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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奔是个技术活(193)

卫襄刚处理完一封公文,回头见她小鸡啄米的模样,心头顿时化了,走过来将她揽到怀里道:“你睡一会儿吧。”

江苒伸手回抱住他,喃喃道:“你陪着我。”

卫襄的心顿时柔软之极:苒苒很少流露出这么依赖他需要他的模样,尤其是在外面。若换了平时,她想起藏在暗处的千戈,早就该把他推开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抬眼,往千戈藏身的地方瞟了一眼。

主子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看他们俩恩爱吗?千戈暗暗叫苦,调了一个方向,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控制得微乎其微。

察觉到千戈将气息收敛得几乎不存在,卫襄这才低头看向怀中的江苒,索性将她整个人都横抱起来,置于自己怀中,柔声道:“我陪着你呢,你好好睡一觉,一切有我。”

江苒怔怔地望着他,十五岁的少年,容貌已经渐渐褪去曾经的稚气,眉目沉毅,越发/漂亮得惊人,唇不笑的时候会紧紧抿着,线条冷酷,可望向她的神情却永远是柔情似水,爱怜备至。

她的十一,已经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为她遮风挡雨,拉着她携手并进。

今生她何其有幸,在最好的年华遇见这样一个人,就这样不期然地闯入她的生命,打开她的心防,无论她落入怎样的境地,他都没有放弃过她。有这样一个人眷恋着她,陪伴着她,她又有什么好畏惧的呢?

那个人再狠,再手段阴毒,也只敢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她已是十一名正言顺的妻子。

“十一……”她望着他,喃喃而唤,心里溢满柔情,忍不住微微抬起身来,眷恋备至地在他唇上轻轻一碰。

“苒苒!”卫襄一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见她一吻完毕反应过来,红着脸就要逃开,那容她脱身,腾出一手牢牢固定住她的后脑,低语了一句,“是你先招惹我的。”深深回吻过去。

他的亲吻永远是那样热情、激烈而贪婪,仿佛要将她的整个唇舌都吞吃入腹。江苒在他热烈的攻势下,渐渐呼吸困难,昏昏沉沉间只觉得一道道无形的电流从两人交缠处流遍全身,连手指尖都酥麻起来。

蓦地,卫襄将她调了个姿势,跨坐在他身上,她的身下清晰地感受到了凸起的某个部位。

江苒如被烫着般想要跳下,卫襄却不让,紧紧按住她。唇却暂时放开了她的唇舌,转攻她耳下,脖颈处的敏感之处。

江苒浑身无力,面若桃花,目若春波,软绵绵地伏在他怀里,勉强维持着一点清醒,喘息着提醒他道:“有人呢。”

车顶暗格处的千戈差点想哭:王爷,王妃,属下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卫襄动作微微一顿:他早就习惯了把暗卫当隐形人,可苒苒并不习惯。何况,千戈毕竟是男人,苒苒的娇态让另一个男人看到或听到,起先他还没想到,现在怎么想都觉得心气不顺。

江苒挣扎着就要从他身上下来。

他不让,伏在她耳边吹着气道:“这会儿有人不可以,回去你帮我?”

热热的气息钻入耳中,痒痒的难受极了,她一边闪避,一边红着脸含笑斜睨他:“回去再说。”

那一眼,眼波盈盈,春水含波,直看得卫襄心痒难耐却又无可奈何。他咬了咬牙,恨恨地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这才悄悄嘟呶道:“快睡快睡,好好养足精神,省得待会儿一会儿喊累,一会儿喊手酸。”

江苒往下瞟了他精神奕奕的某处一眼,脸更红了,也不敢再招惹他,果然乖乖地躺了下来。卫襄找来一条薄被帮她盖上,在她身边坐下,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而道:“睡吧,我会一直在的。”

*

江苒做了一个梦,梦中的色彩仿佛蒙了一层灰般,黯淡无色。

她似乎又回到了上一世她和陈文旭的宅子中。

她去他的书房中找一本书,书在最高层,她够不着,索性搬了一张椅子踮脚。她拿下书,却发现书后露出一个古旧的木匣子。

匣子漆迹斑驳,上面的花纹显得有些年头了,锁住匣子的铜锁却光亮如新,显然有人常常打开。

她心中好奇,什么东西值得他这么神神秘秘,藏得这么好?她拿下匣子研究了半天,却打不开铜锁,只得作罢,依旧将匣子放回原处,将书摆回。

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了,陈文旭将随身钥匙忘在家里,她找到正确的钥匙,打开了木匣子。

木匣子中放着一本残破的古籍,封面上隐约可辨识出“催眠谱”三个字,咦,难道是用来帮助入睡的?她那时与陈文旭关系已然不好,心中苦痛,常常夜不能寐,心下一动,就打开了书,翻了几页,却越看越疑惑,越看越心惊。

这哪是助眠之术,分明是一种**邪术,可以摆弄人的心智,篡改人的记忆,让他人顺着自己的心意行事。

身后忽然传来门推开的声音,然后响起陈文旭有些紧绷的声音:“苒苒,你在干什么?”

她转过身,举起手中的书,面冷如霜:“陈文旭,这是什么?”

陈文旭看向她,面上挂着一贯的温和表情,只有熟悉如她,才能发现他一向含笑的桃花眼中暗藏的紧张。

“这是什么?”她又问了一遍。

陈文旭笑道:“只是一本古籍。别人送的,据说颇为珍贵。”

她冷冷问道:“你没看过?”

陈文旭道:“看过几眼,不过是怪力乱神之说,看过且图一乐罢了。这天下哪有能控制别人心智之术?”

她心中动摇起来,确实,世间要真有这种奇术存在,且有人会用,岂不是得天下大乱。她神色微缓,看了手中书一眼道:“既是胡言乱语,就不必留着害人了。”说罢想要往火盆中投。

陈文旭伸手抓住她的臂。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地接触过了。她厌恶地皱起眉,甩开了他的手。

陈文旭目露黯然,却依然好脾气地劝她道:“虽是胡言乱语,到底是孤本古籍,珍贵异常,反正害不了人,何不暂且留下。苒苒素来爱书,何必做这大煞风景的焚书之举?”

她沉默下来,到底被他说动,没有忍心毁了那书。

陈文旭却忽然问她:“苒苒,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书上所记是真的,有人用它控制了你,你会怎样?”

这个问题着实让人不愉快,她皱了皱眉,还是回答了他:“除非我一辈子不清醒,否则宁可死也要摆脱这种控制。”

“是吗?”陈文旭眉眼低垂,看不清面上的情绪,轻轻叹道,“我明白了。苒苒,但愿我们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你说什么?”她疑惑地看向他。

“没什么。”他抬起头来忽然对她一笑,“苒苒,这件事着实让人不愉快,我们把它忘了好不好?”

“忘了?”她疑惑地重复,却发现对面人的一双眼眸乌沉沉的没有一点光亮,仿佛有无边的黑暗弥漫,瞬间淹没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