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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灵根修仙指南(148)

离血阵则是将认主的圣人骨强行剥离的一种阵法。但离血阵并不完善,圣人骨认主时间越久,离血阵对宿主的伤害就会越大,到最后,强行剥离就会使得宿主灰飞烟灭。

虽然想出了解决之道,大能损伤的寿数却不会再回来,他没有时间完善阵法。

临终前,他将前因后果和转运诀刻入玉简,犹豫了一番,终究不忍他呕心沥血创出的夺运术失传,又将夺运术也刻入玉简,只盼后人能用于善处。

玉简后面则是邋遢道人的记载。

横岭山主无意中得到圣人骨和玉简,看了上面的记载,不敢将圣人骨认主。否则,她们母女杀害了那么多童子,作恶多端,到时转的运只会是厄运。

但横岭山主也不甘心平白放过宝物。她苦思冥想,目光落到了夺运术上。一个主意渐渐形成:寻找天性纯善之人将圣人骨认主,再用夺运术将他的气运夺取。

至于损伤寿命?横岭山主不在乎,她夺取气运是加给女儿的,只要她的蔷儿安好,自己损伤点寿命又算得了什么?

当时才十一二岁的邋遢道人就这样被她选中,横岭山主先使计使他重病,在群医束手之际再自己出面,救他一命。

邋遢道人与他的家人果然感恩戴德,等到横岭山主开口说与孩子有缘,要收他为徒时,邋遢道人的家人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从此邋遢道人就进了火坑。

拜横岭山主为师后,横岭山主立刻哄着邋遢道人立下特殊魂誓,便将行善积德、转换气运的任务交给了他。此后,每过一段时间,横岭山主就会施行夺运术,强行夺取他的气运。

这样的日子,难怪邋遢道人宁可灰飞烟灭,也不愿意过下去了。

倒霉的是她,莫名其妙地被邋遢道人设计,令圣人骨认了主,连甩都甩不脱。从今以后,想要运气好,是不是就要拼命做好事,不能干坏事了?

想象了下她如横岭山主一般建祠行善,抒悠不禁一阵恶寒,心中郁闷之极。想要解除认主,那个坑死人的离血阵还那么变态。

心塞间,忽然想到一事,抒悠脸色微变:“那横岭山主既然学会了夺运术,以后岂不是也可以夺取我的气运?”

横岭山主实力高强,自己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前若落入她手中,根本无力反抗。

“想什么呢?”圣善老祖鄙视地“嗤”了一声,浑厚的声音嗡嗡响起,“要是气运这么好夺,横岭那个老妖婆岂不是随便找个人就可以夺运了?何必那么费事,还专门弄个山主祠,让小邋遢天天做好事,为人排忧解难。夺运术怎么用,玉简上记着呢,你是不是根本没看?”

抒悠语塞,夺运术如此阴毒,她确实跳过去压根儿都没看。

她想了想,还是再次将玉简贴上灵台,神识开始读取夺运术的内容。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算她自己不用这个术法,也得清楚敌人的手段。

等她看清内容,不由暗暗心惊。

夺运术的施行果然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夺运与被夺运的双方需建立夺运魂誓。魂誓要双方心甘情愿地定下,在神魂上烙下印记,才能施行夺运之术。

难怪那大能要骗得十世善人死心塌地,也难怪横岭山主要使手段哄得邋遢大人拜她为师。否则,谁会随随便便和人定下魂誓?

抒悠暂时放下了心。

“这下知道老祖没骗你了吧。”圣善老祖注意到她的神色,得意洋洋地道。

抒悠垂下眼,淡淡一笑:“就算你在圣人骨的事情上没有骗我,”她话锋一转,声音骤然凛冽,“你又是谁,和圣人骨有什么关系?”

玉简中,无论曾经的大能还是邋遢道人,都没有提到过圣善老祖的存在。他究竟存身在哪里,为什么能一再将她拉入幻境,着实可疑。

“若心中没有鬼祟,何必藏头露尾?”抒悠看向空中的白日,冷冷笑道,“你要还是不愿现出真面目,不要怪我不客气。”

“你,你……”圣善老祖没料到她突然翻脸,吓了一跳,气得声音都打结了,“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老祖好心帮你,你当作驴肝肺。”

抒悠冷飕飕地看向似乎在发抖的白日。

“你,你好凶……”白日抖了两抖,忽然“哇”地一下哭了出来,“人家长得丑,不想见人嘛,你为什么非要逼人家!”

哭声震天,如魔音穿耳,抒悠身周,金色的沙漠开始随着哭声上下起伏,整个幻境在嘈杂的哭声中渐渐支离破碎。

这个圣善还真是拉的下脸。抒悠哭笑不得地扶了扶额头,一时无语。

“哭也没用。”在幻境即将崩溃的前一刻,她忽然开口:“你什么时候愿意见人了,再来找我,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话音刚落,整个金色的沙漠世界完全崩塌。

眼前一片黑暗,她意识蓦地回笼,感到自己的嘴中似乎塞着一个圆圆的柔滑温暖的东西。她轻轻嘬了嘬,有咸腥温湿的液体被她吸入,这熟悉的味道?

她霍地睁开眼睛,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墨绿锦袍,再往上,是精致的下巴,浅淡的薄唇,高挺的鼻梁与明亮温润的黑眸。

那黑眸带着浅浅的笑意凝视着她,薄唇轻启,含笑道:“既然醒了,可以把我的手指放开了吧?”

他他他……的手指?猛地意识到她含在口中的是什么,抒悠“轰”的一下脸颊通红,烫到般松开口,扭过头去,整个人都僵硬了。

小丫头的反应实在好玩。

姬莫妄慢条斯理地拿出帕子,随手擦了擦兀自滴血的手指,故意叹气道:“上一次两三滴血就够了,这一次我滴了五六滴你还没醒,昏迷中干脆把我的手指都含进去吸血。我还真担心,你要再不醒,得把我的指头都吞下去。”

抒悠觉得自己的脸烫得都快烧起来了,强自镇定地对姬莫妄道了谢。

小姑娘尤带婴儿肥的小脸红扑扑的,生气勃勃,形状漂亮的杏眼中漆黑的瞳仁骨碌碌乱瞟,似是不知道往哪里看好。姬莫妄觉得有趣,含笑逗她:“晏姑娘别总以为我要害你就是。”

抒悠尴尬地笑了笑,再次向他道了谢,定了定神,问道:“这里是哪儿?”她躺着的地方像是鹰愁寨的石屋,又完全不一样了。

她躺在土炕上,盖着雪白的羊毛毯,旁边的扶手椅上铺着整张的狼皮。矮榻被移走,几张桌子挪到正中,拼在一起,上面放着一张古旧的羊皮舆图,还有一大堆凌乱的书信堆在一边。

屋子的各个角落都点着油灯,照得亮如白昼,对面的空白墙壁上则挂上了她曾经见过一次的千斤弩。

“还是在鹰愁寨。”姬莫妄道,“我们再过几日启程回妄沙城,到时晏姑娘若是愿意,就与我们一起走吧。”

抒悠沉默,衡量着该怎么做,一时没有回答。

姬莫妄也不勉强,柔声道:“时间不早了,晏姑娘身体不适,还是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