起,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与他为敌。他扫到那些医生冲过来的样子,目光流露出一丝狠辣,随手用了用惯的招式,打在一名医生身上。那医生痛呼一声,直接撞上了几米外的墙。

其他医生见状,都吓得后退几步,沈翼天继续朝钟辉走过去,医生们在一旁震惊地看着他的动作。

这个人,仿佛只看得见那一个人一样。仿佛他的灵魂就附着在那个人身上一样。

沈翼天走到床边,低下头,手掌温柔地揉揉钟辉的头发,在他耳边柔声道:“钟辉,起来了,吃酒酿圆子了。”

他等着,手指抚摸着他的头发,专注地盯着他的脸。

钟辉,醒来了。我在这里,谁也不会分开我们,无论生老病死,我不允许任何东西分开我们。

钟辉连睫毛都没动一动,面容在无影灯的冷光照射下纯净得令人想哭。

沈翼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身后的动静。一名医生举着麻醉针冲过来,大无畏地插丨进沈翼天的上臂,迅速将大剂量镇静剂注射进去。

沈翼天望着钟辉的目光渐渐涣散,慢慢倒在钟辉身上。

医生们松了口气,将沈翼天弄出去,急忙布置手术。

作者有话要说:顶锅盖鼠窜……

☆、关于成熟

严鹤是在两天之后才得到消息的,当即就和柳成诗过来了。

严鹤先去找医生了解情况,柳成诗自己推开病房门,随即被里面的情形吓到了。

确切地说,是被那个人吓到了。躺着的钟辉还好,好歹面容平静,也挺干净整洁,在枕头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吓人的是一旁坐着的沈翼天。才两天,完全……不像是柳成诗认识的那个凌厉杀手的样子了。不修边幅,衣服皱巴巴的,青色的胡茬和凌乱的头发,面容更加刀削一样的冷。

毫无生气的那种冷。从眼神里发散出来的灰败与颓废。

柳成诗都进了屋子,搬了个凳子坐在钟辉面前了,沈翼天才抬起眼睛,默默看了他一眼。眼神一片空白,什么情绪也不带,如同两颗黝黑的失去光泽的石头。

柳成诗看了看钟辉,又转头去看沈翼天,怎么看都觉得还是后者问题严重一些。

他将手放在沈翼天肩上友好地拍了拍,道:“他家人知道了么?”

沈翼天点点头。钟鹏程来后跟他大吵了一架,甚至动了手,他完全没有反抗。他嘴角现在还留着被钟鹏程打出来的淤青。

钟鹏程要给钟辉配高级护工,医生拦着没让,说这时候最好让亲人在身边照顾,有助恢复意识。但沈翼天怎么打骂都不走,钟鹏程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兼顾着公司的事务,有空再过来。

沈翼天没说什么,柳成诗也没具体问,只是小心地看了看沈翼天的脸色,道:“你还是要注意点自己的身体。”

沈翼天麻木地点头。

柳成诗没什么好问的了,只好转向钟辉,叹了口气。沈翼天目光不动,一直垂头看着钟辉被自己握住的手。

严鹤这时推门进来,看见钟辉的样子,下意识地放轻脚步,站在柳成诗身后。沈翼天连眼角都没抬,完全漠不关心的样子。

严鹤看着他,一贯挂着温柔微笑的脸上表情冷了下来,冲他道:“沈翼天,你很难受?”

沈翼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慢慢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着钟辉的手。

严鹤忽然提高声音,咬字很重地说:“可是你这样,钟辉更难受!你以为他就感受不到么?你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只是没办法表达而已!”

沈翼天还是没有反应,柳成诗却敏锐地看到,他握着钟辉的那只手骨节忽然发白了,似乎是用了力气。

严鹤愤怒地道:“你以为你很爱他?你爱他你为了他也应该照顾好自己!这样颓废只能让他更痛苦!”

沈翼天闭了一下眼睛,张了张口,声音像压在嗓子里一样,慢慢地说话:“可是,我已经这样糟蹋自己了,他怎么还不起来骂我。”

病房里一下子沉默下来,只剩下几个人呼吸的声音。

柳成诗觉得自己鼻子有点堵,求助地抬头看了一眼严鹤,严鹤黑着脸,盯着沈翼天的目光很复杂。

半晌,严鹤轻叹一声,拍拍柳成诗的肩膀道:“走了。”

沈翼天抬起头,慢动作一样看了他们一眼,又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