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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灵根修仙指南(76)

邋遢道人怒火更盛:“你少装傻充愣,你只需实话告诉我,昨天晚上有没有去鹤鸣峰?”

凌阙言哑然,他确实去了鹤鸣峰。

邋遢道人又问:“你可有发现附近有其它修士?”

没有,一个都没有看到。

“凡人可能令阵法自爆?”邋遢道人的第三个问题如连珠炮般砸来。

当然不可能。阵法自爆需有大量的灵气灌入,凡人无法驱动灵气,根本做不到这一点。这也是他排除抒悠嫌疑的最大原因。

“嘿,没话说了吧。”邋遢道人冷笑,“除了你,还有谁有这等能力将我鹤鸣峰搅得天翻地覆?”

这也太强词夺理了吧。

“我为什么要毁了鹤鸣峰?”凌阙言苦笑,“当时不还有你们的人在场吗?你只要问问她,究竟是谁干的一问便知。”

邋遢道人一下子跳了起来,火冒三丈:“你还不承认?你要不在现场,怎么会知道我师妹在?哼,你是知道我师妹被法阵自爆震成重伤,才有恃无恐,要我们去问她的吧?”

那个打不死的小妖女居然重伤了?凌阙言彻底没话说了,好大一口黑锅,就这么结结实实地扣在了他身上,偏偏邋遢道人一派歪理,他还没有证据辩驳。

邋遢道人却不容他再分说,直接手一扬,一柄破破烂烂的拂尘划过一道弧线,向凌阙言席卷而来。“小子,休得再狡辩,束手就擒吧。”

拂尘尘尾根根直起,如利针激射而来,竟是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动手。

饶是凌阙言素来脾气好,也不由心下大愠。但见他五指一张一拢,手中已多了一柄折扇,扇面打开,上面点点桃花化作花瓣雨从扇中飞出,迎上拂尘,将尘尾根根裹住。

禁制之后,抒悠看得分明,那正是前世凌阙言结成金丹前惯用的法器:玉骨桃花扇。玉骨桃花扇,一品宝器,扇骨用万年沧溟玄玉制成,坚愈金铁;扇面上用五阶妖兽血绘成一幅桃花图,可幻作实物飞出,可攻可守;更妙的是,幻化出的桃花还有阵阵香气,可以迷惑人的心神。

凌阙言显然动了真怒,才会一出手就祭出这件宝器。

邋遢道人一声冷笑,一道法诀打入拂尘,拂尘“嗡”的一声颤动起来,根根尘尾蓦地柔软如线,蔓延而长,如藤蔓般绕着桃花瓣生长而出,片刻工夫就结成一张柔韧的网,飘飘悠悠向凌阙言当头罩来。

桃花香的迷惑之效竟似对他毫无影响。

凌阙言反而被对方身上的恶臭之气熏得头昏脑胀的,脚下微慢,拂尘结成的网近至眼前。

身后就是山洞,洞内还有受伤未愈的小丫头,后退不得。

一瞬间,他已下定决心,心念一动,手中多了一张瞬移符,就在拂尘网罩上的瞬间,他一把撕开瞬移符,整个人顿时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三丈开外。人影甫一移位,桃花扇倏地合上,直接一把挥出,向邋遢道人袭去。

邋遢道人猝不及防,匆忙中将拂尘柄横过来勉力一挡。

一声巨响,肉眼可见的灵气团倏然炸裂,地动山摇、巨岩粉碎。漫天灰土中,邋遢道人踉跄退了好几步,强忍住喉头腥甜,脸色阴沉地看向凌阙言。

怎么可能?这小子才筑基初期,比他还低了一个境界,这一下灵气硬碰硬,竟隐隐压了自己一头。纵然自己吃了仓促应战的亏,可这么充沛的灵力,也不该是一个筑基初期的小子该有的。

凌阙言稳稳站定,感应到洞口处受到波及,震荡不稳的保护禁制,微微皱了皱眉。他足尖轻点,脚下已多了一柄飞剑,腾上半空:“这里地方狭小,要打跟我来。”说话间,倏地拔高,向群山深处而去。

好不容易锁定嫌疑人,纵然忌惮对方的实力,邋遢道人又怎么肯放过他。他踩上拂尘,同样腾空而起,紧紧追踪而去。

震荡不休的禁制后,抒悠目送两道遁光一前一后消失不见,神色复杂:邋遢道人竟然把整件事都推到了凌阙言身上。

她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关窍:昨夜,邋遢道人为了放她进山主祠,偷偷关闭了保护禁制,实在是有莫大的责任。他只有尽快找到替罪羊,才能把自己摘出来,偏偏凌阙言在这时候出现在附近,不推到他身上推到谁身上去?

凌阙言也是活该倒霉,谁让他对横岭山主动了色心,徘徊在附近,以致遭受这无妄之灾。倒是便宜了自己,阴差阳错下逃得一命。

只是,还有一点想不通,以邋遢道人应付徐娘子那件事时的手段来看,不像是这么厚颜无耻之辈,若当时他就有这样的决断,哪里还轮得到她卖人情?

正出神间,眼前禁制忽然如水波般漾开。抒悠心神一震:凌阙言不可能这么快回来!不知来者是谁,居然能轻易就破开禁制。

眼下的情形着实不妙,她神识重创,浑身剧痛,若来者是敌,根本没有一战之力。戒惧之下,她悄悄后退,屏息藏在一块石头后面。

禁制消散,露出来人的身影,青衣简朴,眉目平凡。

抒悠一怔,紧张的心情瞬间消散,欢喜地扑了出去:“先生,你没事太好了!”

来人不是叶春暖又是谁?以叶春暖的能力,难怪这禁制拦不住他。

叶春暖一把扶住她的双肩,仔细打量着她,眉头渐渐拧起:“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的小弟子,此时脚步虚浮、小脸苍白、唇色惨淡,甚至声音中都透出虚弱,显然伤得不轻。

抒悠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顾左右而言它道:“先生,你怎么找到我的?山主祠的人没有找你的麻烦吧?”

叶春暖看着她,没有说话。有寻踪盘,要找到她并不是难事,难的是她闯祸的本领,只是搜一搜许愿袋,怎么就能把鹤鸣峰都给毁了?昨夜他惊觉情况不对,立刻带着行李从小院中悄悄离开,半路还和去搜捕他的道士擦身而过。

抒悠在他冷然的目光下败下阵来,苦笑道:“说来话长,先生确定要我在这里慢慢说?”

叶春暖环视四周,眉头皱得更深了:“先离开此地再说吧。”

“等一下。”抒悠叫住他,眨巴着眼睛问,“先生可有带上我的行李?”她上山前把行李留在了住处。

叶春暖看了眼她身上华美的衣裙,默默扔过去一个小包袱。

抒悠忍着动作间带来的疼痛迅速换回自己的衣服,又把月华乘风衣放在榻上,这才笑眯眯地拉住叶春暖的袖子道:“先生,我们走吧。”

叶春暖看着她含笑的眉眼,苍白的小脸,心中一软,叹了口气,忽然在她身前蹲了下来。

这是要做什么?抒悠茫然。

“上来。”青年刻板无波的声音响起。

“啊?”抒悠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我背你。”叶春暖冷冷地瞟了她一眼,“脑子也受伤了吗?反应这么慢。”

让盛怒的叶先生背她?抒悠顿觉消受不起,正想推拒,叶春暖又是一眼瞟来。

她拒绝的话顿时吞了下去。算了,又不是没背过。自己还小,让先生背一背也没什么,就是再不能惹先生生气了。她没骨气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