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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灵根修仙指南(56)

五小姐平时就是霸王似的人,老爷宠她,连二太太嫡出的一对儿女都比不上,这会儿正当气头上,她要是违逆她,岂不是上赶着撞枪口?就算她是老爷的人,为了安抚五小姐,老爷也不会顾忌她,反而会用最快速度把她交给五小姐发落。

彩珠只觉欲哭无泪,只得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退到外室。

*

且不说彩珠心惊胆战,一夜未睡,也不提贺宛宛这边欢欢喜喜地睡在罗汉床上,贺宛宛住的小院子早就乱了套。

第一个发现贺宛宛不见的是她的贴身丫鬟春雨。自从上次贺宛宛偷偷溜到顾家出了事,贺二爷就狠狠整顿了她院中的人事,因此哪怕贺宛宛还是像以前一样不许人在内室陪夜,春雨还是尽职尽责每隔两个时辰就往内室看一眼。

这一看就呆住了,五小姐什么时候又不见了?

小院乱了起来,几个丫鬟婆子各去报了自己的主子,等到住在外院的贺二爷得到消息,天已将亮。

大雨掩盖了所有的踪迹,谁也不知贺宛宛去了哪里。贺二爷面沉如水,一边安排人去顾家等几处可疑地方找人,一边把贺宛宛院中所有下人看管起来,严加审问。

就在这时,又有人慌慌张张地来报:“二爷,不好了,关在暗窖里的罗彪昨夜趁着大雨偷偷跑掉了。”

贺二爷脸色大变,种种不好的猜想从心头掠过,莫非罗彪逃跑的时候正好撞到了宛宛?他再也忍不住,一掌狠狠拍在扶手上怒吼道:“给我加派人手,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回来!”

*

引起贺家偌大风波的贺宛宛睡得正酣。

云收雨歇、天色渐明,雨后清新的草木香气充斥在空气中,令人心旷神怡。

经过一夜休息,抒悠精力恢复了大半,再睡不着,起身望着睡得香甜的女孩,心中复杂万分。

没想到竟有这样一天,花疏影会毫无防备地在她身边睡一夜。

曾经让她心魔缠身、道心崩溃的人,此时看上去稚嫩而脆弱,她只要凝出冰针,轻轻送入女孩咽喉,前世曾叱咤风云的浩天叛徒就再也不会存在于世上。

今生再也不会有一个花疏影,时时提醒她的失败。

“杀了她,杀了她!”心中有一个恶魔的声音在不停地诱惑她,她眸中寒光一闪,一根细细的冰针凝结在指尖。

“舒姑娘,你醒了。”如释重负的声音突如其来,传入她耳中,仿佛一下子把魔咒打破。她看向门口,彩珠一脸憔悴地掀起门帘向她行礼。

抒悠一下子将拳头攥紧,锋利的冰针如突然而起的杀意般消失于无形。心中倒吸一口凉气: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对贺宛宛动了杀意,好像着了魔一般?若她刚才真的杀了贺宛宛,只怕会永远走不出前世的心魔吧!

“舒姑娘,”彩珠迟疑地向她请示,“你看五小姐在这里的事……”

抒悠回过神来,有些惊讶,没想到贺宛宛这么厉害,小小年纪说的话彩珠竟不敢违背,居然真的没有去报信。

“天已亮,内院通往外院的门应该已经开了,你去报给贺二爷吧,顺便帮我请辞。”彩珠刚刚也算帮了自己,就助她一把,报信这个责任自己揽过来。

“舒姑娘要走?”彩珠意外。

抒悠微笑:“叨扰多日,也该告辞了。”她留在这里只是因为变不出一个家让贺家人送去,此时一切已有安排,再留着也没有意义了。对贺家这一摊子浑水,她可是半点也不想趟。

☆、第42章 巧脱身

午时刚过,天又是阴沉沉的,老丁望了望狂风灌过,哗啦作响的棚顶,认命地拎出几个破桶破盆,放在棚顶的破洞下,预备一会儿的大雨。

许是大雨将来,此时的茶棚里倒是反常的热闹,三三五五的脚夫围坐着茶座,一边喝着大碗茶,一边议论着前几天的新鲜事。

什么神仙降临啦,易容幻形啦,还有最后那黑烟脱身,趁机掳人这一段,讲到热闹处,老丁也忍不住插上几句,补充当时的情景。

风声呜呜,越来越大,倒是驱散了夏日的炎热,带来几许清凉,几滴豆大的雨点开始噼啪打下。

这时茶棚外响起得得的马蹄声,马上一大一小坐着两人,来得倒巧,刚刚奔进茶棚,就听一声响雷,雨立刻哗啦一声倾倒下来。

小小的茶棚因为多了这一马两人,顿时逼仄起来。

老丁正讲得起劲,看到两人进来,连忙停住,带笑迎上:“两位客官请坐,要几碗茶?”

“不必,”马背上一身劲装、青布包头的青年人翻身下马,直接抛了一锭银子出来,“我们就暂时坐一坐,雨一停就走。”

“好嘞。”老丁笑眯眯地收好银子,麻利地擦干净一张空桌子,两张空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一眼认出青年的打扮,是贺家庄的虎卫,不由暗暗称奇:也不知是什么事,竟要出动虎卫?他的目光不由往马上望去,瞬间睁大了眼睛:这人好生面熟!

那是一个约莫八、九岁大的小姑娘,皮肤微黑、浓眉大眼,看上去既神气又漂亮,穿着嫩绿绣金色缠枝纹的锦衣,乌黑的头发梳了两个鬏,用缀着珍珠的银线缠绕着,华丽又好看。

瞧这通身气派,难道是贺家庄的哪位小姐?老丁疑惑,可他怎么会认得贺家庄的小姐?

小姑娘却冲着他一笑,大大方方地打招呼:“老板,又见面了。“

这熟悉的声音……老丁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失声道:“你是……那天……”那个被罗彪掳走的小姑娘!怪不得这么眼熟,可不是她嘛,不过打扮华丽了些,竟像脱胎换骨一般,完全是一副大家小姐的气派了。

她怎么会和贺家庄的虎卫在一起?没看到罗彪,应该是平安脱险了吧。

抒悠伸出一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老丁会意,知道她不想引起别人注意,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暴雨来得快去得更快,不一会儿,云收雨散,灼灼烈日再次露出脸来,开始炙烤大地。

歇脚的脚夫纷纷起身继续赶路,青年虎卫也站起身来:“雨已停,我们赶快出发吧。”

抒悠却坐着一动不动。

“舒姑娘?”青年催促地喊了一声。

抒悠皱眉看了看天边的太阳,软软道:“我累啦,我们再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青年不疑有他,一路同行,他已知这个小姑娘并不娇惯,她要喊累,那就是真的累了。

他扭头看了看灼热的太阳,这样的天气连续赶路,小姑娘确实可能受不了。

“好吧,”他点头,“就在这里多坐一会儿,避避日头。”

没坐一会儿,又听到脚步声传来,青年扭头望去,看到一个落汤鸡般的彪形大汉,显然刚刚一场雨对方没有来得及避开,被淋个正着。

他身边的小姑娘却忽然跳了起来,飞也似地奔出去,欢喜叫道:“爹爹!”

这一声清清脆脆,盈满喜悦,老丁也不由循声望去,可不是吗?来人虽然浑身湿透,显得十分狼狈,但皮肤微褐,浓眉豹眼,与小姑娘有四五分相似,果然是那天痛失爱女的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